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推算了一下時間,現在袁紹應該快到大谷關前了,而天色已近黃昏,估計到了明天一早,袁紹就會慘敗而歸了,事不宜遲,要抓緊時間奪下廣成關了。
閻行便按照賈詡的計策,卑躬屈膝,極盡諂媚,邀請淳于瓊、趙睿、眭元進等將領吃酒,淳于瓊等人以爲袁紹在前方必定大勝,他們料定閻行此番請大家吃酒應該是想在荊州長久地混下去,想跟大家搞好關係,他們心裡甚是放鬆,便不加提防地接受了閻行的邀請。
閻行還自掏腰包,將廣成關附近莊園所有的美酒都買來分給淳于瓊麾下士卒飲用。
這天晚上閻行盛情款待,淳于瓊、趙睿、眭元進大模大樣地吃酒喝肉。
閻行拜託他們在袁紹面前美言幾句的請求被淳于瓊等人虛晃過去,他們雖然酒喝多了,卻也清楚地知道袁紹不太喜歡閻行這個屢次背叛主公的傢伙,他們無法影響袁紹的成見。
閻行看他們的態度,不禁慶幸自己下定了決心跟隨呂布,若是繼續跟隨袁紹,怕是永無出頭之日。
等淳于瓊等將領及其麾下將士陷入昏睡時,閻行麾下那兩千多個始終不渝跟隨他的金城兵迅速出動,先斬殺了淳于瓊、趙睿、眭元進等死忠於袁紹的將領,又將死忠於袁紹的中下層將領斬殺,剩下的士卒全部控制起來。
之前逃到山上的張任二千多人接到賈詡的消息,迅速從山下殺下來。閻行打開城門,張任迅速領兵進去,張任與閻行合兵一處。將近五千人馬,一邊整編淳于瓊留下的九千人馬,一邊等待袁紹的兵敗。
賈詡爲了把袁紹徹底覆沒。便讓閻行和張任部全部換上袁軍的盔甲,城頭上依舊打着淳于瓊的旗號,還找了一個酷似淳于瓊的士卒扮作淳于瓊立在城頭等待袁紹,準備等袁紹入城後將其徹底絕殺。
賈詡這個計策百密一疏,忘了淳于瓊跟袁紹的關係,被袁紹麾下謀士許攸識破。
埋伏在城門後面的閻行趕緊領着麾下兩千金城兵追殺出來,閻行這兩千金城兵本來都是騎兵,但他們的戰馬都在不久前被袁紹藉口給吞併了。閻行只好帶着這兩千士卒撒開腳丫子,緊追不捨。
袁紹、許攸等人亡命奔逃,逃不數裡,前面忽然出現一片浩瀚的水澤。
前有大水攔路,後有精銳敵軍追殺,頻臨絕境,袁紹無法可想。便舉起寶劍往脖子上放:“寧死不被呂布匹夫侮辱!”袁紹以爲他若不自殺,必被生擒並被押到呂布面前,遭到呂布一陣侮辱,這樣的下場對視面目尊嚴勝過一切的袁紹來說,真是比死還要難過。
韓猛一把抓住袁紹的胳膊。把袁紹的佩劍奪下,並指着面前那片浩渺大澤的一處角落:“主公,你看,那裡有幾艘小船。”
袁紹瞪大眼睛,放眼望去,在大澤邊的一處叢林裡面,隱匿幾個漁船。
袁紹趕緊奔跑過去,他麾下那些文臣武將也忙不迭地跑了過去。
原來這片大澤是廣成澤,廣成關守將張任之前奉呂布將令封鎖廣成澤,將所有漁船控制起來,可廣成澤方圓百里,張任麾下只有四千人,又要守關,在短時間內顧不到所有的漁夫,有些漁夫偷偷地把漁船藏在蘆葦蕩裡打魚,逃過了廣成關守兵的搜捕。
袁紹飛身跳上船,又招呼許攸等謀士上船,又招呼韓猛等武將上船。
許攸、韓猛等人匆忙上船時,閻行的追兵已經到了大澤邊,袁紹那三千殘兵也急哄哄地搶着上船。
可這大澤邊只停了三艘漁船,每隻船都很小,頂多能容納十個人,若多上幾個人,船就會沉沒。
袁紹見麾下那些殘兵都急哄哄地搶着上船,有人見擠不上船,就跳下水,游過去攀着船邊,有幾十個兵士攀着船邊,船搖搖晃晃就要沉沒,而閻行的追兵更近了。
袁紹見狀,眼裡寒光一閃,揮起佩劍,將那些士卒攀着船邊的手盡數斬斷,許攸、韓猛等文臣武將也有樣學樣,抽出佩劍,將那些一路上悍不畏死保護他們到達這裡的忠勇士卒攀在船邊的手盡數斬斷。
袁紹一邊斬斷那些士卒攀在船邊的手,一邊厲聲對船伕喝道:“趕快划船,不然斬你狗頭!”那船伕趕緊划動船槳,漁船匆忙往南邊駛去,而剛纔的水面上付出許多根斷手,那些被最敬愛的主公斬斷手的士卒在水裡不住哀嚎,他們淚流滿面,不知道是手斷痛的,還是心痛的。
那些擠不上去的士卒見袁紹如此無情,心裡甚是發寒,他們發誓再也不爲袁家效力了,當閻行的追兵趕到時,被袁紹拋棄的三千殘兵跪伏在地,盡皆投降。
