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驚豔了時間,轉身,把自己都驚豔!迷戀,讓歲月都絢爛,如鳳凰般浴火涅槃,讓觀者都深陷……
冷文卓走進攝影棚裡,在現場看任家宣拍mv
——反正婚假還沒結束,他閒着也是閒着。
任家宣拍完了一段,跑到他身邊坐下,接過助理手裡的的礦泉水喝了兩口。
“不在家裡陪嫂子,嫂子不會有意見啊?”他轉頭對冷文卓笑道。
“都娶回家了,什麼時候想看都能看到。”冷文卓笑道,“家宣,聽說你要回美國了,什麼時候能再回來?”
“拍完這支mv我就回去。”任家宣笑着說道:“現在,我不用逃避什麼,也不用再去追逐誰,這種感覺也挺輕鬆的!我的時間很自由,演出也很多,會有很多機會回來看你們,到時候你們不嫌煩就好。”
“上次你跟言言分手以後,又跟她聯繫過沒有?”冷文卓問他。
這幾天兩個人都冷靜得很不尋常,這讓他有些好奇。他只知道他結婚的那天晚上,他們兩個鬧得很嗨皮,可是這幾天卻沒有下文了——如果當天他們談得好的話,他應該不會這麼急着走吧?
“你結婚以後,我和她通過一次電話。”任家宣笑道。
“哦?你們說了什麼?”冷文卓好奇地問。
任家宣笑笑,吐出兩個字:“屈原!”
*
人呢,總要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讓自己高興,這樣生活纔有動力。
比如說,利用自己的影響促進端午節申遺。
自從上次任家宣提起這件事以後,董言言心裡的小火苗又開始燃燒起來了。
這其中最大的難度就是中國的傳統節日太多了:春節、元宵、清明、端午、七夕、中秋……端午節怎麼也算不上其中分量最重的。再加上其他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端午確實有些排不上號。
董言言唯一能左右的就是輿論導向,畢竟韓國的端午祭要申遺的事已經有了一些風吹草動了。
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影響煽動國人的愛國主義情緒。還有就是通過關係找有關部門的領導,曉之以利動之以情,看看能不能讓端午節先插個隊。
宋明誠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由着她折騰。
任家宣回美國了,這讓他有些如釋重負,心情也好了起來。
言言對他的態度雖然仍然若即若離的,但是比之過去還是溫和了許多。
*
秋去冬來,元旦將至,他們的婚事也近了。
董言言的意思是婚事一切都聽爸媽的,老人怎麼安排。他們就怎麼辦,宋明誠當然沒有異議。
老爸的意思是按照傳統的習慣,前一天先在女方家裡辦。然後第二天男方接親,在男方家裡大辦,等回來以後,再在c市宴請這邊的親朋好友。
在爸媽的不停催促下,董言言提前請了假。在元旦之前回到了c市。
爸媽和楠楠已經提前回老家準備婚禮了,所以只有宋明誠一個人來機場接她,時值北方最冷的季節,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溫讓她有些苦不堪言,好在下了飛機就上車,但是在室外呆着的短短几分鐘。已經把她凍得透心涼了。
車裡的暖風開得很大,宋明誠把她冰涼的手放在懷裡給她暖着,她想抽回手。他卻緊緊地摟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動。
她渾身凍得冰涼,可是他的懷抱卻是暖的,只是有些陌生。
在南方呆了這些年,身體好像越發的嬌氣了。
偏挑在這樣苦寒的季節結婚。她心裡是有微詞的,但是感覺他們一個個都很興奮的樣子。她也不好說什麼。
反正婚禮只是一個儀式而已,天氣再冷,堅持一下也就過去了。
“我們回市區的那個家吧,離市中心近點兒,也方便一些。”她輕聲說道。
“好吧,聽你的。”宋明誠說着吩咐司機去南關區。
“咱爸的意思是讓咱們趁着元旦放假之前把結婚證先領了,否則先辦婚禮後領證,總感覺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他低下頭,對董言言說道。
