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博桐等人見劉汝愚一個太監穿上這樣的衣服都能顯出幾分精神出來,?21??而也就對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灰色布衣沒那麼反感了,一個個忙領了衣服和鑰匙。
劉汝愚見此暗暗一笑,想起了自己前幾日被陛下逼着穿這些衣服的日子來,旋即又吩咐道:
“你們也許還會有人問,給你們皁角是幹嘛?因爲,按照操典規定,你們每日都要領一塊皁角洗澡,務必保證個人衛生乾淨整潔,什麼是個人衛生,就是你們自個兒得把自個兒拾掇乾淨,指甲不能太長,衣服得勤換洗,也不能喝生水,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那就好,只給你們一炷香時間,過後也會記錄在冊的,快去洗吧。“
劉汝愚說後就走了出去,而這些軍官生們便被領進了澡堂。
操堂是工部的人臨時改造的,有木製噴頭和鐵管做成的排水系統,熱水是從外面的鍋爐房供應,覃博桐等人進來搞半天也不懂機竅在哪兒?
還是一小黃門示範後,衆人才明白,原來熱水是從上面哪個嘴裡吐出來了的。
“趕緊洗吧”,常延齡見隔間的覃博桐一直在打量那噴嘴,便好心提醒了一句。
覃博桐便哎了一聲,忙一邊搓洗着一邊說道:
“你別說,這皇宮還真是不一樣,洗個澡都不一樣,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家裡那大木桶泡着,幾個小丫鬟用滑嫩嫩的小手兒給你搓着,那滋味就不知道多爽,你說陛下身邊也有服侍的人,佳麗三千,他這樣洗澡的時候,底下的人怎麼給他搓洗,不會是一邊洗就一邊做那事吧,哈哈!”
見覃博桐滿口污穢之語,還以陛下爲談資,常延齡表示無語,也沒搭理他,常年在軍營生活的他倒也能自己服侍自己,也沒覃博桐那麼不適應。
就在常延齡已經紮好皮帶,而覃博桐還在悠哉樂哉的哼着歌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哨音:
“洗澡時間結束,立即出來,陛下馬上就要駕臨此處!若晚了一分,直接逐出禁衛軍!”
“啊,老子還沒打皁角呢”,覃博桐說着就趕忙擦拭身子,把皁角直接丟在地上,立即穿起衣服來,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弄,只得求救常延齡:“這怎麼穿,兄弟,幫幫我。”
常延齡見此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便親自與他穿了起來,暗歎可憐自己一個堂堂侯門公子竟落到服侍人穿衣的地步。
……
這裡,朱由校與盧象升並排走了過來。
朱由校今日穿的一身常服,而盧象升則同劉汝愚一樣也換上了禁衛軍的新式軍裝。
衆軍官生們見陛下和那位傳說中由知府升爲兵部左侍郎並極受陛下器重的盧司馬走了過來,就都不由得屏氣凝神起來。
朱由校一邊走一邊看着眼前這三十名軍官生,不由得對盧象升笑道:“你看看,這穿上統一制式的軍服,的確要精神多了。“
“陛下執意要改進禁衛軍的軍裝,微臣起初還不以爲意,如今一看,果真有些效果”,盧象升低聲回了一句。
“不過,即便是這樣,趕你的那些家丁還是差了點,你看看他們的站姿,簡直就是參差不齊,還有那眼神,除了鰲拜,其他都沒有半點軍人應有的殺氣!所以,建鬥啊,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可得我好好磨磨他們的銳氣,朕要讓他們成爲真正優秀的軍官!“
朱由校說着,盧象升忙拱手道:“陛下放心!”
對於盧象升的能力,朱由校是相信的,因而也就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就朝這些軍官生們走了過來。 Www ◆T Tκan ◆C O
“挺胸擡頭!”
朱由校一過來就突然冷喝一聲。
常延齡的軍官生忙挺直腰桿,擡起頭來,平視朱由校,要不是劉汝愚剛纔告訴過他們,見了陛下不必如平常一樣,他們此時還真沒這個膽量平視皇帝陛下。
按照三人的約定,朱由校這個皇帝是要唱紅臉的,白臉是由劉汝愚和盧象升來唱,因而在喝叱一聲後,他這個皇帝陛下反而露出一副很和氣的樣子道笑道:“很好,都是朕的好兒郎啊!”
朱由校這一句“朕的好兒郎”,倒讓常延齡等軍官生們心裡不由得一緊,似乎一下子就被陛下抓住了脈門般,不敢有絲毫造次。
而朱由校反而更加和氣起來,親自擺手道:“都坐下吧,朕說的可能有點長,一直站着,會很累的。”
軍官生們互相看了一眼,他們現在很難把這個滿面春風的君王與那日在校場上怒斬駙馬朱純臣的朱由校等同起來。
“都愣着幹嘛,陛下讓你們坐就都坐下,難不成是嫌棄地上髒不成,這可是大內,腳下的每一塊磚都比你們的命珍貴!”
盧象升本來就生的面冷心硬,如今這麼冷聲一問,這些軍官們忙乖乖的坐在了地上。
好在現在是晴天,地上的雪也已被掃去,所以坐在上面倒也不是很冷,但還是讓素來沒怎麼吃過這等苦的覃博桐也不由得齜牙咧嘴起來。
“怎麼,怕冷嗎,怕冷就自個兒滾回去做你的公子哥去!“
盧象升注意到了覃博桐,一腳就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覃博桐疼得當場就站了起來:“你!”
“坐下!你什麼你!“
盧象升一腳踢在覃博桐的膝蓋上,覃博桐直接坐了下來,心中卻已經是滿腔憤怒,恨不得吃了盧象升,偏偏現在陛下又在場,而且還有內臣在記錄自己的表現,而盧象升又是總訓官,他也只能咬牙忍着。
朱由校既沒說盧象升這個下馬威做的好,也沒說這個下馬威做的不好,他依舊是面帶微笑,站在這些軍官生面前,很是淡然地問道:
“朕想問各位一個問題,你們加入我大明軍隊,到底是爲了什麼?大家可以自由舉手回答,盧侍郎不會因爲這個阻止你們的。“
常延齡先舉了手:“爲了大明,爲了陛下!”
朱由校很欣慰的點了點頭,這明顯是一個家教很好的孩子。
但這時候,覃博桐舉起了手:“我想升官財,這個答案可以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