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那倆人沒想到她這麼直接,領導跟戴眼鏡的那個狗腿主任一對視,狗腿推推眼鏡。
“我們研究過你的風格,認爲你如果接着走下去,就算你戰勝了莫愁,在第四場比賽當中你也很難戰勝來自棒子國的選手——”
“你等會,要是贏了莫愁,我下一個對手難道不是老葉,我是說,葉墨幽?”
現在這個組剩下4個選手,應該是分成2對淘汰兩個,爲什麼他們篤定老葉會輸——
小樂看着她們,突然明白了。
“你們,應該也想跟葉墨幽說,讓他有‘大局觀,輸給棒子國的?”
現在剩下的這四個人裡面,棒子實力應該是最弱的,他基礎部分的答題就能看出來。
這些人還真是煞費苦心,爲了捧一個人,甚至不惜用這麼噁心的方法,爲什麼讓老葉輸呢,因爲如果老葉不輸,小樂這邊就算故意輸了,莫愁跟老葉對上再贏,外面的人肯定會想到莫愁贏的都是中國人,就算晉級這個含金量也打折扣了!當了婊子還立牌坊,小樂就想說一句,法克魷!
其實這些人做了個雙重保險,因爲依照他們對老葉的瞭解,老葉未必肯故意輸,而且老葉家裡有背景,最壞的情況,就是讓小樂下去,然後莫愁和棒子國的爭第二。
小樂可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事兒已經這麼明顯了,她很快就把前因後果想出來了。
被小樂揭穿了陰謀,狗腿也不多解釋了,“無論怎樣,爲了國家。請你明天輸掉比賽。當然,我們也不會忘記你們這些做出個人犧牲的人,等你回國,可以來央音任教,有了王副會長的舉薦,也能加入音樂家協會...”
“你可千萬別一口一個國家,國家不會說話膝蓋也好痛!”拿大帽子壓自己。真是夠無恥的了。這是欺負她年輕不懂這些是嗎?
她愛國跟她不想徇私舞弊有個毛球關係!
“你想清楚,這對大局,以及對你的未來都有很大的影響!”
這意思就是。你要是敢不從,回來你也混不下去!
“我猜你們兩個,應該都不是靠着業務上去的。”小樂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這就是國內最大的悲哀。學術行政分家,總有些人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對待本應該是純淨的東西。
“我們兩個是爲了大局着想。也是爲了你個人的前途考慮。你的背景我們查過,早婚又早戀,孩子的戶口到現在都沒報上,只要你能正確選擇。這些問題我們都可以給你解決,否則,就算你回國。你的這些經歷也足以讓你在音樂圈混不下去!沒有任何一所大學會接受你這樣的老師,也沒有一個國字頭的交響樂團會要有污點的指揮!”
臥槽。威脅?
小樂臉繃的緊緊的。
比賽名單下來的早,所以在10天前這些人就查過小樂的背景,她才19歲,年紀比較小,按着以往的慣例應該去跟她家裡談,但是她們找到陳康,陳康一口就否決了。
小樂已經嫁人了,這個問題讓她自己決定!
陳康心裡一直虧着小樂,他的事業又多承蒙女婿照顧,所以在這種重大決定上,他不插手。
小樂從沒想過人會無恥到這種地步,拿孩子的事威脅自己。
她和順哥絞盡腦汁不讓孩子入米國籍,這些人顯然是搞錯了什麼。
“這個圈子說大就大,說小也小,你沒必要爲了一個榮譽毀掉自己的前途。那些東西都是虛的,你的前程纔是實實在在看到的東西。”
“既然是虛的,你們爲什麼這麼絞盡腦汁的說服我?”
那倆人眼神閃躲了下,領導清清嗓子,“對了祖國在指揮界的地位,我們別無選擇。”
還尼瑪敢提祖國,小樂真想擼起袖子煽她幾個嘴巴子,不要碧蓮!
她陳小樂也是中國人,老葉也是,爲什麼他們就沒辦法代表自己的國家?說的道貌岸然壓了那麼多大帽子,還不是爲了她們自己的私慾!
這個莫愁,應該又有一個了不起的背景吧?否則怎麼會大費周折?
小樂低着頭心裡快速的盤算,想着該怎麼罵她們爽,她眼珠轉轉,不行,罵她們,顯然是太便宜她們了,最好的方法應該是——
“好,我答應你們。”
倆人對視一眼,眼裡都有喜悅,太好了,這樣就能跟上面交差了!
