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架這東西本來也不是多麼舒服的東西,往進擡的時候,冷母那個吱吱哼哼的就跟斷了胳膊或腿一樣,稍微一挨着就喊疼。
冷父還算是個男人,媳婦都氣的血壓上來了,再有脾氣也得忍着,所以,更是助長了冷母的氣焰。
於婉在一旁,就跟個看戲的一樣,免去表情。
冷亞男主要的任務就是在冷母躺上之後,喂點水也什麼的,可是水送到冷母跟前的時候,人家冷母根本就不喝,一手就將冷亞男的杯子給拍在地上去了。手那是顫抖的着指向於婉,就跟小腦萎縮了一樣,不由自主的顫。
“哎呀,就算是陌生人也不會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是被你害成這樣的,被你害的。”冷母那樣子,就跟大街上那種潑婦老太太一點區別都沒有。
終於,於婉算是知道爲什麼之前冷老太太曾說過冷母,“我要你管你們的事,你能進冷家門。”看來冷老太太的眼睛很毒,就知道這不是什麼玩意。
當然,冷母是不會理解,冷老太太就算看冷母不是個玩意,有時候也會給冷母面子。那僅僅是以爲,冷老太太的教養好,跟冷母沒有關係。
“我渴啊,你就不能給我倒杯水喝嗎?”真的不知道冷母是怎麼想的,本來她不應該看見於婉就眼疼嗎,可誰知道,都躺在牀上了,還願意指使於婉,也有可能,是想用這個辦法來讓於婉伺候伺候她,才享受那種古代婆婆該有的待遇。
冷置長吸一口氣,幸虧這是他媽,要是被人早就一巴掌扇跑了。
不過手始終拉着於婉的手,“她沒空,我們下午要趕飛機,既然您沒事,以後聯繫。”冷置真的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憋得難受。
“我是不是死了,你們一個個都痛快了,走吧,都走吧,就讓我死了算了。”冷母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還直接趴在牀上,對枕頭就撞下去。那個勁用的很大,聽着總讓人覺得好像隨時都可能整成腦震盪。
冷置停了一下,可沒回頭,想了想,還是拉着於婉出去了。這種毛病,絕對不能慣,這次管用了,下一次肯定還會繼續。
坐在副駕駛上的於婉,拍了拍冷置的手,畢竟媽這個人,是自己選擇不了的。
冷置笑了笑,示意於婉自己沒什麼事。
車子平穩的朝機場的方向行駛半路上的時候,冷置的手機響了起來,一個備註只寫了一個喬的人打來的電話。冷置的眉不由得攏上了,本來於婉沒有子在意,以爲是冷置的下屬打來的,直到冷置靠邊停車,直接下車接電話的時候,於婉纔多少有些感覺。
上了車,冷置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卻沒有直接往前走,而是轉頭看向了於婉,“對不起,蜜月我們可能需要改日期了,現在我需要去一趟醫院。”直到於婉點頭,冷置的車快速的發動,這一次於婉明顯的感覺到了冷置的不安,就算已經下了快速路,冷置依然保持着不低於九十的時速。
至於紅燈更什麼的東西,更是完全無視。
這是於婉第一次見冷置衝動成這樣,冷置在這種狀態下,於婉肯定不會再問她什麼事。只是心裡隱隱的猜測,又去醫院,難道說冷母又出事了。
到了醫院,冷置那是撒開腿就朝急診方向跑,跟着冷置,於婉有些費力。
在上臺階的時候,冷置才感覺到於婉沒跟過來,回頭看着有些費力的於婉,“急診手術室,我先走。”好歹不說,丟下這句話,也不算是不管於婉了。
手術室的門口很安靜,於婉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冷置直接對着旁邊站着一個穿着黑衣服的人,一拳頭就打過去了。
很憤怒,也很着急。
“你讓她去死,她就應該去死!”冷置氣的咬牙,看見於婉後,倒是沒再打那個人,不過一拳頭是打在牆上的。
“家屬,喬僑的家屬。”裡面的醫生出來,對着外面喊一聲。
“我是!”冷置趕緊衝了上去。
“這個孩子體內抗拒麻醉,所以,需要籤個字。”大夫也很着急,拿着本子,幾乎是塞在冷置的手上的。
冷置愣了,有些不明白大夫的意思。“就是麻醉無效!”大夫有些快速的說了一句,“家屬快點簽字,裡面可等不了。”
於婉分明的看到,冷置簽字的手,還是顫抖的。
等到手術室的門關上之後,於婉的手有些發涼。她記得,溫如然給她的那個報告上面,那個陌生人的名字,就是喬僑,同樣都是孩子。
“你先回去吧,我現在情緒比較激動,我怕傷到你。”說這話的時候,冷置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很明顯是在剋制什麼。
於婉點了點頭,正好她現在腦子也非常的亂,那份報告看冷置的態度,十有**就是真的了,也就說兩個人是有血緣關係的。
