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優的傷養得差不多了,她也該回學校了,總不能天天在家躺着讓人伺候,她還是個學生呢。再說,如果不去上課,說不定期末考試會亮紅燈。
再來,她還要去考察一下那塊地,到底需要多少錢的底價。
蘇承浩又出國了,臨走之前答應過她,儘快會把設計圖稿完成給她寄回來。
簡優其實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大老遠地從國外回來,就因爲爸爸的一句話,結果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害他白跑一趟。
他卻說沒關係,正好這一次幫她設計圖稿,也可以測試自己這一年的所得,還能拿稿子去參加比賽,一舉兩得。
簡優面色卻有些黯然,蘇承浩是在強顏歡笑呢。自從知道他喜歡自己後,她就覺得很彆扭。一個樑詢,一個蘇承浩,再來一個司徒,她真是醉了。
司徒傲走了進來,看着她在收拾冬天的衣服,沉默了好久才說道,“小優,你要去學校了?一個人?”
“沒,魁影會跟着我過去,火狼晚些纔過去。”穆流雲不放心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讓火狼也跟着。
火狼的身手比魁影的敏捷,又對魁影有意思,或許可以讓他們日久生情。再加上魁影一個人,多個伴總是好的。
“你真的不跟我去紐約?”司徒傲這幾天每天都會上門來,軟磨硬泡,用盡了各種辦法,說了許多話,就是希望簡優能夠回心轉意。
“司徒,我想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這裡有我的家人,有他,我是不會出國的。
司徒傲有些落寞,神色黯然,“小優,爲什麼你這麼固執?不能爲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司徒,我們是好朋友,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接受你。
“就是爲了我自己,我也不會跟你走。
簡優嘆了嘆氣,“我不想傷害你,可是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長痛不如短痛,你忘了我吧,找個喜歡的女孩子,以後你會明白愛情的真諦。”
司徒沒想到自己回來鬧了那麼一出,卻還是不能更改簡優的?踔浴?
“我是不是像小丑?”他苦澀地笑了笑。
“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簡優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緩步走到他面前,“司徒,有你這麼一個好朋友關心我,我真的很滿足。”
她受傷的這段時間,姑姑姨媽和舅舅們都來看望過她,朋友也打過電話安慰她,唯獨司徒,不聲不響地出現在她面前,千里迢迢地趕回來,這份心意真的讓她很感動。
可感動並不表示要接受,愛情不是施捨,不能因爲感動就把自己搭進去。這樣會害人害己。
“小優,你知道我小時候的願望是什麼嗎?”
簡優怔了怔,不由得出聲問道,“是什麼?”
“娶你爲妻。”
他話音剛落,簡優聽到了自己隱隱的倒吸聲。
他默默看着她,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圓潤剔透的玉鐲子,“這個,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的花紋,是我自己雕琢的,你最喜歡的蘭花。”
簡優看着擺在她面前通透瑩潤的玉鐲子,尺寸大小正合適。
“司徒……”她語氣有些哽咽,重生後,她一直都對司徒不太好,應該說不夠關係。
仇。然後認識了穆流雲,一味地沉溺在他的嬌寵中,忽略了身邊的朋友。
“別說,什麼都不必說,你收下這個禮物,我就心滿意足了。
簡優如哽在喉,“好,我收下就是了,這是你親手做的,很漂亮,我很喜歡。”
“恩,喜歡就好。
簡優看着躺在手心裡的玉鐲,確實是上好的白玉,色澤潤亮,紋理清晰,一看就知道花費了不少時間和心血來雕琢。
玉鐲很暖和,應該是被他久久握着,纔不至於冰冷刺骨。這份細緻的體貼,跟穆流雲很像。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能有如此的摯友,也不枉費來人世走一遭。
司徒傲雙手插在褲袋,緊緊拽着拳頭,他很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去擁抱她,可是他有什麼資格?
“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晚上的飛機。”
簡優淚眼朦朧,深吸了一口氣才把眼淚逼了回去,“司徒,保重,一路順風。
除了說這句話,她真的不知道該說別的什麼,好像再多說一句都會顯得多餘。
他轉過身,輕輕點了點頭,“好,我會的。你也是,一定要好好的。
我了。”
簡優呆愣地看着她蕭索的背影,十指收攏,緊緊捏着手鐲。
司徒傲剛踏出她的房門,眼眶就溼潤了,他硬是咬着牙不肯讓眼淚掉落。他是誰?是睥睨天下,脾氣火爆,高傲自負的司徒,怎麼可能讓自己軟弱哭泣?
