“看您說的,您是我爺,從小都是您給我塞錢,現在我長大了,有錢了,拿錢孝敬您不是天經地義的。”方辰有些激動的說道。
從小,他爸媽什麼樣,所有人都知道,前世他上大學,如果不是老爺子給他拿錢,他肯定也要勤工儉學,雖說不至於像強子哥那樣,去女生宿舍撿牙膏皮賣錢吧,但也絕對過的不舒服。
在他心中,爺爺就是他的依靠,更是他人生指路的燈塔。
“這是兩碼事,如果是我生病了,那拿你的錢自然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方永年搖着頭說道。
話音一頓,方永年繼續道:“因爲給我養老是你的責任,但照顧我戰友的親屬,那是我的責任,而不是你的。”
說完,方永年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想劉瞎子那位遺腹子的事情。
方辰無奈的搖了搖頭,並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爺爺的。
至於說劉瞎子的那位遺腹子,他猜測大概是得了塵肺,換肺這種治療技術,國內現在估計是沒有的,他以前有個朋友就是心肺專家,所以他多少了解一點。
雖然六十年代就有心肺移植了,但失敗率一直很高,存活不超過十個月,甚至在西方國家也是這幾年才變的逐漸成熟起來。
“行了,這是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只是現在我們年紀大了,出毛病的人也越來越多,所以問你多拿點錢。”方永年平靜的說道。
方辰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淡淡的憂傷,爺爺這輩的人,現在恐怕都六十歲出頭了,真到了身體容易出毛病的年紀。
“您就只管讓他們治,如果真有換腎的必要,錢和去西方治療的事,這些我來解決。”方辰說道。
他倒不是想當什麼老好人,這不碰上了,而且畢竟是烈士之後,他不忍心啊。
“這你就別管了,我戰友那麼多,出毛病的人更多,你難道都能管了不成?我們就是盡一點心意,能成就成,不能成那隻能說是命不好,老天爺要收了他,誰也沒辦法。”方永年近乎於冷酷的說道。
方辰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年頭窮人,得病的人無計其數,國家都管不了,你更管不了!有些事情盡份心,出份力,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至於說其他的,那不是你該去想的。”
“我當初爲什麼不想讓你管二福,就是因爲你沒這個責任去管他。”
方永年的話如同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進了方辰的心中。
他無奈苦笑了一聲,“您不也管了來福哥一輩子,也管了您那些傷殘戰友和遺孀,親屬一輩子。”
“不一樣,我和你一樣,我對他們是有責任的,而你沒責任的。”方永年淡淡的說道。
此時,方辰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真的有這麼不一樣嗎?
“行了,不說這個了,你什麼時候有空回來一趟,把核桃的事情定個章程,看怎麼處理,那我就掛電話了。”似乎有點累了,方永年連說話都不想說了。
“那我明天就回去,對了爺爺,高益民他們背地裡搞什麼小動作沒?”方辰突然問道。
聽到這話,方永年突然如同老虎嗅到獵物的氣息一般,眼睛瞬間就亮了,嘴角一撇,冷笑道:“怎麼可能不搞小動作,他們也不知道從那打聽的,你賣核桃掙了不少錢,現在拉着村裡的幾個幹部,好像還跟區裡的幹部聯繫上,準備在這核桃上做點文章。”
方辰微微一笑,果然還是錢帛動人心啊。
“行了,這點小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到是要看看誰敢打着核桃的歪腦筋,別說幾個區裡的幹部了,就是區高官來了,他也別想動一顆核桃。”方永年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方辰在電話那頭,忍不住給老爺子伸個大拇指,霸氣,的確霸氣的很。
這要不是親耳所聽,恐怕沒人敢相信,一個退休的公社書記,竟然這般不把區委一把手放在眼中。
而且他相信老爺子有這個能力。
雖然他並不清楚老爺子背後戰友們所擁有的能量,甚至就連那個河造總副司令,他都是這輩子才知道,但是從那次在燕京賣核桃,以及他在嶺南被撞了,老爺子過去一個電話就查出來是牛明德動的手。
這些都足以證明老爺子背後的能量比他想象的還要大的多。
而且至今他都記得,爺爺說要幫他把牛明德抓起來,並且保證牛明德一輩子都見不到他時的模樣,淡漠的神情中充滿了自信,甚至帶着一絲絲的殺意。
“殺雞焉用宰牛刀,高益民他們幾個毛蟲真不勞煩您出手,這事我自己解決就行了。”方辰笑着說道。