於婉出去之後,看着人來人往的車,突然笑了一聲,真的沒想到,算是婚後的第一天就被人直接扔在大街上這算是?在自己市裡的時候,因爲有趙小四,於婉不用自己開車,走哪都有人接送。
現在,茫茫人海,突然有一種很孤單很孤單的感覺。
別墅,於婉這個時候還真不想回,走來路上低着個頭,因爲今天是爲了回冷家圖個喜慶,穿了一身紅,標準的中國新娘的打扮。
不過,剛結婚的人,一個人壓馬路,還真的,容易讓人想多了。
於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累了就在路邊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再走。其實她很不習慣去猜測別人,但現在冷置這樣的狀態,也不適合去問。
天都黑了,於婉都有些發冷,想找件衣服穿吧,纔想起來,衣服都在冷置的車裡。抱着包,想去買一件,可就覺得沒興趣。於婉深吸一口氣,在深吸一口氣,揉了揉臉,“你特麼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這麼要死不活的給誰看。”這算是自己給自己打氣了。
於婉揚起頭,大踏步的商場走,有時候,她強迫自己忘記脆弱,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都要求自己快速的振作起來,不允許自己永遠頹廢。就好像男人一樣,流血不流淚。
哪怕心在滴血,臉上永遠掛着,明媚的笑容。
買了件長款的外套,直接就穿在了身上。挑了一家安靜的中餐廳於婉坐了下來,相對於西餐,於婉一直覺得,中餐更養人,在外面凍了那麼久了,只有中餐才能讓全身都暖了起來。
即便,放在眼前,看着非常豐盛的飯菜,她卻一點都吃不出滋味來。
“不介意我坐下吧?”一個陌生而有熟悉的聲音,就在於婉的頭頂響了起來。
擡頭,看着王川略帶笑意的臉。
“當然!”於婉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服務員問了一句是不是一起的,王川搖了搖頭,當接過服務員手裡的菜單的時候,王川的臉上露出那麼一絲爲難,好像對上面寫得食物,等很陌生。“那就跟這麼女士,點一摸一樣的吧。”
侍者走了之後,王川攤了攤手,“在國外呆的時間太久了,就算回過大部分都是在家裡吃,如果告訴我原材料是什麼我或許知道,但是看這些名字,我會想不到。”很自然的解釋,一點都沒有露出半分的窘態。
“可以理解。”於婉點了點頭,擦了擦嘴,暫且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畢竟,一邊吃完一邊跟人家說話,是一種非常比禮貌的行徑。“怎麼會來了北京?”
“拜師!”王川微微的搖了一下頭。
倒是讓於婉有些自在,她可是記得,之前提過要幫忙找的老師,就在北京,而她,將本來該拿走的畫,給燒了。“哦,我之前跟你提過的老師也在北京,不過他最近有事,我沒有聯繫上。”於婉似乎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當然,睜着眼說瞎話,也是一個優秀商人必學的課程。
“沒有關係,我已經聯繫上了。”王川來的這句話,於婉真的有些不自然,低着頭,用餐巾紙擦了一下手,乾笑了一聲,卻沒回話,“這家餐廳上菜的速度很快。”當對方端上一碗稀飯的時候,王川很不吝嗇的給與的讚美,當然也解除了於婉現在的窘迫。
儘管,稀飯這種東西,大部分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客人點了之後,只管盛到碗裡,端上來即可。
於婉這一次不由得笑了起來,儘管跟王川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王川說話其實並沒有那麼犀利,讓人厭惡,反而有時候會讓人覺得舒服的感覺,“大藝術家。”沒來由的說上這麼一句。
王川再次攤手,“不,於小姐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工作,藝術不過是生活的調劑品。”很自然,將那個在普通人看起來,非常勁爆的消息。
於婉再次拿出一張抽紙來,儘管對方說話有時候讓人覺得很舒服,但是你永遠不會忘記,對方是一個黑手黨的人身份,出於本能,只要對方話不對,不由得救出產生一種叫做害怕的情緒,“您的工作應該是隱蔽性很高的工作,就這樣說出來,不會,我是你下一個目標吧?”看似非常有刺探性話的,卻有保守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