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林高中》上映五週開始逐漸落畫,在票房上,《風林高中》完全碾壓《雪茫危機》,《風林高中》在日本國內票房收入六十三億日元,遠遠超過《雪茫危機》的四十億日元,同時得益於春日映畫的海外發行渠道,《風林高中》獲得了接近六十億的海外票房,主要集中在香港、臺灣和東南亞,特別是臺灣地區,因爲是臺灣遊戲公司的劇本改編,所以票房異常火爆,再加上哥倫比亞五百萬美元買斷的北美髮行權,春日映畫憑藉《風林高中》收入接近六十億,這種節奏嚇壞了日本電影人。
《雪茫危機》口碑非常好,影評人評價也非常高,演員的演技都受到了好評。相比之下,《風林高中》就被嘲笑爲一部誇張的爆米花電影和年輕人誇張的表演方式,故事情節亂起八糟等等,被影評人狂噴,但是就是架不住青年們一波又一波地進電影院去體會誇張的武打和看校園裡各種可愛的妹子,幾乎是一開始,這部片子票房的勝利就是顯而易見的了。
一直以來,因爲電影市場不景氣,日本的藝人都把精力投在了拍攝電視劇上,電影很多時候都是動畫電影和外國電影挑大樑,《風林高中》的成功,影響力遠遠勝過了《北高中學殘酷史》,成爲了圈內重要的話題。
突然之間出現了春日映畫這種公司,居然在電影市場上呼風喚雨,賺得盆滿鉢滿。一時之間讓人泛起了很多心思來。先是八卦雜誌稱呼沈正輝是新世紀的角川春樹了,此君在八十年代大手筆投資電影,狠狠地刺激了一下日本的電影圈,於是正經的報紙雜誌也緊隨其後,他們煞有介事地分析了沈正輝投資的幾部影片,甚至把gonzo出品的幾部電話電影也加入了分析樣本之中。得出的結論是沈正輝繼承了日本的暴力美學傳統,正在成長成爲黑澤明的接班人。
沈正輝有些不明白,拍攝動作片就叫做暴力美學,那麼暴力美學也太廉價了,如果說真的有什麼美學傳統的話。日本的美學傳統就應該是一個另類纔對。對於日本美學來說,無論是物哀、物傷,還是武士道的一根筋,或者歇斯底里的變態。他們的美學都是通的。統一的。其核心都是殘酷。對對別人殘酷,自己殘酷,受不了這種殘酷的心裡的轉變等等。
一個國家的民族性格和這個國家的歷史息息相關。有時候沈正輝讀到吹捧自己的文章的時候簡直有些哭笑不得,覺得有些日本人和韓國人也不相上下。不過因爲報紙的宣傳,一時之間沈正輝以沈瑜和佐佐木的名聲大漲,很多映畫公司都有很興趣希望和春日合作,遞交到沈正輝面前的文件也就越發地多了起來,很多都是有影響的大人物的邀請,還不好拒絕,沈正輝不得不去和他們見面,每一次回來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是沈正輝還是會問堀口奈津美,“福田社長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堀口奈津美每次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風林高中》上映完成之後,接下來就是《黑拳》的上映,而這部片子之所以上映如此拖沓,就是因爲沈正輝想着能夠通過哥倫比亞的北美髮行渠道做到全球上映,總的來說,東亞這一塊沒有什麼問題,沈興國向廣電總局的申請通過關係也算是過了,韓國總算是也打開了一個缺口,聯繫上了一家韓國的發行公司,《黑拳》難得地可以在東亞三國同時上映,加上美國、加拿大,東南亞諸多小國,再通過歐洲的渠道,沈正輝勉強湊成了一個全球上映的架勢,當然,中間還是有細微的差別,爲了達成這樣的架子,春日在一些地方,譬如一向沒有渠道的韓國和歐洲,吃了不少虧,這讓沈正輝越發地覺得渠道的重要性了。他對於自己在社長位置上的表現越發地不滿意起來。
陸陽已經趕赴香港開始了他自己人生第一次正導演的經歷,在這之前,他通過沈正輝交付給他的渠道將沈正輝要求他調查的事情的結果發給了沈正輝。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調查,沈正輝對於福田光美很有戒心,從雙方彼此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之後。作爲一個穿越者,最大的擔心就是遇到另外一個穿越者,即使這兩個人性別不同,這並不意味着他們之間就能和平相處。如果說以前沈正輝還懷有這種幻想的話,現在他已經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將幻想丟掉了,福田光美長期不出面隱藏起來反而讓他更加惴惴不安。他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但是還是忍不住試圖從身邊的蛛絲馬跡中去猜度福田光美的用心。
沈正輝給陸陽的是劉欣、堀口奈津美、青沼智昭的電話號碼,包括座機和手機號碼,要求他去查這些號碼的通信記錄,同時要把和她們頻繁通話的號碼也追查一番,查到機主和電話地址。
