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島宮,陷空老祖正與乙休交談。看到綠袍偕同許飛娘一同回來,陷空老祖便笑道:“二位不是在繡瓊原採摘靈藥麼,怎麼回來了?”綠袍偕同許飛娘出去採摘靈藥,不過半日功夫便即迴轉,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端,便向二人問道。
綠袍笑道:“無事,本來我與許道友還有曉月道友相偕一同採集靈藥,本來就是爲了煉製太上清寧丹,曉月道友如今暗魔盡去,我等目的便已達到。何況我等出門已久,正要回去閉關修煉一番,纔好應對日後劫數!”
陷空老祖聽到綠袍最後一句話,心中忽然一動。綠袍最後一句話顯然意有所指,結合近來天機轉變,顯然天地變化已然到來。峨眉大興之勢近在眼前,不過天機異軍突起,另有一股不遜色峨眉的氣運佔據天下三分之一,日後若是因氣運與道統起了爭執,自然會釀成劫數。
陷空老祖是個明白人,既然綠袍提出告辭,老祖也不去挽留決意離去的二人,只是命人前往靜室召來青兕與劉常二人,同時去往果園找來正在飽食珍果的水猿。曉月禪師正在閉關潛修,彌補因暗魔滋生造成根基缺損,此時正在島宮中閉死關,不到時候是不會出關的。綠袍二人提也不提曉月禪師,待青兕劉常與水猿前來,二人偕同青兕與劉常告辭離去。
陷空老祖親自將諸人送出繡瓊原,四人一猿架起遁光往南飛去。穿過玄冥界萬里冰天,衆人遁光不停。一道長虹經天飛過,不過半日功夫,便自北極陷空島迴轉中土大陸。
此時衆人遁光已到了北邊的大草原上,此地地廣人稀,牛羊成羣,底下不時可見草原牧民在放牧牛羊。從高處往下望去,大地一片蔥翠碧綠,彷彿鋪了一張廣袤的綠毯。一陣清風拂過,青草隨風搖擺,彷彿一陣碧綠波濤,此起彼伏。打眼看去,草叢中牛羊就似海中魚兒遊曳。
幾人遁光疾馳,越往南邊,人煙愈發稠密,滾滾紅塵之氣沖霄而起。到了內蒙,草原變得短淺,雖然仍舊一片蔥綠,草原上的草不及膝蓋高下,與原本北邊那般一人多高的青草大不相同。到了此地,已能看到中原的滾滾紅塵之氣撲面而來。
幾人駕馭遁光,迅速出了草原,往南而去。綠袍出來帶着青兕出來的時候正值初秋,此時來到中原,已值春末夏初時節。
過了黃河進入豫省地界,黃山就在皖省,綠袍洞府卻在南疆桂省地界,二人到了豫省就要分開。許飛娘正欲與綠袍分別,忽然東南邊一陣黑紅血光沖霄而起,隨之一道貫通天地的浩浩蕩蕩白氣震盪天地。白氣充塞天地,帶着一股沛然莫御之氣息,與血光纏在一起,竟然將黑紅血光壓制下去。
如此景象,許飛娘與綠袍自然瞧得一清二楚,黑紅之氣他門也認得。乃是人間刀兵血光之氣,而那一道白氣,許飛娘不認得,綠袍可認得一清二楚,不正是浩然正氣麼。
綠袍見此情形,眉頭一動,雙手攏在袖中暗自掐算天機,不過片刻,他便知道其中究竟。
原來外族入主中原,刀兵相見,兵禍降臨揚州與嘉定,著名的揚州十日與嘉定三屠就在此時。那一道沖霄而起的黑紅血光,就是刀兵血光所發,而那一道白氣,就是蕭陽與兩位同窗偕同數位儒道賢士守護嘉定,抗擊侵略所致。
綠袍面色肅然地對許飛娘說道:“我等一同前去看看!”
許飛娘自無不可,二人駕馭遁光,帶着身後兩人一猿迅疾飛馳,不過盞茶功夫便來到嘉定。
二人高懸半空,撥開雲頭往下看去,只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正在圍攻嘉定古城。綠袍嫌看不甚清楚,直接施展圓光照影將下面情形照在圓光鏡中。青兕與劉常湊過來一同觀看。
只見許多士兵圍着古城不斷攻伐,或是投石,或是射火箭,或是投木撞門,高高的城牆上,站着幾位身着儒服,或老或少的讀書人。這些人頂上冒出一道白光,融入一道通天徹地的白氣中,白氣反罩下來,將整個嘉定城籠罩其中,投石,射箭等兵器都被白氣所阻擋。
當先一人正手持無弦長弓,一手持弓,一手做拉弦之狀。拉弦的手拉開長弓,一道白箭出現在長弓之上。那人將手一鬆,箭光電射飛馳,倏忽間散化成百十道箭光。剎那間將下面士兵射殺百十餘人。
綠袍看得分明,那人手中長弓似乎是一件經過祭煉的法器,射出的箭光乃是其本身浩然正氣所化。因有一羣人聯手一起,這人施展正氣箭光倒是迅捷無比,一箭接着一箭,連續不斷射擊。短短片刻時間,城門樓下就堆滿屍首。
許飛娘也在一旁看得分明,皺眉對綠袍問道:“道兄,你可知這些人是什麼人物,竟然不怕因果纏身,大肆插手人間王朝更迭,不怕惹上因果,永世沉淪麼?”無怪許飛娘有此一問,魔道之人修行一些狠毒魔法,也需要大肆殺人,不過就算殺人也比不得插手王朝更迭所結因果,似這等因果,一切修道之人都不敢身入其中,就怕惹上因果,反而永世不得超脫。
綠袍當然知道下面這羣人,話說這浩然正氣的法門還是綠袍所傳,想不到不過短短兩年時間,蕭陽與兩位同窗就發展了這麼多人。而且看蕭陽身上浩然正氣的情形,似乎依然邁入大儒的行列,綠袍能清楚看到蕭陽頭上頂着數丈長的一大紫氣,正是大儒才能修成的浩然紫氣。
雖然此氣還顯得有些淺薄,本質卻是大儒層次,在一羣人中顯得非常顯眼。綠袍想不到離開蕭陽不過兩年功夫,他便修成大儒境界。就算儒道的功夫許多都在心靈脩養,對於外物元氣需求極少,能夠修成大儒也是一番機緣巧合。
其實儒家修行,若是能夠頓悟,兩三年修成大儒並非難事。只是如此一來,修成的大儒根基略顯淺薄,非得耗費許多功夫靜心養氣參悟,才能重新彌補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