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微微一笑道:“顏良帶來的是荊州的大部騎兵,現在留在大谷關前的荊州軍幾乎都是步兵,而主公在大谷關裡已經密佈了三萬精銳騎兵,現在荊州軍已經被我們襲擾得疲憊不堪,而我們中央軍三萬騎兵在關內養精蓄銳多日,衝殺出來,如虎入羊羣一般。
本來袁紹可以利用顏良的八千騎兵來阻擋我們中央騎兵的衝鋒,好給他們荊州步兵排兵佈陣的緩衝時間,但現在顏良的八千騎兵已經被我引到這裡,雖然相距只有四十里,可顏良已經跟着我們打鬥了四十里,這來回八十里的路程,等顏良回到大谷關前,袁紹大勢已去矣!”
關下的顏良見關上的趙雲與龐舒言談甚歡,再看看自己這僅存的六千多騎兵奈何不得這個險要的關隘,顏良只得恨恨地衝着關上的趙雲罵道:“小輩,繞你一條狗命!”
趙雲哈哈大笑道:“顏良,你中我家主公之計了,還不趕快爬回去救你家主公袁紹?!”
顏良聽趙雲如此一說,瞬間面如土色,跟副將稍作合計,便不假思索地撥馬往大谷關方向匆匆趕去。
龐舒笑問趙雲:“你爲何要提點與他?”
趙雲笑道:“荊州馬少,一個騎兵只有一匹戰馬,以顏良那急躁的性格,當他聽到袁紹有難,他必定不恤馬力奔跑,剛纔的四十里地已經消耗了戰馬的大半體力,這回程的四十里地更會把他這六千多匹戰馬全都跑得疲累不堪。等他到了大谷關前,也不是我們車弩陣的對手,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若不提點他。他慢慢回軍,馬力蓄足,到時解決起來肯定頗費工夫。”
龐舒笑着拍着趙雲的肩膀:“子龍跟主公多時。也學得這般應變功夫,佩服佩服!”
卻說大谷關前,顏良那八千騎兵追擊趙雲而去,袁紹見大谷關上的中央軍偃旗息鼓,似是不敢出戰,便放心地收攏人馬,各回營寨休息。
疲累不堪的荊州軍匆匆收拾了各自的營帳後,便昏昏睡去。此時正是黎明破曉時分。
大谷關裡,呂布披掛整齊,提着方天畫戟,跨着赤兔馬,回望身後三萬精銳騎兵,昨晚他們都是耳朵堵着棉花睡覺,那五千洛陽郡兵以及趙雲四千騎兵搞得擾敵之計並未影響他們的休息。他們都是精神飽滿,戰意勃發,信心十足。他們深信,跟着戰神主公,必能大敗荊州袁紹。
大谷關的關門悄悄大開。黎明前的黑暗是分外地黑暗,呂布卻以他驚人的眼力看得清楚,面前的袁紹營寨被趙雲四千騎兵焚燒得一片狼藉,那些妨礙騎兵進擊的鹿角全被焚燬,袁紹剩餘這些步兵全都疲累不堪,又深信關內中央軍必定不敢再來襲擾,他們又沒有時間來修繕營寨,全都倒在地上悍然睡着。
三萬騎兵縱橫奔馳,以雷霆之勢,殺向一片狼藉猝不及防的袁紹大營。
呂布本想一馬當先,身先士卒,卻沒想到麾下悍將典韋、潘鳳、曹性、武安國皆領一支精銳騎兵,成錐形陣,在呂布中軍陣前,衝向袁紹大營。
袁紹的大營相距關口不到兩裡,中央軍精銳騎兵全力馳騁,頃刻之間,便衝入漏洞百出的袁紹大營。
那些睡眼惺忪哈欠連天的荊州步兵,揮舞着製造粗陋的兵器,在大谷關前這片平坦的土地上,又怎麼是中央軍騎兵的對手,甚至不用中央軍騎兵動手,只是奔馳的馬蹄便踹死許多荊州步兵。
三萬養精蓄銳多日龍精虎猛的中央騎兵殺入那七萬多疲憊不堪猝不及防的荊州步兵陣營裡,如虎入羊羣,簡直是一邊倒的肆虐。
雖然郭嘉在戰前極力說服衆將務必要保證不讓主公身處險地,但呂布的赤兔馬是神駒,麾下沒有那個將領的坐騎可以比得上,典韋領兩千虎戟騎衝鋒在呂布前面,但轉瞬間,呂布已經策動赤兔馬衝到典韋身側,對典韋笑道:“惡來,我們去衝一下袁紹的中軍吧!”
典韋的戰意一下子被呂布激發起來,他渾然忘記了戰前郭嘉給他的交待,高聲回到:“謹遵大將軍令!”