2000年的日本,做這種事情真的不是太難,現在可不是日後隨便路邊就能買無記名的手機卡,遍地公用電話的時代。追查通話記錄雖然難了一點,但是這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對於有本事的人,或者說,對於電信從業人員來說,簡直不是事。陸陽找了一個私家偵探,私家偵探收買了一個電信員工,於是這份記錄就拿到手了,然後私家偵探翻了一下電話簿,就徹底弄清楚了沈正輝要查的事情,惴惴不安的陸陽就拿着這份記錄交了差,然後愉快地回到了香港,開始了自己的導演之路。
事情在沈正輝意料之中,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堀口奈津美、黑石彩香和幾個奈良的電話號碼通話頻繁,這是沈正輝想得到的。福田光美不會喪失掉對於公司的控制,必然有人不斷地向她彙報公司的情況。
讓沈正輝吃驚的是青沼智昭和劉欣也與奈良的號碼通話頻繁,這就完全出乎沈正輝的意料之外了,他最多一開始想着女孩子之間的友情可能會有些通話記錄,但是沒有預料到居然這樣頻繁,一時之間,沈正輝甚至有一種自己被ntr了的錯覺。如果劉欣和青沼智昭所做的事情福田光美一開始就知道的話,那還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沈正輝看了看電話的地址,很是明明白白地寫清楚了,是奶量的春日神社。
想不到福田光美還真的住在那裡。真不知道她躲着是在做什麼。
沈正輝很是思考了一番。結果還是沒有結論。作爲一個穿越者,實在是很難預測她的行爲模式,也許她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傢伙,眼下想的是攘外必先安內;也許她從本質上講就是一個軟妹子。遇見了一個有着同樣來歷的人。於是放心地把事情都交給了男人做;最糟糕的就是這傢伙在穿越的時候變了身。於是女性的外表下有一顆大叔的心,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ntr,沈正輝想着想着覺得自己大腦的氧氣不夠了。
他思考了一番。覺得不把這個問題弄清楚,繼續在春日這邊呆着幫福田光美傻兮兮地做事情實在是恨不能容忍,於是沈正輝開始構思自己的計劃,第一步就是要和福田光美見到面。
一個很好的藉口就是宮本正在奈良組建自己的劇組,沈正輝編寫的劇本在武內崇和奈須蘑菇加入了春日之後,被宮本拿給了武內崇和蘑菇看,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細化和修改。
宮本本人在看了《空之境界》很喜歡那個故事的氛圍,所以當聽說武內崇和奈須蘑菇加入了春日之後,自己跑去找這兩個人希望他們能給自己當編劇。
武內崇和奈須蘑菇雖然覺得自己命中註定是要在acg界成就一番霸業的組合,但是對於當電影編劇這種事情也並不拒絕,他們本身也被這個劇本所吸引,兩個人發揮了宅男的本色在劇本里面大吐acg相關的槽,協助宮本將整個片子的風格從文字上定型了,這自然耽誤了《月姬》的正式版的發售,所幸的是臺灣的漢堂也加入到了《月姬》的製作之中,初步估計,《月姬》可以在聖誕節發售,同時《黑拳》也能夠在聖誕檔上映,就普遍的觀點而言,這個時間上映一部殘酷的格鬥電影真的不是一個好選擇。不過,哥倫比亞這麼做了,沈正輝也沒有過多的選擇。
宮本原本想着把故事背景放在東京,後來發現這樣拍攝的話,成本太高了,於是重新移就奈良,福田光美在奈良地區根深蒂固,在這裡拍攝有着一切便利。
於是這也成了沈正輝的便利,讓他能夠藉着視察劇組到達奈良,同時又能夠找機會和福田光美見上一面。
爲此,沈正虎認真地思考了一番要不要穿上防彈衣。
見面的藉口很容易就有了,在《風林高中》取得超過百億日元票房(摺合人民幣票房超過一億)的時候,沈正輝接到了王安然的電話,王安然在電話中對沈正輝的運氣好好問候了一番,同時宣佈了一個驚天地的好消息——他作爲華僑代表被邀請參加國慶晚宴。
“誰說我是華僑了?”沈正輝還有些鬱悶。
“你不是嗎?”王安然反問道,“你自己數數你在國內一年呆多少天?要我說你最好趁着這個機會回來,哪怕呆在香港也好,你參加一次這種晚宴,下一步就是成爲全國的兩會代表了,你是喜歡人大還是喜歡政協啊?如果你老是呆在國外的話,估計就只能成爲政協委員了。”
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作爲象徵性的榮譽身份居多,但是如果你混不到這個身份——那也挺跌份的。
沈正輝的爸爸就是鵬城人大代表,他媽媽是政協委員,據說兩個人已經上升到了省級,正在朝着全國的級別努力,沈正輝這一下子就有達成他們兩個終極目標的可能性了。
“一定要去嗎?”沈正輝問道,對於那種場合他還是有些惴惴,關鍵是有些人見了面太尷尬了。
