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霞聽了寧母這番話，原本冷下的臉有了一絲裂紋，可轉眼看到二嫂趙雪琴翻白眼的模樣。
那原本有了一絲動搖的心，頓時重新堅定了下來。
“娘這話做女兒的承受不起，寧好做的事，爲啥要娘來難受？
你覺得張中華是說說而已，可他給我的選擇就這麼兩條，要麼不再管孃家的事，安份的待在家裡帶孩子。
要麼就離婚，他眼不見心不煩。
我心中難受，不願意接受他給我的選擇，沒想到二嫂居然這樣看我，認爲我大過年的硬賴在孃家不回家。
娘，你說，我到底是爲了啥呀？”
說到這，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裡滑落下來。
寧霞吸了吸鼻子，想忍住卻沒忍住：“我知道，我這一天天的待在孃家，礙了你們的眼了。
可我這段時間也不是白吃飯不幹活的，這家裡家外，我難道沒有幫襯一把，遊手好閒了嗎？”
說到遊手好閒這四個字時，她還特地瞅了趙雪琴一眼。
果然，趙雪琴聽到寧霞這句話，臉色一下子青白交錯了一下，心中暗恨，卻偷偷地瞅了婆母一眼，見她沒朝自己瞧，心底的一顆心才稍稍的安穩了一些。
“霞子，你這話，說到底，還是怪我呀！娘對不起你，娘沒用，要是孃家有權有勢，他張家也不敢張這個口呀！”
寧母見自己平常要是這麼說的話，女兒早就軟下心腸來跟她賠禮道歉。
就算受了氣，也會忍氣吞聲，不再吵鬧爭論。
可現在，她心底有一絲驚慌，覺得有些壓制不住女兒了。
想到這，更加悲愴的仰天痛哭起來，坐在寧霞的身旁，一邊哭訴自己沒用，一邊哭訴自己男人走的早，所以才拖累家裡這麼窮，也拖累了女兒，讓女兒覺得沒有個依靠。
聽到這些反覆唸叨的話語，寧霞第一次覺得渾身疲憊。
她跟着寧母一起哭，哭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哭自己到底是爲了啥受這種罪？
哭到後來，喉嚨嘶啞還不停歇。
寧霞畢竟年輕力壯，寧母年紀畢竟大了，陪着女兒這麼哭，哪裡吃得消。
還沒等寧霞風停雨歇，寧母就咕咚一下，脫力暈了過去。
好好的年三十，弄的是人仰馬翻。
看着暈過去的寧母，在看着大哥和二哥急忙去攙扶寧母起身送到房間裡去躺着，寧霞猶如一個旁觀者一樣。
坐在地上，張開的喉嚨哭聲不停，眼眶裡的淚水不歇，可她心底裡，居然莫名的起了一絲舒暢和輕鬆的感覺。
彷彿壓了她多年在心頭的石頭，隨着她的哭聲和眼淚，慢慢地移了開去。
趙雪琴見婆母居然暈過去了，知道這一次想要辦的事情，肯定是辦不成了。
路過還在哭個不停的寧霞身邊，暗暗啐了一口，低聲罵道：“呸，攪家精，把自個家裡攪得不得安寧，還跑到孃家來這麼攪和。”
寧霞聽了，哭聲依舊，心底裡卻居然覺得她說的沒錯。
到是楊梅子，見小姑子哭成這樣，把幾個孩子趕了出去，上前去拉扯寧霞。
低聲勸道：“娘都暈過去了，你還哭啥呀？這麼哭，也不怕小輩們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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