此時不比去年,去年他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可現在他已經是一位身價數十億的大富豪,豈能還讓爺爺幫忙。
再者說了,他相信高益民他們謀劃那點事,區裡一把手絕對沒參與進去,甚至區裡的主要領導都沒參與進去。
雖然他在洛州名聲不顯,收購電話設備廠的事情也沒怎麼傳出去,但是他相信整個洛州,所有的頭頭腦腦都已經知道他方辰是誰了,甚至說個不好聽的,恐怕他們祖孫三代都已經被查的一清二楚。
張宇都能認出自己,這就是很好的佐證。
他相信區一把手如果知道這核桃是他的生意,絕對不會摻和的,甚至還會直接警告那些敢於摻和這事的那些幹部。
“不過對這筆錢,我想有個安排,您看行嗎。”
說完,方辰把自己的安排給方永年說了一下。
“另外,如果可以的話,您把就把我明天來處理核桃的事給透露出去,這樣一來也省的我以後再麻煩,等明天,不管有什麼牛鬼蛇神,魑魅魍魎的,我都給他們一鍋給燴了,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保管讓他們不死也脫層皮。”方辰說道。
方永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心中突然有了莫大的安慰,他其實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生的兩個兒子都不類己,不像他。
一個懦弱無能,整天就泡在書本里,簡直就是個書呆子,而且連媳婦都管不住。
另一個更完蛋,調皮搗蛋,不學無術,他身上好的東西一點沒繼承,坑蒙拐騙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
方辰到是比他爸,他叔強一點,但性格還是太軟,也不怎麼像他。
但是去年從樓上這麼一摔,似乎摔開了竅,越來越像他,心黑手辣,行事幹脆利落,就是臉皮還有點不夠厚。
“行,你明天要過來處理一下核桃的事情,那我知道了,你明天一定要過來啊。”方永年的聲調突然提高了八度。
說完,方永年把電話一掛,揹着手徑直走了出去。
方永年走了沒一會,辦公室裡,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也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走出了辦公室。
見左右無人,就晃晃悠悠的朝着村頭高益民家走去。
聽着電話中的忙音,方辰嘴角微翹,也不知道明天究竟能坑進來幾個。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在他想好這個安排的時候,不管跳出來多少牛鬼蛇神,大概都是死路一條。
現在高益民他們唯一能自救的就是,祈禱他們自己不那麼利慾薰心,眼睛能擦的再亮一點。
只是他覺得,可能性不大,現在的高益民他們,大概已經被這一千萬給徹底矇住了雙眼。
要不然怎麼會這麼膽大妄爲,竟敢想要去挑戰老爺子的權威,他相信前方村的人,比他更清楚老爺子的威嚴。
不過說來也是,馬克思不是說過,有300%的利潤,人們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而且他這一千萬,又何止是300%的利潤,如果幹的好,高益民他們大概以後徹底不愁錢了。
就如同前世一樣,高益民是全鎮首富,身價億萬,身邊好幾個保鏢不說,就連坐的車都是虎頭奔,身穿手工唐裝,兩手各掛着一串紫檀柳,手裡盤的,號稱是康熙盤過的麒麟紋獅子頭,真是要多氣派就有多氣派。
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徹底不愁錢,而是走向人生巔峰,妥妥的人生贏家。
念頭一動,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扔在一旁,他不管高益民現在是什麼想的,等明天他出場,絕對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樣,整個世界都瞬間就乾淨了。
幾個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的毛蟲,不值得他費那麼多心,高益民他們只是他明天哪齣戲的配角而已。
方辰直接給焦秘書打了個電話,“焦秘書,明天蘇書記有空沒,我想請他下鄉體察民情。”
緊接着,方辰把自己安排中需要蘇爽配合的那一段給焦秘書說了。
“按照行程上來說,書記明天是沒空,不過我可以給你問問。”
焦秘書把電話放在一旁,無奈的聳了聳肩,他只能說有錢真好,幾百萬,上千萬在方辰眼中,大概已經不算什麼錢了。
扭身走進蘇爽的辦公室,焦秘書把方辰的話轉告給了蘇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