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校長看着沉思無語的張老太太,知道可能是勾起了老人的回憶,憑着張家和於家的恩怨這事就有解決的餘地了。
吳飛與周斌的母親見老太太不說話了,都悄悄溜出去給孩子他爸打電話了,雖說張睿爺爺這老領導能說上話,可是於市長這層關係也不能不考慮,老話不是說嘛,縣官不如現管呀!這事還是得和老公好好商量商量。
等張老太太反應過來身邊只剩下一臉期盼的曹校長了。
“小曹呀,當年我家宏海與於家那丫頭的事,多少你也知道些吧?”張老太太終於放柔了表情不再咄咄逼人了。
“是,我聽說了一些。”曹校長老實回答,到是想聽聽這老太太又想說些什麼。
“這個姓羅的丫頭就是於家那老閨女的女兒吧?不知她媽媽現在怎麼樣了?你和於家關係一直不錯肯定是知道的,對不對?”
“這個”曹校長看看一臉笑容的張老太,小心的說道:“知道一點,這個女孩子轉學來的時候,是她舅媽一手經辦的,據說於家女兒女婿都去世了,這個女兒沒人管了,才被接來於家的。”
“你說,那於家丫頭死了?”老太太一臉的不敢置信,心中卻也隱隱升起一絲悔意。
想起兒子與那個丫頭,他們也是挺好的一對,誰知道天意弄人啊,已經和宏海離婚的兒媳婦知道老爺子要平反了,厚着臉皮回來了,如果光是田芬一個人回來,自己說什麼也不會接受那個在兒子最困難的時候拋棄了兒子的女人,可是她還給自己生了一個大孫子,那可是我們老張家的根啊,宏海父子都是單傳,自己和宏海他爸早就盼望着抱孫子呢,爲了讓孫子能回到這個家庭,能讓孩子有個完整的家庭,自己也只能狠下心來拆撒宏海和於家的那丫頭了。
不過想起那丫頭走後,宏海爲了她說什麼也不肯和田芬復婚,讓小睿從小就缺少了父母的關愛,才害得宏海又娶了那個討人厭的小妖精,更何況現在她的女兒又害睿睿受傷,老太太剛升起的那點兒愧疚又無影無蹤了。
“可惜了,還不到四十歲吧?”老太太也是一臉的惋惜,可馬上又淡淡的道“不過,就算是熟人,也不能傷了人不用擔責任吧?起碼的賠禮道歉那是禮貌。”
曹校長有些愕然的望着老太太,這剛覺得有點回旋的餘地,怎麼說變就變了,不過好像沒有剛纔那麼強勢了,看來自己還要再加把勁。
“這羅星夜不承認是她傷了小睿,倒是她因爲小睿的原因已經嚇病了,她家裡人還不依不饒呢!”
“難道還要我家小睿給她去賠禮道歉……”
“砰”的一聲響,病房的們被人大力的推開了,門撞到牆上又彈了回去。
“老張,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來看小睿嗎?”小睿奶奶有些吃驚的對着進來的老人說道。
這老人一頭花白的頭髮,滿臉的嚴肅,給人不怒而威的感覺,正是張睿的爺爺,昨天就聽說孫子受傷住院了,可是他惱孫子三天兩頭的惹事,跟張睿奶奶說了,不會來醫院看他的,卻沒想到今天還是來了,看那樣子怒氣衝衝的,可不像是心疼孫子纔來的。
“那小子乾的好事,讓人家都找到家裡來了,我的臉都被他丟光了。”老人看了一眼牀上的張睿氣憤的說道。
躺着病牀上裝睡的張睿一陣哆嗦,要說怕他也就還怕自家的這位老爺子,而且現在看老爺子的樣子就知道是很生氣很生氣的,自己還是繼續裝睡好了。
“誰那麼大膽呀!敢跑到我們家去鬧事,你沒讓人把他抓起來嗎?”張睿奶奶說道,不理解還有人敢去自己家鬧事,自己家那小區住的都是退下來的老幹部,那可是有正規武警站崗的。
張老爺子看了一臉狠厲的老伴一眼,嘆了口氣,還以爲那老傢伙十幾年沒見,終於開竅不跟自己賭氣了呢!誰知道人家根本就是興師問罪來的,要是換別人告狀自己還要考慮考慮真假,可那老傢伙正直了一輩子,絕對不是無中生有的人,而且沒有真憑實據都不會找到自己頭上的,所以讓那人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自己都沒敢回嘴。
老人坐到沙發上,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曹校長,冷聲開口說道,“曹校長,做爲一位負責任的領導,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全部的事情始末。”
“這個”曹校長有些猶豫,而張睿奶奶則故意一聲乾咳。
老人瞥了一眼老伴,只冷冷的對曹校長說了一個字,“講”
那多年的官威迸發出來,壓的曹校長直冒冷汗,忙從頭一五一十的說起,自動忽略了老太太跟自己使得眼色,心中本就不待見張睿這個惹禍的小子,話裡話外自然都是說羅星夜的好話,甚至連張睿實際受傷沒這麼重都說了。
“於家的外孫女,那個女孩人怎麼樣呀?”張老問道,他也好奇什麼樣的女孩能讓她外公那麼疼愛,爲了她不惜沒風度的跑到自己家裡吵架。
“羅星夜是個好學生,今年高三了,從偏遠山區轉學過來的成績卻很好,學習認真刻苦,還多才多藝,是去年的市級三好學生,文章獲得過全國青少年徵文比賽的一等獎,是個公認的小才女。”曹校長介紹道,由於兩家的關係他對羅星夜還是瞭解的。
張老爺子苦着臉對老伴說道,“你聽聽,人家的孩子都多爭氣,你再看看……唉……”
老人長嘆一口氣,話卻沒有接着說下去。
張睿奶奶撇嘴,再好也是人家的呀,孫子再差那是自己家的,不由爲張睿辯解道,“小睿也是很聰明的,人也乖巧。”
“你還慣着呢!都是你給寵的,還好意思說他聰明,他跟人家同樣的年紀,人家高三了,他呢,才上高一,當年跟他一起的孩子都有上大學的了。”老人提起這個來更生氣了。
“小睿小時候不是身體不好嗎,要不然也上高……等等,”張老太太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疑惑的問道,“曹校長你說於家那個外孫女上高三了,那不是要十七八歲了嗎?”
