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婉冷哼一聲,不發一言,扭頭就走,但是就那麼站在自己的屋門外。
於父出來的很快,順着於婉的視線,於父也看到了。明明的於婉似乎能感覺到,於父強壓的火氣。
“於茹,你給我滾出來!”這一次於父真的要發飆了,連帶着這幾天壓下的火氣,一起發出來。
“你這個幹什麼,你再嚇到孩子。”於母不由的推了於父一下,就算她平常有些忌憚於父,可是事關於茹,她變的強硬。
於父深呼吸,一下又一下,手指着整個屋裡的紅色,“大晚上的,她有時間弄這個,還沒膽子出來?嗯?人呢?馬上給我滾出來?”最後一句,再次將聲音給飆升起來。
於茹的門慢慢打開了,而於茹就穿着睡衣,冷笑着站在門口,“爸這麼生氣幹什麼?反正你將於家都給她了,你不就想把我給趕走,你直接說就是。”聲音裡帶着如無其事的懶散,而這種摸樣,更加的讓人生氣。
於父氣的呼吸都不勻稱了,半低着頭,來回的那麼看,最後蹬蹬跑下樓,拿着傭人取衣服的衣杆就上來了,還不等別人有反應,於父照着於茹就砸了去。
“我讓你胡說八道,我今打死你個不孝女!”於父這次真的用力氣了,從於茹哭着的聲音就能聽出來,多麼的慘烈。
“你發什麼瘋。”於母哭的就趕緊去擋。
可是於父正在氣頭上,根本不管是誰,照着人就打了過去,於母抱着於茹就是哭,傭人們也被嚇壞了,還是第一次看到於父是這麼的憤怒。
於婉就那麼冷冷的站在那裡,彷彿沒有她的事似的。於父氣的也許並不是這滿屋的紅色,而是於茹的不理解,讓出整個於氏,於父比誰都心痛,可是明明他可以要回那一千萬來,哪怕是用法律武器的,可是一旦鬧大了,於母與於茹肯定會曝出來。
說白了,於父落的這樣的下場,全都是於茹給害的。
要不是她想要害於婉,又怎麼會反被人算計。
偏偏於茹還一點自覺都沒有,明明技不如人,還非要拼個頭破血流。
於父終於打累了,將衣杆一扔,靠在牆上喘着粗氣。可是轉頭看了一眼於婉的行禮,又站直了身子,“把大小姐的東西全扔出來,換成新的,讓二小姐住。”說這話的時候,明明看到了於父眼睛有些溼潤。
於婉想,如果她真的是於父的女兒,她肯定會非常的恨於父,明明都是女兒,卻如此的偏心。
將所有好的,都想要給於茹。
就算於茹做的如此過分,於父也只是心疼,於茹沒有房子住。
只可惜,於茹並不瞭解,她就覺得,於父變了,以前她怎麼欺負於婉,於父都不會說一聲,而現在,就因爲於婉嫁給了冷置,所以他才轉變成這樣。
到底,於父更愛錢。
於茹跌跌撞撞的與於母站了起來,“媽,我們走好不好,我們走。”
於母重重的點頭,今夜,註定了是她記憶裡最黑暗的一夜。
於父的眼睛閉上了,就那麼靜靜的聽着於母在收拾東西,然後看着於母與於茹互相攙扶着往外走。
猛然間,於父睜開了眼睛,盯着於母的背影,“你們既然這麼有骨氣,把我的東西都留下來,一件也不許帶走,包括你們的衣服,想走,馬上給我脫下來,從這裡走出去!”
於父的話,讓傭人都打一哆嗦,驚訝于于父的絕情。
“你怎麼不去死!”於母哭的厲害,手上的東西照着沙發就扔了過去。
於父沒說話,轉身去了書房,整個屋子,就剩下哭聲和收拾東西的聲音。
因爲所有的傭人都來幫忙,屋子很快就收拾好了,於婉也沒有客氣,直接拿着自己的東西進去了,隨手將門反鎖,當然,於父的意思她是看出來了,主屋肯定是要讓給於母與於茹,他自己去書房睡,或者去客房。
這個時候,於父一進書房直接就坐在地上了,一個家鬧成這樣,他心裡很難受,可是又覺得錯從來不在自己的身上。
以前,他只想要個兒子,所以纔在外面找了很多女人。而現在,他突然想要有個家,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可偏偏於母一直鬧騰。
從來,他都沒想過,無論什麼事,他都是按照他的心情來做的。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也許不久以後,他又想要於婉這個女兒光耀門楣了,要是於婉不照顧他,也許在他的心裡又抱怨,於婉狼心狗肺。
可是他沒想過,在於婉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的父愛都在哪裡。
一會兒於婉又出來了,不過出來的時候看到於母跟於茹都沒在這裡,估計已經回房休息了,於婉進自己原來的房間打開衣櫥看了看,所幸的是,衣服還沒有染色,挑了幾件衣服拿上,回去收拾妥當,才上牀準備睡覺。
打開手機,乾乾淨淨的別說電話了,連條短信都沒有。
於婉皺了皺眉頭,找到冷置的電話,撥打過去。
幾乎秒接,根本於婉都還沒有聽到手機鈴聲,就聽到冷置的那一聲喂,把於婉驚的都一個激靈。
“喂,我是於婉,明天幾點的飛機?”於婉完全是公式化的語調。
對方愣了一下,“你問我,我問誰?”