可是胸口卻像被火灼燒過一樣疼痛,心臟彷彿被撕碎一般,比起上一次還要痛上千倍萬倍。這就是心碎的感覺麼?
其實他可以什麼都不管的,最後卻還是忍不住趕了回來,犯賤地懇求她跟自己走,可是仔細想想,他有什麼權利這麼做?
小優不愛他,光憑這一點他就輸了。那他一直以來的堅持,最後都還是付諸了流水。
簡優的心情有點不好,司徒傲像一陣風而來,又如一陣風飄走,停留的時間那麼短暫,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可是想到他黯然的神色,她不由得搖頭,默默在心裡說道,司徒,你一定要保重。
穆流雲親自開車送簡優去學校,魁影跟着,她的傷勢也已經大好了,簡優在哪裡,她就必須跟到哪裡。
簡優依舊是選擇住校,不過寢室裡已經沒有毛容容的身影。
“她去哪裡了?”大半個月過去了,除了陶紅袖會打電話問她的傷勢,莫心寧一個字都沒說。
容容估計是心虛,更不可能主動聯繫她。
魁影隨隨便便往那裡一站,氣場足夠,莫心寧立即翻身上牀睡覺。
陶紅袖忙上前來,“你的傷勢都已經大好了吧?還要不要緊?其實你可以晚點再來學校的,反正大學不比高中,只要期末考試不掛科就好。”
簡優笑了笑,“我沒事,已經差不多好了。還特意去做了美容手術,幾乎都看不到疤痕了。
“那就好。”陶紅袖這纔跟她說起毛容容來,“她也覺得自己沒臉見你,今天早上就收拾行李搬到別的寢室去了。不過我倒是覺得很無語,像她這樣的話,要是我,早就沒臉繼續待下去了。
簡優挑眉,“她是鄉下出來的孩子,求知慾很強,一直都想讀書。
不甘心?”
“那又怎麼樣?像她這麼貪婪又虛僞噁心的人,就算讀書畢業出去,也會成爲國家社會的危害,就像美味的湯裡突然掉進了一顆老鼠屎。”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她應該也是被逼的。再說,她也只是一顆棋子,那天幾乎都快要沒命了,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小優,我應該怎麼說你呢?心腸太軟了,她都那麼對你了,簡直就是自找的,活該!”
簡優手一攤,“呵,我也只是實話實說,沒有別的意思。算了,不說她了。
“可是人家卻找上門來了。”陶紅袖努努嘴,簡優看去,果然看到了毛容容。
毛容容咬着嘴脣,一臉的心虛懼意,身上穿着一件米黃色的棉襖,看起來半新不舊的,下面是一條黑色棉褲,搭配一雙廉價的室內棉拖,頭髮有些凌亂,臉色蒼白如紙。
魁影在她進來之前就已經攔住她,橫眉豎目,語氣尖銳,“你想做什麼?”
毛容容嚇了一跳,雙腿顫抖,哆嗦着脣,用力地絞着十指,“我,我想見小優。
“小優也是你說見就能見的?這裡不歡迎你,出去!”
毛容容知道自己理虧,這半個月來寢食難安,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蠟黃,她囁嚅着道,“我,我找小優有事,可不可以讓我見見她?”
“不行。”魁影當機立斷地拒絕。
魁影記得穆流雲的吩咐,一定不要讓小優一個人單獨面對狡猾的敵人。
簡優看着倆人對峙,不由得說道,“算了,魁影,讓她進來吧。
魁影皺眉,卻還是閃邊站,眼神卻一眨不眨地盯着毛容容,就怕她會來什麼陰招。
毛容容瑟縮着脖子,緩步走到她面前,低着頭開始懺悔,“小優,對不起,我真是讓鬼迷了心竅纔會出賣你。讓你受傷,差點就……這幾天我惶恐不安,就怕你有什麼意外。
安,我就放心了。”
“你放的哪門子的心?這禍都是你惹起的。”陶紅袖不以爲然,一臉的不屑。
毛容容眼眶溼潤,“小優,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我被人威脅,如果不照做,我的家人就會沒”
命,我也沒有辦法。
說到這裡,她的眼淚頓時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小優,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求得你的原諒,我知道這都是我自己做的孽,是我自己活該!”
簡優不動聲色,覺得她肯定沒把話說完。
“但是小優,我求求你,你跟院長說一聲,不要開除我好不好?”她上前一步,輕輕扯了扯簡優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