“很好,你是一個非常有大局觀的女生,你的未來,不可估量!”領導伸出手,完全是一幅屈尊紆貴的樣子。
當慣了領導,見一個學生,握個手都顯得是給了小樂多大的面子,小樂壓下心裡呸呸的感覺,淡定微笑跟她交握。
兩個人見事成了,也沒多逗留就離開了。
於百順抱着倆孩子進來的時候,小樂正待在衛生間裡狂洗手,打了好幾遍洗手液,還是噁心。
“什麼情況?央音的主任找你做什麼?”於百順已經聽到小孩給他通風報信了。
倆小寶可能是餓了,情緒有些不好,小樂抱着小涵開始餵奶。
“你確定要聽嗎?聽完了可能有些胃部不適。我用了很大的自制力纔沒有跟她們發彪。”小樂低頭摸摸兒子攥着小拳頭的小胖手,爲了孩子們的口糧也不能生氣,生氣會回奶的。
“她們是不是跟你說比賽的事兒了?”
小樂把剛剛的事原封不動的講給於百順聽,小單眼皮罵了句,“艹!”
對於這種人,沒別的話可說了。
“你答應她們了?”這可不是媳婦的做派。
“嗯,答應了!”小樂把已經吃飽的小涵交給於百順拍嗝,開始喂已經昏昏欲睡的小汐。
“你答應她做什麼!咱們合法夫妻,她們有什麼資格bb!”孩子的戶口問題於百順已經在着手辦,他就怕以後有人抓着這事說小樂,所以沒花錢買關係,走的正規程序。
比較麻煩,因爲要通過大使館,天朝辦事效率大家都懂的,沒有個把月弄不下來,那些人可能不知道小樂跟於百順的婚姻是合法的,還自以爲抓到小辮子沾沾自喜。
“你該不會是爲了回國以後的前途才委屈自己才答應的吧?”
“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這些人真可笑,總是用世俗的眼光衡量我們圈裡的事兒,她們以爲我很稀罕那些東西嗎?論名,亞瑟已經提過我畢業留校任教的事情,我將來接國際樂團指揮都沒問題!論利,我有你這個會賺錢的老公,我差神馬?”
想威脅她,還是很有難度的事情。
“那你——”爲毛還答應人家?
“你說,她們覺得把我拿下了,這會是不是應該搖着尾巴跟她們的後臺邀功呢?要是明天,我沒有按她們說的做,她們該怎麼收場?”
副會長已經算是很有地位的,但小樂不認爲那個莫愁是她的親戚,沒有人傻的不懂避嫌,應該上頭還有人,就要黑她們狗咬狗!
於百順琢磨過來了,他笑笑,“我媳婦現在也厚黑了。”
小樂但笑不語,跟一堆碧池,講個毛線理!
“你查查那個莫愁,什麼來路。”她懷裡的小汐吃的時候就睡着了,閉着眼睛含着,過一會無意識的吸幾口,看着特別惹人憐。
小樂抱着她,輕輕的拍了兩下,小汐哼了兩聲,也沒醒。
“我知道了。”
倆孩子都睡着了,放在酒店的大牀中間,小樂和於百順一邊一個躺着。
“不怕得罪人?”能把副會長都擡出來,肯定來路不一般。
“她們還沒那個能耐動我,這個獎拿下來,等我畢業以後,肯定會有國外的樂團給我遞橄欖枝,我如果那時候還要回國那就叫報效祖國,她說了不算。”
不是小樂狂,而是這行專業性太強,國際知名度混出來,想擋着她也沒那麼容易,假的始終真不了。
“我始終對自己的國家抱有希望,我不信所有的人都跟她們那樣,總會有個地方給我發揮能量,你知道亞瑟爲什麼挑我做徒弟嗎?不是因爲我優秀的人神共憤——當然,我也挺優秀的。”
於百順嘴角抽了兩下,這自戀的德行...
“但是他真正看中我的,卻是我這個國籍,包括我在拿到那麼多站臺機會,也跟這個有關。”
“哦?”
“因爲咱們國家交響樂太小衆了,而人口又那麼多,所以他格外的希望能培養一些火苗,燃燒那片熱土,而新派交響樂比古典的更容易爲大家接受,我的性格又比較適合所以纔有機會,我不能讓這些攪屎棍把我老師們的期望給噁心了。”
“做我們這行的,名利很重要,但也不全是爲了名利——既然這個圈現在這麼亂,我就要通過我的努力,給它糾正過來!我想,月哥和老葉,也是這麼想的!”
於百順笑了,這中二樂,還是老脾氣。
“媳婦,明天上臺緊張不?要不要,老公陪你運動一下,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滾!”
於百順真滾了,下牀去翻了行李箱,一會握着個鋁箔小袋子回來了,還直接壓在她身上,“老婆,我滾回來了...”
ps:感謝o_n的平安符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