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伸手拿過去看了一眼,那應該是她穿着襯衫照的,可是這貨當時把她的襯衫拽下去了半邊,露出了大半個肩膀,照片處理得又巧妙,整個畫面把自己精雕細琢的臉龐,優美的脖子和精巧的鎖骨渲染得極美,美中不足的是居然還露着大半個胸部,乳溝若隱若現的,連文胸的邊緣都處理得極其模糊,冷眼一看,跟沒穿衣服似的。本來暴露的照片就已經夠多了,這張她說什麼也接受不了了,攝影師太會抓角度了,當時覺得尺度不那麼大的照片,都讓他處理得香豔無比,一看就是個色狼痞子。
“這張看起來像沒穿衣服似的,怎麼做到相冊裡?讓我爸媽看到,我都不用活了。”她說着又要把那張照片扔出去。
“可是這張你的表情多美呀,體態也美,不要可惜了。”任家宣拿着照片不撒手,轉頭問服務員,“我們不要的照片,你們怎麼處理啊?”
“這個,原則上我們影樓會把它們跟底片統一銷燬。其實我也覺得挺可惜的,您每張照片只需要加五元錢就可以連底片一起拿走,還有這張這張,把美女拍得多美,扔了我都覺得可惜了。”服務員添油加醋地說道。
“行!那這些都留下,再給我做一個相冊。”任家宣頂着董言言要殺人的目光,不容置疑地說道。
董言言一看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家宣,你看看還有這麼多呢,怎麼都做到相冊裡?那些咱們不要了好嗎?要不然這些漂亮的照片怎麼辦?”她點着手裡的一堆照片,爲難地說。
任家宣一數是哈,她手裡還有五六十張呢。也都拍得挺好的,自己如果再堅持下去,她肯定心疼。
女人。賺再多的錢還是小氣。
董言言見他不情不願地妥協了,爲了不讓他再心疼,於是大手一揮。對服務員笑道,“美女。你給我算算,加這些張,一共多少錢?我加這麼多,你是不是得多送我點兒東西啊?”
服務員一聽又來勁兒了,忙不迭地說道,“好的,我一會兒到經理那兒給你多爭取一個水晶掛件兒。再贈送您兩張錢包照。現在,我們去選一下相冊吧。”
董言言準備選兩個相冊,把自己的獨照做到一個相冊裡,她和家宣的合照做到了另一個相冊裡。
任家宣坐在桌子旁邊翻看着那些照片。
“這幾張這麼美,扔了可惜了。”於是他趁她們兩個不注意,偷偷地從挑出去的照片堆裡抓出幾張揣到兜裡,然後若無其事地站起來,跟董言言一起選相冊。
這一選,又多花了三百來塊錢,加上前面那六百多。都小一千兒了,前臺經理臉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親自把他們送到門口,殷勤地叮囑他們半個月後別忘了來取照片。還很慷慨地送了他們三張三十塊錢的代金券兒。
“你再多給我幾張唄,我介紹同學過來。”董言言笑道。
“我們這個都是有限額的,本來拍一套照片只送一張的,看你拍得那麼漂亮,就再送你三張!”前臺經理慷慨地說。
出了影樓,董言言拿着六張代金券兒盤算着,“曉含一張,甜甜一張,欣然一張,寧寧一張,莉莉一張,剩下一張給都都吧!她肯定愛拍這個!”
任家宣對她這樣的安排有些不解,“你一個寢室就給一半的人,不怕得罪另一半的人啊?”
“不會的。”董言言扳着指頭笑道,“我先給的,都是肯定會來拍的,等她們拍完了,一人又能拿到一張代金券,然後把代金券給其他那幾個不一定會來拍的人,這不大家就都有了嗎?”
任家宣笑着摟住了她的肩膀,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妞兒,真是算計到骨頭裡了。
*
開始變天了,秋去冬來也就是兩三天的事兒,在秋去冬來之前,秋季籃球賽又開始了,宋明誠作爲班裡籃球隊的主力,當仁不讓地回學校打籃球去了。
董言言坐在收銀臺旁邊,一臉苦大仇深地看着大廳裡一個個紅光滿面的食客。難道就因爲自己不會打籃球,就要連當啦啦隊的資格都要被他剝奪嗎?也不知道戰況怎麼樣了?她想着想着就心癢癢了,於是她決定先回學校看看,看一會兒就回來還不行嗎?她可憐巴巴的想着。
正起身要走的時候,領班匆匆的跑過來焦急地對她說道:“言姐,烤肉師傅和麪點師傅吵起來了。”
飯店的廚師和服務員是不一樣的,有的好的廚師甚至可以跟老闆大小聲,雖然董言言不慣他們這個毛病,但是烤肉師傅有時候欺負面點師傅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這個以烤肉爲主的飯店裡,麪點師傅顯得不那麼被重視,就因爲自己給他也開一樣的工資,所以烤肉師傅一直都有意見,又不敢跟她提,所以平時時不時就給麪點師傅點兒臉色看。
可是這次不同,本來董言言就鬧心着呢,所以她跟着領班緊走幾步進了廚房,只見廚房裡,烤肉師傅還在和麪點師傅吵呢,見她來了,麪點師傅受不了地脫了圍裙,指着竈臺對她說道,“老闆,這活兒我幹不了了!他平時說我兩句也就算了,可是你看看現在,他連我的地方都佔了!”