閻行趕緊領人去通知守衛關隘的張任,張任趕緊派人去把控制起來的漁船放了出來。
閻行見坐船逃走的袁紹及其親信約有三十人,便趕緊帶着兩百個精銳士卒,划着五十艘漁船,緊追上去,怎奈這一天湖上有大霧,閻行追了沒多久,便在霧中迷了路,又看不到袁紹那三艘漁船。
閻行只得儘量按照自己的判斷方向,往南邊劃去,劃了一整天,纔到達廣成澤的南岸,在南岸搜尋了半天,也沒見袁紹一行人的蹤跡。
後來聽一個在大澤邊捕魚的漁夫說,有一夥人,大概有三十個人,早就到達岸邊,他們一直往南邊跑去,跑了沒多遠,便看到有一個長相兇惡騎着高頭大馬的武將帶着三百多人把那一夥人接走了。
閻行追了十數裡,沒有發現袁紹的影蹤,卻跟斷後的顏良遭遇了,一番混戰,顏良身上有傷,而閻行沒有騎馬,兩人打個平手,顏良見袁紹已經遠去,便策馬向南逃去,閻行沒有馬匹,只得作罷。
閻行回到廣成關,參與伏擊袁紹的張遼、黃忠、徐晃、張頜部也陸續到達廣成關,留在後面的趙雲、朱儁也先後到達,衆將在廣成關等候了一日,呂布領兩萬騎兵繞過廣成澤到達廣成關。
呂布見到閻行第一面,便大笑道:“彥明,自從虎牢關一別,我總思量着再和你較量一下,卻沒想到再見時已經化敵爲友了,想要真正較量一下已經不可能了。”
閻行見呂布談笑無忌,也把一臉的拘束放下,朗聲笑道:“主公,自從虎牢關一別,末將日思夜想,總想把武藝提高到主公的地步,兩年過去了,末將的武藝還是遠不及主公,慚愧。”
呂布笑道:“還未較量,彥明你怎知你的武藝無法與我匹敵?”
閻行心悅誠服地說道:“末將武藝雖不高超,但眼光還是有的,主公現在的氣勢強盛過兩年前,想必武藝境界也有極大地提升,而末將武藝兩年來沒有多大長進,此長彼消,所以末將在兩年前不是主公對手,現在更不是主公對手。”
呂布朗聲笑道:“現在要不要切磋一下?”
閻行稽首笑道:“主公行軍辛苦,還是早些安歇,末將既已歸屬主公麾下,來日方長,改日再跟主公切磋不遲。”
爲了確保閻行能在自己麾下安心地幹下去,呂布熱情地攬着閻行的肩膀,邀他入賬詳敘。
一番噓寒問暖之後,呂布決定給閻行畫個大餅,爲了鋪墊這個大餅,呂布神情甚是嚴肅地問道:“彥明,你這一生可有什麼願望未得實現?”
呂布這句問話甚有深意,直接問到閻行每每所痛恨的地方,閻行嗔目道:“末將的父親爲金城太守韓遂所殺,與韓遂不共戴天,末將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將韓遂斬首,以他的頭顱在家父墳前祭拜。本來以爲投效董卓後,能夠以董卓的兵馬消滅韓遂,誰料想董卓不給末將更多兵馬還則罷了,甚至還聽信小人言語奪取我原來的兵馬,末將在洛陽蹉跎兩年,奈何不得韓遂半根汗毛。”
呂布沉吟道:“不如我命涼州牧皇甫嵩和涼州將軍徐榮以及其他西涼將領麾下人馬一起攻打金城太守韓遂,替你報仇。”
閻行沉聲道:“末將謝主公好意,但父仇子報,焉能假手於人。”
呂布好好想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韓遂留在那裡,交由你日後剷平。涼州將軍徐榮是幽州遼東人,按照我籌建子弟兵的戰略規劃,他遲早要去幽州鎮守本土,你在這段時間裡好好立功,爭取早日能夠替換下徐榮。你做了涼州將軍後,涼州兵馬由你指揮,全力遏制韓遂。”
閻行大喜,慌忙向呂布叩謝。
呂布笑道:“彥明,我不止把你當做我的下屬,更把你當做朋友看待,希望我們都能謹遵忠義之道。”
呂布從投降的荊州兵裡揀選精銳,補給閻行、呂曠、呂翔。閻行本來就有兩千多金城兵,又接受了近兩千荊州騎兵作爲輔兵編入旅中,呂布撥給閻行四千匹戰馬,組成了一個完整的騎兵旅,而呂曠、呂翔決議投效呂布,呂布雖然嫌棄他們算是三流武將,但念在他們算是跟自己同族,從那七萬多荊州降兵裡面挑選了四千人組成一個步兵旅,交給呂曠、呂翔兄弟,閻行、呂曠、呂翔這兩隻旅暫歸呂布近衛師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