於婉很像就這麼把手機扔了,但是想到冷家的一大家子人,她忍了,聲音已經很平靜的說,“不是說好了,明天去北京。”
對方好像在敲打鍵盤,過了大概有十幾秒的時候,纔回了句,“嗯,明天你什麼時候到聯繫一下我助理,安排人去接你。”然後意思一陣敲打鍵盤的聲音。
“你在哪?”於婉越聽越覺得這話不對。
而冷置那邊好像已經結束工作了,反正已經沒有敲打電腦的聲音,“當然是在北京了。”說了一句之後,過了三秒鐘突然來了一句,“你不會以爲,我會等你吧?”
“您說笑了!”於婉利索的掛了電話。
她真的不願意再跟冷置說話了,沒有這麼玩人的,既然不在這裡不早放屁,現在於婉又忙活着定機票,本來想着,今天可以早睡的,現在開來,到底是奢望了。
第二天早晨七點,於婉就起來了,梳洗完畢,用了早餐,再簡單畫個妝。
七點半的時候,於父從書房出來,眼睛周圍有些暗沉,明顯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看到於婉才從樓上走了下來,“一會兒讓司機送你,去了北京記住,有些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免得讓人笑話!”終究,還是習慣了用發號施令的口吻,來與於婉說話。
難得,於婉乖巧的點了點頭。
八點到機場,九點上了飛機,到達北京已經是下午一點左右了,跟着人羣出來,於婉才掏出手機準備聯繫冷置,可是身後就被人拍了一下,“請問,您是於小姐嗎?”
一個長的不高的男人,帶着墨鏡,手裡頭拿着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於婉。
“是的!”於婉點了點頭。
男人趕緊堆滿了笑容,“少夫人這邊請。”客氣的讓於婉都覺得變扭。
走了不遠,就看到有人舉着一個很大的牌子,在風中飄搖,沒辦法,牌子太大,舉那麼高想不飄搖都難。
看這樣,長款應該都在一米左右,上頭只有於婉兩個大字。於婉就覺得,頭上似乎有冷冒出來。
“少夫人辛苦了。”看到於婉過來,收起了牌子,將於婉的行禮接過來。
本來於婉是想給冷置打給電話確認的,但一想對方這麼高調,應該不會是別人,畢竟冷家的勢力在這裡放着,誰敢明目張膽的動心思。
走到了一輛加長版黑色勞斯萊斯的車邊,男人爲於婉打開車門,一低頭,於婉就看到冷置坐在車上,而他的前面放着電腦。
於婉不發一言的上去了,不過冷置看的太專心,倒沒有注意於婉。
等車啓動後,冷置在擡起頭來,詫異的看了一眼駕駛坐的司機,又轉頭看了一眼於婉,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於婉瞧的沒錯,衣服苦大仇深的感覺,“你穿的這是什麼?”一臉的嫌棄。
於婉很想呸他一臉,她容易嗎,因爲不知道冷家人的喜好,特意查了一些各地風俗。雖說她倆現在領證了,可畢竟還沒有辦婚宴,在傳統國人心中還不算真正的結婚,所以大紅色好像不適合。
因爲家裡有老人,穿的顏色素了不吉利。
粉色不行,因爲有很多地方都說二婚的才穿粉色。
紫色不行,像壽衣。
於婉思來想去,最後選了一件碎花裙,沒有女強人的精明,只有女子特有的溫婉。
其實如果是在普通人的家裡,於婉肯定不想這麼多,這都什麼年代了,誰還講究這些。可是據說冷老太太非常強勢,而且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就怕她見多了死人,愈發忌諱這些不吉利的東西,才費盡心思。
“這是什麼花瓣?菊花嗎?”看到於婉不說話,冷置將頭微微的一偏,似乎在研究於婉的裙子。
於婉的嘴角猛的抽動,總覺得冷置意有所指,再說,這裙子上的花這麼明顯,他怎麼能看出是菊花來,“你眼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