董言言一看果然是,只見麪點師傅的烤箱和麪盆旁邊都放着剛洗好的魚和未切的肉。
她沉下臉,轉頭看着烤肉師傅,沉聲問道,“廚房的衛生管理條例怎麼寫的?生熟分離!冷熱分離!葷素分離!你們倆一人一邊,井水不犯河水的,你把東西這麼亂放,怎麼保證菜品的質量?!”
“我這不是實在沒地方了嗎?今天客人這麼多,廚房裡人手又不夠,我那些東西不放到那兒,放哪兒呀?”烤肉師傅理直氣壯地說。
董言言一看也是,今天的人是夠多的了,那兩個打雜的小工又請假了,他忙急眼了也情有可原。
“廚房不夠大你可以跟我提,我可以擴建,不過在我改造完廚房之前,你必須給我克服困難,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好,再這麼亂放,我扣你獎金!”她說着拿起了菜刀和案板上的肉,說道,“今天是忙了一點兒,但是隻有我賺錢了,你們的獎金才能漲不是?我給你打下手,你趕緊幹活,客人們還等着呢!”
董言言在廚房裡這一忙活起來就忙活到了晚上,她一邊切肉一邊看着牆上的掛鐘,心裡暗暗納悶:從時間來看,宋明誠早應該回來了,就是打加時賽也不用打這麼久吧?
這麼一走神兒,手下一打滑,就切着手了,她疼得啊的一聲驚叫!舉起手指一看,流血了!她趕緊把手放到水龍頭下面沖洗,廚師見她切到手了,也嚇了一跳,趕緊找來創可貼幫她把手指包上。
“這盤肉給我加價!老闆都放血了!也得讓他們出點兒血……”董言言甩着手,咧着嘴絲絲哈哈的走出了廚房,回到辦公室給宋明誠打電話。
“你回不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割肉喂鷹了!”她衝着電話喊道。
“我在醫院呢,林風受了點兒傷,醫生正在給他處理。”電話那頭傳來了宋明誠不緊不慢地聲音。
董言言一聽急了,“什麼?林風受傷了?誰把他弄傷的?你們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你能不能不一提到他就跟夾了尾巴似的?籃球場上受點兒傷再正常不過了,只是皮肉傷,連骨頭都沒傷着,死不了,一會兒我們就回去了。”宋明誠不耐煩地說。
“什麼叫夾了尾巴?我還切了手呢,現在還啦啦淌血呢!”董言言舉着她那根手指,委屈地說道。
“你又切手了?跟你說了多少次別總進廚房!我給他們那麼多工資不是讓你伺候他們的!怎麼樣,沒事吧?這次切了哪根手指?”宋明誠焦急地問道。
“只是皮肉傷,連骨頭都沒傷着,死不了。”董言言嘟着嘴,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掛了電話。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她又往寢室打了一個電話,顧曉含接的電話,“小五姐,想我們了?”
“曉含,今天林風是怎麼受傷的你知道嗎?他傷得重不重?”董言言開門見山的問道。
“當時拼搶得太激烈了,誰都沒看清是別人把他絆倒的還是他自己摔倒的,宋明誠一看他受傷了,大驚小怪地背起他就往醫院跑,害得咱們班少了兩個主力,輸了下午的比賽。”顧曉含有些不滿地說道。
董言言握着電話,無語嘆息:尼瑪這才叫真愛啊!真可惜自己沒看到當時是一個大男人揹着另一個大男人瘋跑是什麼場景,虧他剛纔在電話裡還那麼淡定。
第二天上午回學校上課的時候,董言言見到了林風,見他只是胳膊摔破了一點兒,腿沒有問題,這才放心了一些。
“你是不有點兒骨質疏鬆啊?多吃點兒鈣片兒補補鈣吧。看你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再補補血,回頭我給你拿點兒大棗來。”她關切地說道。
林風本來神色有些鬱悶,讓她這麼一說,倒有些哭笑不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