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文卓套上衣服,起身給她開了門,董言言笑盈盈地把水果放到茶几上,回頭掃了一眼電視,順口說道,“呦!好像是哪地方地震了,看這房倒屋塌的。”
冷文卓轉過頭一看,吃了一驚:“是西雅圖!今天西雅圖發生了地震!”
董言言嚇了一跳,心有餘悸地看着他,失聲說道:“多虧你沒有回西雅圖!”
冷文卓愣了一下,見她這麼緊張的樣子,心裡一熱,拍着她的肩膀柔聲說道,“等一下,我打幾個電話,詢問一下那邊的情況。”
“那我先回去了。”董言言很知趣地離開了他的房間,回自己房間的路上,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心裡驀地一沉,明白自己爲什麼心慌了:任家宣也在西雅圖!
她匆忙的跑回了自己的臥室,拿起手機躲到樓下的大堂裡給美女楊打電話,電話響了好幾遍纔有人接。
“老師,家宣現在是不是在西雅圖?!”她急切地問道。
美女楊聽她這麼着急的樣子,趕緊安撫她,“言言,你彆着急,我們也在聯繫他,電視上說震級不大,他應該沒有危險。”
“老師,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
董言言記下了任家宣的電話號,又匆忙的給任家宣打電話,打了十幾遍,不是無法接通,就是佔線。
如果是佔線的話,是不是說明他還在用這個電話?是不是說明他還沒事?!
她坐在沙發上,強迫自己穩定了一下情緒,緊緊攥着手機的手,已經浸滿了冷汗。
正驚慌無措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她眼前一亮,趕緊接起了電話,“家宣——”
“我沒事!”
電話那邊傳來了任家宣同樣急切的聲音。“怕你着急,我一直在給你打電話,可是總是佔線。放心吧。地震沒有波及到我這邊,我很好。”
董言言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你沒事就好,不知道還有沒有餘震,有條件的話,先回國呆幾天。”她輕聲說道。
“看情況吧,現在還不知道其他華人留學生的情況,在跟大使館聯繫上以前。我們還需要自己瞭解一下情況。”任家宣笑道,“言言,別擔心了,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一直到你確信我真的很平安爲止。”
“嗯,你小心點兒,平安最重要。”董言言掛了電話,長長地出了口氣。
平靜了一下情緒,起身上樓,不一會兒。手裡的電話又響了,是美女楊打來的,她的聲音很高興,“言言。聯繫上家宣了,他沒事。”
“我知道了。”董言言笑道。
美女楊沉默了一瞬,欲言又止地說,“言言,你還是——”
“老師,你想多了,那好歹是一條人命,我緊張也很正常的。”董言言一句話給她堵了回去。
這輩子如果沒有她,家宣現在應該在省臺當主持人,而不是在美國近距離地感受地震,如果他因此有什麼一差二錯,她會良心不安的。
美帝這個地方,真不靠譜,真危險!
她在心裡默默吐槽,忽然心裡一驚,又想起一件事:今年九月的9.11!
九月份,他可千萬別去紐約啊!
*
而此時,冷文卓那邊的電話也接通了。
“家宣,你那邊怎麼樣?剛剛打你電話怎麼總是佔線?”他關切地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任家宣半死不活的聲音,“放心,哥們兒我現在還堅強地活着!但是這邊的狀況有夠糟糕的,我想你應該回來看看這裡的混亂場面,人民羣衆的情緒很不穩定:可惡的美國佬,只顧着自己人,完全把我們當成空氣,一點兒國際主義精神都沒有!我這邊缺水斷電的很煎熬啊。”
冷文卓微微皺起了眉頭,“好吧,我儘快回去,你那邊有什麼需要的沒有?”
