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誠看着她一臉黯然的出去了,他有些頭疼地拍拍腦袋: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怎麼什麼樣的女人到了他手裡就都往怨婦的方向發展了呢?
他一直覺得陽陽是最沒有怨婦潛質的,今兒也讓他弄不高興了。
看來這脾氣是得改改。
他嘆了口氣,轉身又回到電腦前面工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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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冷文卓一進家門,葉清就怒氣衝衝地迎出來質問他:“文卓,娛樂週刊的老王是不是你讓人抓的?你明知道照片是我授意他發的!你這樣做不是打我的臉嗎?”
冷文卓把手裡的公文包放下,到吧檯邊打了杯啤酒來喝:“照片是你讓發的沒錯,可是造謠誹謗對言言人身攻擊就是他的不對了,是他自己沒有分寸,怨不得別人。”他說着探究地看了她一眼,“你總不會告訴我,那些極具煽動性和引導性的言論也是你授意的吧?!我只是想撮合她和家宣,可是你看看現在,外面都是罵他們的,這讓家宣很被動。”
“不管用哪種方式,達到了目的就好啊!之前我們說好的。”葉清沉着臉說道。
“王胖子仗着有你撐腰,對董言言出言不遜。董言言都找到我頭上了,你說我怎麼辦?”冷文卓不耐煩地說道:“他自己不會做事,難道還要我遷就他?”
“所以你就遷就董言言,不惜讓我顏面盡失嗎?別忘了我纔是你妻子!”葉清氣憤地扔下一句話,轉身回了臥房。
她回到房間以後就給本市的各大媒體打電話,讓他們在明天的記者會上給董言言好看!
她要讓董言言看看,在Z市的這一畝三分地上,到底誰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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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強,更何況都是在一個圈子裡混的。第二天風聲就傳到董言言的耳朵裡了。
彼時,她正在公司準備前往今天的記者會,聽到葉清要擺她一道的消息以後,她這幾天受的窩囊氣終於找到地方發泄了!
“虧我還叫她嫂子!感情這些髒水都是她潑我身上的!那就來吧!老孃正好許久沒掐架了!舌戰羣儒我不敢說!對付無賴我還是很在行的!不怕死的就過來!我倒要看看最後誰難看!”
任家宣在一旁看着她捋胳膊挽袖子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架勢,趕緊勸她:“言言,冷靜冷靜!那些小蝦米不值得你大動肝火,你先在公司歇着,還是我來應付吧。其實昨天我也想了,如果今天我們一起出現,場面難免不失控。還不如我一個人去解釋,局面也好掌控些。”
“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小米也在一旁說道:“董總,那些人要爲難的是你也不是他。讓他跟攝影師一起把事情解釋明白,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你們一起出現,反而容易讓人抓住話柄添油加醋。”
她跟媒體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完全明白記者的那些套路,現在要做的就是不給他們機會捕風捉影。
董言言猶豫着看着任家宣。任家宣溫和地笑了:“你要對我有信心,我應付得來的。”
董言言腦子裡的念頭轉了千回,想來想去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既然葉清想爲難她,那麼在現場那些記者想必不會問出什麼好聽的話,她何必去聽那些言語給自己添堵去?
只是家宣,恐怕也聽不到什麼好聽的。
女人最怕被別人說不檢點。男人最怕被別人說吃軟飯,怕是他那樣的暴脾氣也受不了。
任家宣知道她的顧慮,笑着說道:“放心。你讓我否認,我就否認到底,我不管他們說什麼,我只說我要說的。你知道我的厚臉皮,那些流言蜚語我只當做浮雲。傷不到我的。”
董言言沉吟着不說話。
任家宣扶着她的肩膀,低聲說道:“言言。我想保護你,我不想讓你面對你不想面對的,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替你面對。”
董言言擡頭看着他,終於點點頭,“謝謝你,家宣。”
她心裡也想要有人依靠,想要有人站在她前面幫她擋住那些風風雨雨,他終於不再是那個只會發脾氣的莽撞少年,看着他沉穩冷靜的模樣和一往情深的目光,她真的覺得很欣慰很幸福。
雖然只是在辦公室裡,可是這舉止也有些過於親密了,小米和琳琳無奈地對視了一眼,無語望天:他們這是嫌緋聞傳得還不夠猛烈嗎?
而當年那位攝影師,見此情景目瞪口呆!
