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郊外,白子嶽彷彿在郊遊踏春,慢慢行走在官道上,神情一派閒適輕鬆。
來到約戰的地點,白子嶽看到背對着他的洪玄機,只見洪玄機穿着一身錦衣,頭戴紫金冠。身形勻稱,臉白無須,好像玉一般,看樣子只有三四十多歲的模樣。普通人看上去,感覺這副形象就好像是一個成熟穩重,經歷豐富的學者大儒。
這個人站立着,身形縹緲,似乎若有若無,彷彿融入虛空與天地融爲一體,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但是用肉眼看他卻又能發現他的真實存在,這個人似乎是整個宇宙的中央,一舉一動,都能擁有天地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之力。
白子嶽目光一掃,就發現了遠處十里開外有許多人圍觀。他知道,這一次約戰可謂驚天動地,玉京城中許多潛藏的勢力都來了。
一個是大乾太師,武溫侯府的侯爺,理學學派的創始人——洪玄機;另一個是名滿天下數十年的天下八大妖仙至一的白猿王——白子嶽。這兩個人一個屬於大乾,一個屬於元突,幾乎都能作爲鎮國柱石。
這一次約戰,出乎衆人預料,卻也在預料之中。年前的時候,就有人傳言白子嶽要來玉京城,會會大乾的武溫侯爺,當時人們翹首以待,誰知白子嶽卻毫無動靜。
本來衆人以爲白子嶽放棄挑戰洪玄機了,誰知這次竟然光明正大下戰帖,約戰洪玄機。
洪玄機聽到背後的腳步聲,轉過身來看着神情閒適的白子嶽,淡淡地說道:“你來了!”
白子嶽一身白衣,寬袖廣帶,頭戴玉清如意冠,足踏七星步月靴,容貌清俊,好似天上謫仙人。如果說洪玄機看着是人間大儒,那白子嶽就是天上神仙。
白子嶽對洪玄機淡淡頷首:“我來了!”
洪玄機看白子嶽神情淡然,目光中精光一閃:“果然是化外蠻夷,連禮儀都不懂!見到本候就是這麼行禮的麼?”
白子嶽也不惱怒,只是淡淡一笑:“別說這些虛的,人間王朝,在我等眼中不過是過眼雲煙,哪怕你是人仙,在我面前也沒什麼好狂的!”
洪玄機眼皮微微一動,冷笑一聲:“天下八大妖仙,個個都是惑亂天下的妖孽,你不過是鬼仙而已,敢在本候面前狂妄,哪怕你轉生成人,也改不了畜生習氣。本候今日就教教你,怎麼做人!”
最後幾個字蹦出,一股磅礴拳意顯現,一個巨大的輪子,彷彿轉動諸天造化,洪玄機催動諸天生死輪拳意,直擊白子嶽的心神。
若是尋常鬼仙被這拳意轟擊到,哪怕神魂念頭藏在肉身當中,也要被洪玄機的拳意給轟殺。
白子嶽心神不爲所動,身軀上猛然迸發一股浩大拳意,一尊元始天尊法相顯現出來,天尊兩手空空,包涵太虛,整個形象彷彿天地宗極,大道源流,遙遙伸出一指點在諸天生死輪上。
蹦——
蹦的一聲,生死輪被天尊法相一指擊飛。
猝不及防下,生死輪被疾飛,洪玄機面上神色一變:“人仙?”
