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聽了他這話,並沒有出聲。
只是默默的接過那雲南白藥的瓶子,然後拉他站在煤油燈能照到的地方,輕輕地打開已經被血水染紅了的紗布,露出裡面猙獰的傷口來。
那傷口處,原本有藥撒在上面。
可因爲剛纔傅紅星的動作過大,導致止住血的地方,又給繃開了一道口子來。
剛纔猜想歸猜想,可等寧靜真正的看到眼前的一切時。
直面的衝擊,讓寧靜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
鼻子一酸,眼淚再也止不住,落了下來。
只是,她並沒有去擦眼淚,而是快速的把雲南白藥撒在那崩裂開來的傷口上,止住那還在緩緩往外流的血水。
“你不是……去出差麼?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寧靜一邊包紮,一邊流着眼淚詢問道。
傅紅星見她紅着鼻尖,臉頰處的淚水沒有間斷的滑下,心中一處便塌陷了下去,那一顆顆的淚珠,彷彿砸在心口上一樣。
相比胸口上傷口處的疼來比,完全不如這心口上的痛來得更讓他難以忍受。
忍不住擡起手臂,小心翼翼的用大拇指幫着寧靜擦去臉頰上的淚水。
那淚還帶着一絲溫熱,讓他碰到的地方,如同火炙一般。
“別哭,只是小傷而已。”
寧靜見他明明自己受傷了,還來安慰自己,有些倔強的擡頭看向傅紅星。
被淚水洗過的雙眼,更顯得明亮,眼中的執着和火光,讓傅紅星原本想安慰人的話給重新嚥了回去。
“真的是沒什麼,我確實去出差了。
去時還沒遇到什麼,只是回來的時候,因爲車子是滿的,可能有心人看了就打上了主意。
只是,我們這次去的人並不算少,雖然受了點傷,至少車子上的東西都還在。”
說到這,他的語氣裡微微還有些得意。
那些人損兵折將不說,還沒得到一點好處。
寧靜瞪了他一眼,然後綁紗布的手略微有些用力。
“東西都是身外物,你爲了那些身外物,傷了自己的身體,蠢不蠢?”
“嘶……疼!”
傅紅星眉角上的得意,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可憐兮兮的喊道。
“疼死你活該。”
寧靜嘴裡雖然這麼說,手上的力道卻放柔了許多。
傅紅星不敢反駁,原本臉上的棱角卻是柔和了下來,微微伸出手臂,把剛繫好紗布的寧靜給擁進懷裡。
微微彎腰,頭顱埋進了她的肩窩處。
“我好想你。”
被傅紅星擁進懷中後,寧靜的手來不及放下,剛好擱在他的胸口上。
因爲不敢碰到他的傷口,所以她不敢掙扎。
寧靜能察覺到,手掌心下的皮膚看着粗糙,可觸感卻如同金絲絨一般。
還有從胸膛中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心跳聲,這聲音彷彿就在她的耳膜上振動一般。
“咚咚……咚咚……咚咚……”
再聽到傅紅星埋在自己肩窩處,貼着自己的耳蝸呢喃一般的說出這句話,寧靜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震暈了一般,渾身發熱不說,還有些發軟。
要不是有傅紅星擁着她,可能她早就腿軟的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