他這是看到了獨家新聞嗎?老闆明明告訴他的是讓他過來幫他們澄清,說當年只是看他們形象很搭才臨時起意給他們拍了那組照片,給影樓打樣的。
那麼現在這是什麼狀況?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小米走到他身邊,低聲警告他:“到了現場別亂說話,按照我昨天教你的說,否則出了亂子你負不起責任。”
知道應該怎麼做就好辦了,他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言言,我走了。”任家宣柔聲對董言言說道:“別生氣了,我回來想看到你高高興興的。”
董言言笑笑:“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任家宣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帶着工作人員大步離開。
辦公室裡只剩下了董言言,她心裡還是忐忑的,今天的記者會關係到他的前途,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挽回他的形象。
而任家宣想的卻是該怎麼挽回她的名聲。畢竟這種作風問題對男人來說很容易被諒解,可是放到女人身上就很難被原諒。
哪怕她是無辜的。
*
任家宣的記者招待會在本市最大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各家媒體的記者都早早的來到這裡,爲了搶一個最佳的位置爭得不亦樂乎。
當任家宣穿着寶藍色的條紋襯衫,帶着助理和保鏢,嘴角含笑風度翩翩的出現在酒店大堂的門口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爭先恐後的從座位上離開,飛快地向他跑過來。把他圍在中央,幾十個話筒爭着搶着繞過保鏢的胳膊儘量近的伸到他身邊。
無數的閃光燈在臉上閃過,任家宣的臉上依然保持着陽光燦爛的笑容,語氣溫和地回答他們過於聒噪的問題。
“任家宣先生,請問今天您是自己來的嗎?”
“是的。”淡然一笑。
“爲什麼董言言小姐沒來?”
“她在開會,大家都知道她是很忙的。”
“請問那些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請問你和董言言小姐是情人關係嗎?”
“請大家稍安勿躁,一會兒你們一個個提問,這些問題我會一一解答。”任家宣臉上帶着波瀾不驚的微笑,語氣平淡的說道。。
酒店的保安過來,幫他按了電梯的門。任家宣帶着貼身保鏢上了電梯,那些保安隨即把記者們攔在門外。
“任家宣的記者會在三樓,請大家到三樓等待。謝謝合作。”
所有人又都飛快地飛奔到三樓,去找自己的位置。
酒店安排得很周到,三樓宴會廳的桌子上放着標牌,只要有請柬的記者都可以對號入座。
渾水摸魚的小報記者和狗仔都被嚴格地擋在門外不許進入。
任家宣上了三樓,甩掉了那些對他圍追堵截的小報記者。進了三樓的宴會廳,頓時覺得清靜了許多。
他帶着攝影師和助理,坐在了主席臺的位置上,主持人做了簡短的介紹以後,示意大家可以提問了。
“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當年給我拍照的攝影師周立先生。近幾天流傳的我和董言言董總的藝術照當年都是出自他的手筆,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可以問他。”任家宣淡笑着說道。
臺下的閃光燈又是一陣瘋狂的閃動。把他瀟灑倜儻的笑容定格。
“任家宣先生,請問你和董言言小姐是情人關係嗎?請您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有記者站起來問道。
任家宣依然溫和地笑笑:“不是。”
“那你怎麼定義你和她之間的關係呢?”
“朋友。”
“你不覺得這樣說有些避重就輕嗎?”
任家宣笑笑:“我是很真誠的。在工作之外,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那麼在工作之內呢?請問您的工作包括跟她上牀甚至拍照嗎?”
任家宣看着對面咄咄逼人的女子,微皺起眉頭,揚起嘴角笑道:“請問你的工作。除了採訪還要陪你們總編睡覺嗎?”
那名記者一愣,隨即言辭乾脆地說道:“對不起。我和您不一樣。”
任家宣笑笑:“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
琳琳趕緊偷偷給主持人使眼色,主持人趕緊接過話頭,請下一位記者提問。
“任家宣先生,據說照片是你們多年之前拍的,請問你是董言言小姐的第一次嗎?你和宋明誠先生誰先誰後呢?董言言小姐跟宋明誠先生在一起很長時間,您真的不介意嗎?”
任家宣的笑容僵在臉上,旋即慢慢冷笑了。
琳琳一看不好,這是他要發飆的前兆,她趕緊站起來想攔住他,可是還是晚了一步,任家宣翻臉比翻書還快,他猛地站起來,用手指着剛剛發問的那個女記者,聲色俱厲地吼道:“你TM是婊子還是婊子養的?是你的嫖客沒滿足你還是你乾爹沒滿足你?需要你無時無刻的腦補!?幾張照片都能讓你產生這樣的聯想,果然在做雞的人眼睛裡所有人都是雞!賤貨!回家問問你媽,讓你爸爸嫖了多少次才生出你這個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