董言言點點頭,“這倒也是,那就找個時間把證領了吧。”
反正早晚都要領證的。
“那就明天吧。”宋明誠笑道。
“明天?”董言言心裡一緊,悶悶地點點頭,“好吧。”
然後便是沉默着,不再說話。
當初跟許程結婚的時候,覺得領證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許程騎着自行車馱着她去民政局,倆人花了十五塊錢照了張合照,又交了九塊錢工本費就把證辦下來了。
雖然是歷盡辛苦才結婚,可是領證的時候也沒覺得多激動,甚至結婚當天也沒有多激動,只想着婚禮一定要辦好,以後要一起過日子了,很忙碌很波瀾不驚的感覺。
而現在,一切都有老人安排,她什麼都不用操心,可是一想到領證這件事,心裡便有些莫名的傷感,有種即將踏入圍城的恐懼。
宋明誠見她黯然的樣子,無所謂地笑了笑,體貼地說道,“累了吧?先睡一會兒,到家了我叫你。”
南關區的這個家,是他們當初買的第一個房子,這個房子裡有他們太多的回憶。
熟悉的傢俱、熟悉的陳設、熟悉的房間,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宋明誠領着董言言進了屋,熟悉的空間裡,只有兩個人沉默相對,這讓他們都有些尷尬。
“你先看會兒電視,我去做飯。”宋明誠脫下大衣,換了鞋,轉身進了廚房。
董言言脫了外衣,進了浴室簡單地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這才感覺溫暖些了,她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趿拉着拖鞋從浴室裡出來,路過廚房的時候,聽到廚房裡面傳來炒菜的聲音。她打開廚房的門,只見宋明誠身上扎着圍裙,正有條不紊地忙碌着。
案板上的豆腐青菜切得整整齊齊,牛肉和雞翅已經洗乾淨撒上了調料在醃製,嘩啦一聲炸響,宋明誠拎起整條的鱈魚下鍋過油。
她閒來無事,也挽起頭髮捋起袖子進去幫忙。
可樂雞翅、鱈魚燉豆腐、雪衣豆沙、碳烤牛肉。
今天的晚餐都是高糖高熱又重口的菜品,配上香氣騰騰的米飯,適合溫暖她因爲奔波幾乎空了一天的肚子。
宋明誠含笑看着她心滿意足地大快朵頤的模樣。
“我吃東西很少有這麼不節制的時候。”董言言笑着說道:“那邊的飲食偏甜偏清淡,可能是跟那裡溫和的氣候有關係。在東北,不吃這些東西,冬天真的會很難熬。”
即使在這溫暖如春的室內。看到外面的寒風凜冽,心裡都會泛起絲絲冷意。
“前兩天過聖誕節,我還跟員工們一起在公司的樓下堆雪人呢。”宋明誠笑道,“當初我們上學的時候,你還跟我們一起去操場上打雪仗。每年的聖誕節和元旦,你張羅得最歡。”
“很久沒有過那些節了!老了。”董言言用筷子挑起一塊魚肉,放到嘴裡。
她在南方經常吃海魚,可是這鱈魚燉豆腐,只自己親手做的纔有家鄉的味道。
吃過了晚飯,她拿起電腦要回書房。宋明誠抓住了她的手,“言言,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董言言一臉平靜地看着他。笑笑,“好吧。”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
反正明天就要嫁給他了,以後就是夫妻了,總不能這麼貌合神離的過日子。讓兩個人都不痛快。
“結婚以後,我會把公司的總部搬到z市。在你身邊陪着你。”宋明誠在她身邊坐下,輕聲說道,“你不要多想,我不是想監視你,我只是覺得這些年我們蹉跎的歲月太多了。當初要不是因爲我,你也不能走那麼遠,要不是因爲你,我也沒有今天的成就,你把女人最好的青春年華都給了我,是我辜負了你。”
董言言笑笑,“沒有什麼,互相成就而已。再說,當年上大學也是我的願望,談不上辜負不辜負。”
“這兩年,我一直在後悔,如果當初我不是爲了發展事業不擇手段,也許你會少受很多苦楚,也不能如此傷心。”宋明誠握着她的手,很誠懇地說,“言言,我知道有些事情傷害了你,可是當初我也是身不由己,有些人不是金錢能擺平的,可是我事業的命脈在他們手裡,我只能投其所好,用酒色擺平,甚至,用更黑暗的手段;但是要想把別人拉下水,我必須先要在水裡,我也必須把把柄送到他們手裡,你明白嗎?”