“最好還是來。”王安然說道,“這對你有好處,無論哪方面。”
沈正輝知道避無可避了,於是他這一次去奈良,又有了一個很好的藉口,他要離開日本一段時間。不過,是一段時間,而不是九月三十號去中國,十月一號吃飯,十月二號回來。沈正輝早就有藉着自己父親這個現成的渠道開拓國內市場的打算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被福田光美甩手拖了這麼久。偏偏自己又不能甩手就走。他自己和春日的利害關係糾纏太深,更不要說福田光美還分給了他一部分股份。沈正輝手上有這些股份,就像是被釣着的魚。
春日映畫2000年的年度財務報表相當好看,好幾部叫座的片子的發行將公司的盈利比撐得高高的。連帶着投資院線的錢都快收回來了。資產估值翻了好幾倍。證券公司和銀行都想借錢給春日映畫,好幾家證券投資商上門遊說春日上市,上半年被福田光美。下半年被沈正輝抵住了。如果真的上市的話,沈正輝手上小小的股份足以他花天酒地過一輩子了。
不過顯然,花天酒地不是沈正輝的愛好。他試着給福田光美撥了一個電話,向她說明了自己所面臨的這些事情,並表示自己將親自到奈良來,和福田光美做一個當面的交接,最後抱歉地表示說自己實在是必須離開日本一段時間,請福田光美稍微多操心一點公司的事情。他說,“畢竟,遙控控制一家公司也是可行的,我覺得整個公司的運轉即使沒有了我也是能夠正常運行的,所以我覺得能夠放心地走。”
“你既然覺得這樣的話,”電話那頭的福田光美沉吟道,“那麼也沒有必要來奈良,我會直接和堀口奈津美說的。”
“作爲夥伴,我覺得在回國之前不來看看你真的不太合適。”沈正輝半眯着眼睛,用堅定的語氣說道,“我會先到宮本的劇組看看,然後到你那裡來,反正寺廟那個地方,我又不是沒有來過。”
“哦,你還準備帶青沼智昭來嗎?”福田光美的語氣倒像是在調笑。
沈正輝壓抑了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滿,“她忙於拍片,”他說道,然後又主動提到,“劉欣也很忙,《魯魯修》要播出了,她自己還要操心下一部動畫的製作。”
“呀,不好意思,我忘了。”福田光美的語氣中倒是有一絲輕鬆在裡面,“好吧,”她說道,“既然你要來的話,那麼就一個人來吧,誰也不要帶了?”
這樣輕鬆就答應了,反而讓沈正輝有些迷惑了,“誰也不要帶嗎?那麼堀口奈津美。”
“呵呵,”福田光美在電話那頭笑起來,“果然女朋友太忙了,就打起了別的女人的主意了嗎?”
“你想到哪裡去了?”沈正輝覺得自己一頭汗,“這不是爲了方便工作嗎?”
“如果是真的想要見我,”福田光美說道,“就一個人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沈正輝握着聽筒半天,反而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
接下來幾天異常忙碌,堀口奈津美簡直想要把今後一年的簽字文件都塞給沈正輝簽字,沈正輝忙得簡直連喝茶都沒有時間,對於這樣的生活他只有默默忍受,想着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日本而感到欣慰。
青沼智昭和劉欣得到這個消息的反應倒是差不多,都是有些依依不捨。青沼智昭工作太忙,本來能夠和沈正虎相聚的時間就不多。劉欣倒是正常上下班,像是上班族一樣,但是兩個人在一起空閒的時間還是太少。
劉欣倒是對沈正輝去參加什麼國慶晚宴很理解,作爲中國人很理解這件事情的政治意義。她本人倒是對回國充滿了抗拒,她父母離婚對她的打擊倒是蠻大了,劉德凱早就是省級別的人大代表了,也在朝着全國級別進軍,並且看起來非常有希望。
對於這一點,劉欣倒是非常矛盾,她很想讓沈正輝打聽一下他父母的近況,又擔心這個近況會讓自己傷心。
對於沈正輝也不好說什麼,兩個人單獨湊在一起的時候,聊工作也比較多。劉欣要講《悟空傳》的進度,角川書店準備等到動畫播映的時候同步出版小說,同時連載漫畫。clamp已經開始開工了,劉欣也加快了進度。沈正輝這次回國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去看看起點站總部順便見見今何在,作爲第一位在日本出版網絡小說的網絡作家,起點對今何在做了很大的宣傳。
預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沈正輝登上了去奈良的列車,獨自一個人前往奈良,視察宮本的劇組,同時和躲了一個多月福田光美見面。
對於即將到來的見面會是什麼樣子的情形,沈正輝一方面充滿了期待,一方面也會忍不住胡思亂想,胡思亂想中就包含自己像許文強一樣,被機關槍大的全身是孔,而最重要的是福田光美還穿着水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