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標題：老子不爲賺錢，老子就爲搞事。
我們的袁大師隨意地翻了翻賬本，點了點頭就把賬本放在了一旁。他也不說話，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這對黑道夫婦，接着拿起茶盅自顧自地喝起茶來了。
其實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年頭……嗯，任何時代義氣那也是不能當飯吃的啊。真正的洪門可不是《古惑仔》這種港漫改編讓人熱血上頭的童話少年電影，而是《黑澀會》這種大家其實都是名利中人的黑色成人電影。
不管黑道還是白道，看到空子還不鑽的道德完人真的沒有幾個。怪只怪自己的人手太少人才更少，光憑他這麼一個忙得團團轉的大師還有約翰-麥考爾這位剛出道的律師，要想建立起一個有着完善制度的現代企業談何容易。
不過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暫且不去計較這其中的貓膩，這並不代表就不能給這兩位看看臉色了啊。
這對夫妻那也是場面中人，自然曉得這位任天堂二爺的意思，心裡如明鏡一般的他們臉上卻滴水不漏。
李傑擡頭看了看座鐘，殷勤地問道：“鴻漸賢弟，你這個時候過來用過飯了沒有啊？”
袁燕倏悠悠地道：“子義賢兄，剛纔看這賬本我可是看飽了啊。不過現在你這麼一說，小弟倒是真的有點餓了，看來只好叨擾賢伉儷一頓了。”
其實這三位都明白，他不是看飽而是氣飽。
金鳳四姐好似完全沒有聽出其中的意思，一點也不尷尬地笑說道：“看二爺說的，哪是叨擾呢。平時想請你這位財神爺吃飯還請不到呢。我這就去廚房吩咐一聲。二爺稍待。”
不多時，一桌熱騰騰酒菜就送了進來。
“二爺，還有這位先生。請慢用……”
袁大師看這位老鴇要走，立馬開口阻止道：“四姐，你可別走。我正有事和你們兩位商量呢。”
金鳳四姐乾笑道：“二爺，我就一婦道人家，有什麼事你還是和我當家的說。”
袁燕倏擺手道：“四姐，別介。你們這個家誰當我還不知道嗎？而且你也是我們洪門的巾幗英雄，這事你得聽聽。”
這對夫妻對視一眼，李傑豪爽地道：“既然鴻漸賢弟都這麼說了，你就一邊作陪吧。”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着愚者大人、正義閣下還有這對夫妻就入席開吃。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嗯，十味，袁燕倏太能吃了，所以比一般人翻了那麼一倍，他就放下筷子開始說起正事了。
“五哥，四姐。小弟也不拿你們當外人，所以就要你們一句實話！”
李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二爺，要說百歲山和《筆趣閣》的帳……”
“哈哈哈……”袁大師大笑着打斷了他道，“五哥，咱們上的是一座梁山，哪來的兩本水滸？你們的日子過的也不容易，小弟能幫襯一把就幫襯一把。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我想問的是……”
“賢伉儷難道真的準備在這異國番邦了此一生了嗎？”
“這……”
紅旗老五被他這句話問的是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金鳳四姐卻嫣然一笑，站起身來給這位洪門兄弟滿了一杯酒道：“不知二爺有什麼指教？”
袁燕倏看了看這兩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認真地說道：“五哥四姐，不瞞你們說，小弟眼下有一筆大生意，就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和我……嗯，我們一起幹。”
這對夫妻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麼大生意？”
“軍火！”
“軍火？！”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最後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賢弟，你這是拿你老哥哥開玩笑呢？就算我們大佬也沒有這個能力玩這種大買賣啊，何況是我們？”
“是啊，二爺。軍火買賣國外先不說，國內總歸要有過硬的關係吧。我們要是能搭上這種大人物，哪裡還會呆在唐人街呢？”
袁大師一擺手，嚴肅地道：“二位，我當然不是開玩笑！我如今就有現成的關係，而且也不準備做得那麼大……”
那種動輒上百萬甚至千萬元級別的軍火貿易，袁燕倏，李家夫妻乃至安良總堂到目前爲止確實沒有這個資格去做，但是如果是小打小鬧的軍火走私那就不一樣了，洪門這種地下幫派幹這個再合適也不過了。
那麼小批量的軍火走私有什麼可做的？這點小錢我們的袁大師還會看在眼裡了嗎？
實際上，1920年幹這個真的是大有可爲，也真的不是一點小錢。
要知道現在的賽里斯北方一顆步槍子彈能賣多少錢嗎？說出來嚇死人，一塊現大洋，沒錯就是相當於摺合海關白銀0.63兩的一塊袁大頭。
如今南方一支六子快槍外加一百顆子彈是什麼價格？也真的有點誇張，整整一百五十元！而在美利堅，幾塊美金就能買一支上好的左輪手槍。
1920年……實際上1924年之前的賽里斯軍火價格就是這麼離譜。
1919年5月5日，也就是五四運動之後的那一天。北京公使團代表英國、美國、法國、日本、西班牙、葡萄牙、巴西、沙俄八國政府向北洋政府外交部發出照會，聲明由於中國南北尚未統一，各友邦反對重滋戰端，故在中國成立爲各省承認之統一政府前，將約束其國民，禁止向中國輸入“軍火及製造軍火之器料”。照會還提到，荷蘭、比利時、意大利、丹麥駐華公使亦有贊成。
其實列強能共同贊成這項禁令的原因很複雜：對賽里斯始終野心勃勃的沙俄已經亡了，在華公使只不過是頂着這個名頭罷了；英美是希望這塊龐大的經濟殖民地早日和平好做買賣，順便限制中國的武力發展；日本一邊國內是“米騷動”引發的寺**閣總辭職，一邊又遇到了五四運動這樣反日高潮；而其他國家根本就是打醬油的。
其後，列強便不顧北京政府提出的外交抗議，徑自管束其國民，令之不得將軍火售予中國人。列強不但從此不與中國軍閥簽署軍售合同，連以往合同的交付工作也就此擱置下來。禁運在1924年之前尤爲嚴格，軍火價格因之飛漲。
當然啦，我們的袁大師要幹軍火走私，錢倒是其次，他還有着更大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