呂布一帶赤兔馬,赤兔馬便如一道紅色閃電,衝入袁紹那匆忙促建起來鬆鬆垮垮的軍陣裡,赤黑色方天畫戟揮舞起來閃現的是縱橫肆虐的黑色光芒。
呂布揮動方天畫戟,左砍右劈,前刺斜掛,所到之處皆是斷肢四散,鮮血狂噴,袁紹麾下將領多圍繞着袁紹身邊護駕,導致呂布面前的袁紹軍中竟然沒有他戟下一合之敵,勢如破竹的呂布轉眼間就殺入袁紹軍的核心,典韋揮舞一對大鐵戟,潘鳳揮舞大斧,武安國揮舞大錘,領着數千虎戟騎緊隨其後,將鬆散的袁紹軍陣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後面的中央軍將士蜂擁而至,將呂布已經取得的戰果成倍擴展。
坐鎮後方的沮授見呂布戰果輝煌,袁紹軍隨時奔潰,便命郝昭領二千郡兵防守關隘,又請司州牧朱儁不辭辛苦,領剩餘的兩萬步兵出關,協助呂布擴大戰果。
朱儁領着步兵跟在騎兵後面撿漏,對於零星小股敵軍進行殲滅,並對大股投降敵軍進行整編,對戰場進行及時的打掃。
沮授當然沒有忘掉跟着趙雲屁股後面跑去西邊那個關隘的顏良那八千騎兵,便命趙雲的副將呂鵬領四千步兵組成車弩陣,以待顏良那疲憊不堪的數千騎兵。
袁紹在麾下衆將的簇擁下,登高眺望,看到那個號稱天下無敵的呂布果然異常驍勇,戟下沒有一合之敵,最關鍵的是,呂布以他的武勇在感召着在場的三萬中央騎兵,呂布的氣勢似乎能夠籠罩到整個戰場,那些中央騎兵悍不畏死地奮勇衝殺,只因爲他們跟隨着戰神呂布。
袁紹見呂布離自己越來越近,那沖天的殺氣逼得自己喘不過來氣,他心驚膽顫,尖聲叫道:“殺了呂布,賞萬金,封萬戶侯!”
重賞之下必有無知勇夫,袁紹到荊州後,新得幾員大將,其中一個是零陵人刑道榮,手持開山大斧,號稱有萬夫不敵之勇,有一人是桂陽人陳應,善用飛叉,有一人是桂陽人鮑隆,曾射殺雙虎,這三人自幼身在荊州,沒有到過北方,不知呂布的厲害,聽到袁紹給出這樣高的懸賞,都策馬衝出,直奔呂布。
刑道榮看到陳應、鮑隆跟在自己身邊,厲聲喝道:“你們兩個滾回去,這個功勞老子一個人攬了。”
陳應、鮑隆那裡肯服,揮舞刀叉,呲牙咧嘴地衝着刑道榮喝道:“你算什麼東西!”
袁紹原本爲身邊文臣黨爭頭痛,見武將又搞不和,他氣急敗壞地大喝道:“現在大敵當前,還搞內訌不成,刑道榮你一個人不是呂布的對手,陳應、鮑隆去助他一臂之力!”
刑道榮、陳應、鮑隆不敢違抗袁紹命令,齊聲應諾,策馬直奔呂布而去。
刑道榮立功心切,揮動開山大斧,衝着呂布摟頭便砍:“呂布狗賊,把萬金萬戶侯留給我!”
呂布暴怒,握緊方天畫戟,方天畫戟向上一舉,來了一個舉火燒天式,噹啷一聲跟刑道榮的開山大斧碰在一起,號稱有開山之力的刑道榮在呂布面前不過是一個剛會砍柴的稚童而已,刑道榮突感一股大力從開山大斧傳向虎口,虎口崩裂,鮮血直流,刑道榮雙臂鎮痛,身子猛地一個趔趄,好懸從馬上摔落下來。
呂布卻穩穩地端坐在赤兔馬上,看刑道榮不過如此,沒有留下他跟潘鳳作伴的興趣,趁着刑道榮身形不穩之際,呂布一眼識破刑道榮的破綻,方天畫戟輕輕一抖,沿着刑道榮顯出的破綻奮力刺出,方天畫戟鋒利無比的戟尖刺破刑道榮的盔甲,戟尖從刑道榮的前心刺入,從後心露出。
呂布惱恨刑道榮剛纔的話語,奮力向上一提,鋒利的月牙飛快地將刑道榮盔甲劃開,又飛快地將他的整個胸腹破開,內臟嘩啦啦地流了一地,鮮血像瀑布一樣洶涌流出。
四周的荊州軍將士見到刑道榮的慘狀,都不禁爲之膽寒,陳應、鮑隆看到呂布輕而易舉地刺死刑道榮,心驚膽顫,自覺這次絕對是九死一生了,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硬頂下去了。
陳應、鮑隆對視一眼,在桂陽山中打獵多年的他們有很深的默契,鮑隆從陳應的眼神裡看出,陳應意思是呂布號稱飛將,論馬上打鬥咱兩個肯定沒戲,爲今之計便是先殺呂布的赤兔馬,呂布沒有赤兔馬只能步戰,可他步戰肯定不是咱們兩個常年在山中打獵的獵人。
陳應、鮑隆常年在山中打獵,不善騎馬,便步行作戰,陳應、鮑隆一左一右,飛快地跑到呂布近前。
陳應手持兩把飛叉,一把飛叉飛起,從左邊飛向赤兔馬的馬腹,鮑隆手持幾隻飛刀,一支飛刀以例不虛發之勢飛向赤兔馬,目標還是赤兔馬的馬腹,若是讓這飛叉飛刀射中,赤兔馬必死。
呂布愛馬如己,見這兩人竟敢傷害赤兔馬,勃然大怒,雙腿一夾,赤兔馬騰空而起,避過了飛叉和飛刀,飛叉和飛刀卻以例不虛發之勢繼續往前飛,陳應見鮑隆的飛刀射向自己,鮑隆見陳應的飛叉射向自己,都忙不迭地滾地躲開。
當陳應翻身起來,準備再度舞動飛叉時,卻見尖銳的戟尖從自己前心透了出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就那麼一下,陳應眼前一黑,頓時斃命。而鮑隆剛握緊飛刀準備再度投擲,卻見赤黑色的月牙在面前一晃,一道紅色血線在脖頸閃現,鮑隆還未反應過來,已經成了無頭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