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裡,慢慢的嚼了幾口,二嬸眉頭輕輕蹙起,看向盧暖,“阿暖,這木耳味道還不錯哎!”
盧暖抿嘴一笑,“二嬸,這只是簡簡單單的煮了一下,要是有配料,炒,或者涼拌起來,味道更好!”
“得得得,快別說了,把我這饞蟲都給勾出來了!”二嬸說着,呵呵一笑,坐到凳子上,直勾勾的看着盧暖,“阿暖,別藏着掖着,有什麼事,儘管說!”
這孩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以前沒事不來竄門,就算有什麼事情,都是二弟跑過來喊。
今天親自送東西過來,事情怕是有些大。
“二嬸,其實也沒什麼大事!”盧暖說着,衝二嬸一笑,“就算想問二嬸借曬墊!”
“要曬墊啊,成,一會你二叔吃好飯給你送去!”曲氏說着,見盧有義野菜粥吃完了,接過他的碗,開始收拾。
二叔放下碗,就其實去找曬墊。
見曲氏端着碗要去洗,盧暖起身幫忙,曲氏立即笑着阻止道,“不用,不用,阿暖,你進山忙了一天,肯定累壞了,趕緊坐下歇會!”
“二嬸,我其實還有事!”盧暖說着,瞧見韓氏端着碗的手僵了一下,心中萬般歉意。
這二嬸恐怕以爲她們日子又過不下去了,她纔會上門的吧。
不得不說,曲氏還真這麼想的。
把碗放在桌子上,曲氏拉着盧暖的手坐下,柔聲說道,“阿暖,有事慢慢說,別急,一切有二叔二嬸,日子再苦,再難,也要咬牙撐下去,你娘她,溫吞了一輩子,一下子要她堅強起來,也不可能,這個家,你是老大,要多擔待着,實在熬不住了,就來找二叔二嬸,有二叔二嬸一口吃的,就不會把你們娘幾個餓死!”
盧暖聞言,心口暖暖的,點點頭,“二嬸,我懂,其實,娘她已經很努力的在改變,作爲女兒,我瞧着,心中也是開心的!”
“那就好,跟二嬸說說,什麼事情,要你跑這一趟!”嘴上說着,心中卻忐忑不已,就連手,也瞬間冰冷了許多。
曲氏縮回手,放在桌子下的膝蓋上,緊緊的握在一起,等着盧暖說話。
“二嬸,其實,是山裡黑木耳太多,我想問問二嬸明天有沒有事情,要是沒事,能不能和我們一起進山去摘黑木耳!”
曲氏一聽,這可是好事,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阿暖,你說啥?”
叫她一起去,這多她一個人,阿暖家就少了許多,不太合適。
“二嬸,我想請你明天和我們一起進山去摘黑木耳,那東西生在腐木上,時間長了,就爛了,必須趁早摘下來曬了!”
“多嗎?”二嬸連忙問。
要是不多,她就不去了。
“多,明天一天怕是摘不完!”
二嬸一聽,心頭一喜,連忙問道,“阿暖,那東西曬幹了,能賣錢不?”
“能,不過,不太值錢!”盧暖實話實說。
“不值錢也沒事,多少能換些錢也是好的!”二嬸喜滋滋的說着,見二叔扛着曬墊出來,連忙說道,“阿暖,湊巧你二叔明天也要進山,咱們摘木耳,讓你二叔扛,趁天黑之前,把木耳全部摘回家,免得讓別人發現了,也去摘!摘回家咱們平分,行不?”
盧暖倒沒有想到這麼多,就想着先把黑木耳摘回家,曬乾了再說。
聽二嬸這麼說,盧暖還是覺得二嬸把一切都想好了,可二叔二嬸兩個成人勞力,她們兩孩子,除了找到黑木耳,最多也就是摘,摘多了也拿不回來,二叔力氣大,來回一趟,比她們跑三趟還多。
可二嬸一家也要生活,卻說平分,說到底,還是憐惜她們,讓盧暖感動的點點頭,“行!”
“阿暖啊,你們今天肯定摘了不少木耳,晚上都要洗了吧!”二嬸問。
“是啊,三妹四妹和二弟在洗呢!”
二嬸沉思片刻,“阿暖啊,你先跟你二叔回去,二嬸刷好碗就過來幫忙!”
“哎,好!”盧暖應聲,跟在盧有義身後回家。
路上,盧有義扛着曬墊走在前面,忽然停下步子扭頭看盧暖,“阿暖,你跟二叔說說,你咋知道那黑乎乎的東西能吃?”
盧暖聞言,知道盧有義是懷疑她了。
想想也是,二叔在盧家村也算是見多識廣,不像曲氏韓氏只要可以填飽肚子,更相信盧暖得到觀世音菩薩點化這一說法。可二叔不一樣,二叔是一個男人,他沒有女人婆婆媽媽那一套想法。
“二叔,我……”
盧有義見盧暖沉默,微微嘆息一聲,“阿暖,二叔不是怪你,二叔只是想說,以後別輕易去嘗那些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有些東西看着好看,可吃了會死人的,明白嗎?”
“明白的,二叔!”盧暖說着,咬住嘴脣低下了頭。
“既然這東西能吃,現在又青黃不接,有些事物也是好的,走吧,回去早些弄好,早點睡,明日天亮咱們就出發!”盧有義說完,扛着曬墊往盧暖家走去。
男人的習慣,也沒有吩咐盧暖慢些,注意別摔着。
推開院門,盧有義衝忙碌的韓氏說道,“大嫂,我送曬墊過來了!”
韓氏連忙起身,走向盧有義,“她二叔,讓你跑一趟!”邊上邊準備幫忙。
見韓氏要幫忙,盧有義連忙說道,“大嫂,不用幫忙,我一個人行的!”
說着,把曬墊鋪在地上,看着那大盆子裡黑壓壓的一盆子,問提着水走來的二弟,“二弟,這些都要曬嗎?”
二弟點點頭,把桶子裡的水倒入大盆子,水花濺起,濺了三妹四妹,蔥花嬸一臉水,惹得三妹四妹呵呵呵笑了起來。
蔥花嬸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盧暖身邊,“阿暖……”
“蔥花嬸!”
“阿暖啊,來,嬸子有話跟你說!”蔥花嬸說着,牽着盧暖往屋子走。
韓氏瞧着,心中已經有數。
不過,想想,其實也對,這個家,她根本當不了家,除了阿暖,誰也成不了頂樑柱。
跟着蔥花嬸走進屋子,盧暖讓蔥花嬸坐到炕上,“蔥花嬸,有事?”
“有事,還是大事!”蔥花嬸說着,從懷裡摸出一個布袋,放到盧暖手中。
“嬸子,這?”
盧暖奇怪了,這銀子,不是應該給韓氏嗎,爲什麼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