白子嶽也不回答,猛地朝前一踏,三五十丈的距離瞬間縮短成寸,一步踏出就到洪玄機面前。猛地一拳搗出,簡簡單單,樸實無華,根本沒有什麼玄奧,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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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洪玄機卻面色一變,正所謂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大道至簡,白子嶽的拳勢正合大道至簡的要義,既然白子嶽成爲人仙,那麼他的拳勢就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應付的。
洪玄機五指虛張,彷彿捏造萬物的神皇,包羅下來,要把白子嶽的拳頭捏住。洪玄機施展造化大擒拿,針對白子嶽的拳勢而來,彷彿包羅萬物的天幕,要把這一道簡簡單單的拳勢截住。
“造化大擒拿?”白子嶽拳勢不變,手中拳頭忽然變成一招針拳,如同一枚尖銳的鋼針,直要刺破蒼穹。
造化大擒拿一招拿下,感覺手中好似一枚鋼針直插手心,要把手心刺破。
洪玄機一個吃痛下,手勢一縮。白子嶽乘勢而上,仍舊一招黑虎掏心,直插洪玄機的心口。
洪玄機招式一變,施展出諸天大聖手,直擊白子嶽的頭腦。若是這一下擊實了,白子嶽難逃腦漿迸裂的下場。
誰知,白子嶽將身一扭,避過腦門,只把肩膀露在招式下,手中去勢不減,直擊洪玄機心口。似乎要以傷換命,將洪玄機擊殺。
洪玄機無奈,只得縮身後退,避開白子嶽的殺招。
退開後,洪玄機面色略微陰沉:“你是怎麼修成人仙的?”
方纔交手幾招,洪玄機就發現了,白子嶽不但修成的人仙拳意,還把肉身也修成了人仙。兩人幾番交手,更是不分上下。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年前的白子嶽不過是初級武聖,但是隻是過了年之後,才短短三個月,白子嶽就修成了人仙。
“莫非是天元神丹?”洪玄機暗暗猜測,也只有這麼一個猜測了,白子嶽是鬼仙,不可能放棄道術修爲,靈肉合一修煉武道。不過天元神丹極爲難煉,要再煉天元神丹,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功夫,夢神機也不可能做這個好人。
遠處觀望二人戰鬥的人都看出來,白子嶽的武道修成了人仙。
頓時都震驚了!
這麼短短的時間就修成了人仙,簡直就是五百年都難得一見的人物。要知道,大禪寺的印月和尚修成人仙也都超過六十歲了,白子嶽雖然成名日久,但是他尸解才十六年,如此算來,豈不是十六歲的人仙?
此時的洪玄機,只能暗自猜測,白子嶽應該是靈肉合一專修武道了,因爲到現在也沒有實戰出道術手段,所以洪玄機只能這麼猜測,心中也希望是這樣。
如果白子嶽不是靈肉合一,專修武道的話,那麼道術修爲與武道修爲加在一起,恐怕就很有威脅了!
白子嶽看洪玄機面色陰沉,知道他心中猜測自己可能服用了天元神丹,或是走了靈肉合一,才能修成武道人仙。
不過白子嶽也不會去回答洪玄機的疑問,讓洪玄機自己去猜去吧。
白子嶽將身一晃,猛地朝前擊出,一招元始神拳朝洪玄機打去。洪玄機猛然一動,展開諸天生死輪,朝白子嶽迎去。
元始神拳是白子嶽自創的武學,自他把握混元元始大道,啓發武道源流,漸漸變化,每一招一式,都簡樸至極,彷彿大道的根本,武道的源流,元始神拳所有的武學招式都簡簡單單,蘊含了元始的奧義。
洪玄機這邊的諸天生死輪也是他自創,但是與簡樸的元始神拳相比起來,看起來要繁複華麗許多,時時刻刻要保持高高在上的神皇的威儀與姿態。
若論高低,自然是白子嶽的元始神拳的立意要更高一籌,白子嶽的武道就是爲了摸索大道之初,誕生一切的元始。而洪玄機的武道,是要做高高在上,轉動諸天衆生生死的法論,主宰衆生命運。
雖然洪玄機的諸天生死輪看起來要高大上一些,但是他把自己放在主宰的位置上,而非作爲一個求道者。白子嶽把自己放在一個求道者的位置,一步步的摸索,探求大道的奧秘。
主宰是一個極盡,會把自己束縛住,而求道者探求的是無窮大道,只要大道無盡,求道者就沒有極盡,所以二人雖然勢均力敵,但是白子嶽的武道立意高深,要勝過洪玄機一籌,兩人交手的時候,白子嶽的武道拳意漸漸把洪玄機的拳意壓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