“我想吃饅頭!又香又軟又白的大饅頭!”任家宣呻吟着,“我餓了。”
“我看你是飢渴了吧!”冷文卓笑道,“你現在應該走上街頭,到斷壁殘垣裡去,到最危險的地方去,說不定就有驚慌失措的美國妞兒撞到你懷裡,你就有又香又軟的饅頭吃了。”
“得了吧,哥們兒受不了那驚嚇!我得省着點兒電,好不容易有了信號,還不穩定,電話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通上呢。”任家宣說着掛了電話。
冷文卓快速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準備回美國。
臨行前,他到董言言的房間裡跟她告別。
“我現在要回西雅圖,真對不起,把你自己丟在這裡。”他有些歉意地說道。
董言言有些意外,“你現在就要走?那邊的情況現在還不清楚,萬一還有餘震呢!再說,這麼晚了,你怎麼走啊?機票還沒訂呢,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去西雅圖的航班。”
“我有辦法走的。”冷文卓說道,“就是因爲那邊的情況不清楚,所以我才必須回去。剛纔我聯繫了一下大使館和在那邊的朋友,那邊的情況有些混亂,在西雅圖的中國留學生數量不少,總要有人組織安頓一下,靠他國政府靠不住的,救援物資什麼的都需要我們自己爭取。”
董言言見他這麼着急的樣子,也不敢攔他,只好叮囑他要多加小心,別忘了給她打電話報平安。
“好的,我知道了。我不在你身邊,自己玩兒得高興點兒。”冷文卓低頭對她笑道。
他對她還是放心的,她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子,自己出行恐怕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的離開,應該影響不到她。
本來她就是自己來的,是他處心積慮地跟着人家來的。
董言言把他送到樓下,他就不讓送了,她在門口看着他跟着幾個中國男人上了一輛車走了。
因爲這個小意外,她也沒有心情去巴黎了,在米蘭晃悠了兩天就直接回了C市,這個時候學校開學已經快一週了,董言言跟學校銷了假,就安心回學校上課。
剛回到學校,就接到宋明誠的電話,能接到他的電話她還是很高興的,可是他一句話就把她的心情打落到了谷底,“你給任家宣打電話了?!”
她怔了一怔,第一反應就是,“你怎麼知道?你對我的手機做了手腳?”
“不對你的手機做手腳,我連你跟冷文卓孤男寡女的出國旅遊都不知道。”宋明誠很不高興地說道,“你要出國,也不先告訴我一聲。”
“什麼叫孤男寡女?我之前哪兒知道他也去米蘭?!難到遇上了還能當沒看到嗎?”董言言有些慍怒地說,“我討厭這樣被你監視的感覺!我怎麼了?需要你這麼防備?!”
“你怎麼了你自己知道!”宋明誠厲聲說道:“你們如果真的那麼坦蕩的話,你也不會這樣惱羞成怒!”
董言言心裡一寒,這些年,他從來沒有用這種凜冽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惱羞成怒的是你!如果你真的這麼不信任我的話!我以後也不需要你這麼費心了!”董言言憤怒地摔了電話,看着手機在腳下碎成四分五裂,她把地上手機碎片和手機卡收拾收拾統統扔進了垃圾桶。
她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他在她的手機裡裝了竊聽的程序,這對他來說輕而易舉。想到自己打的每個電話,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一字不落的傳到他的耳朵裡,她就心寒。
她也知道自己那個電話打冒失了,如果他好好說,她會好好跟他解釋,可是她怕了這種時時都被監視,不被他信任的感覺。
難道做他的女人,在他面前就一點兒*都不能有嗎?
關於他的那些傳言,她統統不信,可是關於她的一切,他卻都在懷疑。
這一天的課,她恍恍惚惚的也沒上好,腦子亂亂的回到家裡,剛回到家裡換好衣服,座機就響了,她疲憊地在牀上坐下,接起了電話。
“言言,對不起,今天我的語氣重了些。”宋明誠低聲說道,“最近我壓力很大,所以脾氣不好,你別跟我生氣了。”
董言言嘆了口氣:以她過去的脾氣,她一定要跟他掰扯個明白的,可是他不是任家宣,他本來就多疑,現在工作壓力又那麼大,自己不能跟他吵,再讓他分心。
“不是我生不生氣的問題,而是你不信任我。”她輕聲說道,“如果你聽到我給他打電話了,就應該知道我們根本就沒有說什麼,如果這樣你還有疑神疑鬼,那麼我也無從解釋。如果我連給前男友打一個電話都要被你懷疑,我真的感覺自己沒有自由了,你的緋聞那麼多,可是我還是無條件的選擇相信你,可是你卻這樣的懷疑我,這讓我很心寒。”
宋明誠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你別胡思亂想了,如果是別人......如果是別人,我真的不介意,可是任家宣不行,因爲你們愛過,我容不下他,就像他當年容不下我一樣。”
“明誠,我真的害怕有那麼一天,你連我都容不下了。”董言言輕聲說道,“明誠,你需要的是能完全服從你、能完全被你掌控的女人,可是我不是,我也不敢讓自己變成那樣的人。我在想,如果是當年那個單純天真的我,遇上這樣無微不至的你,該有多麼幸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