董言言默默地點點頭,“我也想明白了。這些年也是因爲有你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我纔可以清清白白的賺錢,無所顧忌的發展我的事業,不必再把我們曾經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可是明誠,你的野心太大了,大到都讓我害怕,我們是一起回來的,我現在只希望我們以後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你能做到嗎?”
宋明誠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也漸漸輕鬆起來,“言言,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盡力。”
董言言很欣慰地苦笑了,“我知道這有多麼不容易。當年你選擇了盡力保全我,才讓我有了這幾年的安穩人生。如果有一天,你安穩不了了,只要你願意,儘可以放棄眼前的一切,換我給你安穩的人生。”
她知道自己這句話有多麼無力,他這樣聰明有野心的男人,是不會甘於現世安穩的。
“我相信。”宋明誠攬住她的肩膀,紅了眼眶,“言言,你還記得當年我是怎麼愛上你的嗎?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冬天的晚上,我被困在國道上,衣服都被冰雨淋透,寒透骨髓的冷,看着車窗漸漸的被冰霜冰封,只有你在不離不棄的尋找我。當你頂着風冒着雨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那一刻,我是多麼想緊緊的擁抱你,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溫暖,可是那時候我不能,那時候我就想,即使我以後得不到你,我也要好好守護你的一生。”
“你一直是這麼做的,在我們相認之前,你就一直在保護我。”董言言輕聲說道,“後來我有了男朋友,我們那麼任性,我們彼此傷害,是你一直在我身後保護我,甚至默默承擔了他多少的敵意和誤會。”
“你不是也一樣?因爲我因爲他,你遭到過多少莫名的嫉妒?我卻沒有給你足夠的保護,甚至還去傷害你。”宋明誠低聲說道,“我一直都沒有把你當成小女人,可是現在想來,我是多麼的殘忍,這些年你爲我付出了這麼多,我居然都當成理所當然。可是你,甚至在跟我分手之後,還在爲我着想爲我籌謀。”
“我們不是一直這樣相扶相持過來的嗎?即使沒有了愛情,親情還在。”董言言說着,心裡有些酸楚:爲什麼共患難的時候都能不離不棄,可是共富貴卻這麼難,這麼讓人堵心呢?
“我知道,你想做一個簡單的女人被丈夫寵着愛着;我何嘗不是?我也想像所有平凡的男人一樣,被妻子管着、罵着……愛着。過平凡而知足的人生……言言,我可以抱抱你嗎?”宋明誠試探着攬住她的肩膀,董言言看着這個自己曾經又愛又恨的男人,忍不住潸然淚下,下一刻,便被他用力擁在懷裡,久久都不分開。
愛過也好恨過也好痛過也好,明天一腳踏進婚姻的圍城,便要把那些愛恨痛楚都忘掉,才能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這一生,也許也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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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季節,天亮得很晚,清晨六點半,董言言的生物鐘把她叫醒,她穿着睡衣趿拉上拖鞋下了牀,輕輕拉開窗簾,只見外面微紅的天空閃着微亮,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着小輕雪,在昏暗的路燈下,閃着微亮的光。
很久都沒有感受過這樣帶着寒意的清冷的早晨了,讓她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言言,你怎麼起來了?”宋明誠伸手扭開了牀頭燈,拿起牀頭櫃上的手錶看了一眼,才清晨六點半。
好不容易孩子們都放假了,他有時也會放縱自己多睡一會兒,反正冬天天亮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