“是呀,我看過檔案了,七九年生人,雖然高二的時候復讀了一年,可是小時候跳過一回級,所以……”
曹校長後面的話張睿奶奶根本就沒聽進去,七九年生人,哪一年五月宏海剛跟她分手的,就算她馬上找人結婚,也不可能在當年生下孩子的,那這孩子會不會是……
老太太想到這兒驚得站了起來,這事要給兒子打個電話問問,兒子應該更清楚的,如果是……如果是自己想的那樣,還不知道是好是壞呢!不行,一定要弄個清楚。
張老看着自己的老伴風風火火的出去,一頭的霧水,看看臉帶疑惑的曹校長,說道:“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們跟於家交涉,不會讓你爲難的。”
曹校長聽張老爺子發了話,暗暗長吁了一口氣,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萬分感激的跟張老告辭離開。
他剛出門就聽見病房裡的傳來張老爺子的咆哮,“還裝,你給我起來,把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拿掉,你騙的了你奶奶,可騙不了我,我早就問過醫生了……不要讓我親自動手給你剪開……”
曹校長聽的直搖頭,腳下卻一點也沒停留,快步走了。
星夜聽了外公的話,還真是鬱悶,這樣的巧事都能遇上,想想自己要不是被李主任抓壯丁上臺去講話,估計就不會引起那小惡霸的興趣了,造成後面一連串的事情,連一向清雅出塵的外公都跑去小惡霸家興師問罪去了,尤其是那小惡霸居然會是張宏海與前妻生的兒子,那這算不算父債子償呀,自己是不是該振臂高呼打得好呀!
再次鄙視張宏海,把兒子教育成這樣,真是失敗,這樣的人怎麼還能在官場上一路高升呢!外公常教育家凱的話,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乃男兒根本,那張宏海本身就是個沒擔當的人,操守上有問題,有這樣的兒子那家裡肯定也沒管好,修身、齊家,都做不到,還講什麼當官治國呀!
因爲張睿的關係,張宏海在星夜心目中的印象分狂減。
“告訴你這些,是怕他會找你的,你要有思想準備。”外公看着臉上忽陰忽晴悲喜不定的星夜,淡淡的說道。
星夜點頭,“知道,不怕他的,只是不願理他而已!”
“還有他那個極品媽,也要當心。”
這個好像母親的日記中也有提到過,能讓外公這麼評價的,那肯定不是普通之輩了,不過自己別無他求,自然不怕他們,只是知道的越多越對那一家人失望,尤其是張宏海,母親的日記中根本是把他美化了,不過倒也可以理解,熱戀當中的女人智商都低,看對方自然覺得什麼都是好的。
“那我是不是明天可以正常上課去了?”星夜問道,因爲開始她舅媽還考慮讓她在家裡歇幾天呢!就說是嚇病了。
“隨你,不想去就算了,沒人逼你的。”星夜外公說道。
星夜看外公的表情,實在猜不出老人說的是不是反話,當下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那我還是上課去吧!我可從沒逃過課呢!”
星夜想想又湊到她外公跟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外公這事是不是就這樣算了?他們還會追究打人的事嗎?”
於老爺子瞪大了眼睛,說道:“當然不算完了,他們還沒來賠禮道歉呢!怎麼能完呢!你不能讓他們白欺負了,如果他們家那老傢伙還是原來那脾氣,你就等着他家那小子來道歉吧。”
星夜呵呵傻笑,這好像比自己的期望高了好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