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薛少爺在外面呢,要不要讓他進來?外面的天氣怪冷的。”
簡優慢條斯理的往山茶花上澆水,“爲什麼要讓他進來?他愛站多久就站多久。”
她可不是容易心軟的人,既然薛少揚當初能做得出傷害小錦的行爲,就要得到相應的報應,這就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何況她現在對薛少揚也寒了心。
陳媽略微擔憂的看了一眼已經凍成雕像的男人,忍不住搖頭嘆息。其實薛少爺這麼做也根本沒有必要,崔小姐小產,身體不好,心裡更難受,不是幾句道歉就能彌補的。
薛少揚一開始還覺得凍得慌,手腳都凍僵了,就連動一下都覺得困難。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寒風呼嘯,他已經麻木了。看着簡家緊鎖的雕花大門,黯然失色。
回去思考了一天一夜,他纔看清楚自己的真實感情,不可否認,昨天崔錦跟他說的那幾句話,就像一個錘子重重打在他的心上。好久好久都不曾消散。
想到以後的日子裡再也看不到她的笑靨,她清脆的笑聲,嬌憨的神色,心臟就彷彿缺了一角。
他也明白,昨天他那句話深深傷害到了她,那孩子絕對是他的,崔錦一向潔身自好,跟着他的時候還是個處,怎麼可能跟別的男人有往來?
那個無辜流逝的小生命,就是因爲他的殘忍和冷酷纔會失去的。眼眶滾燙刺痛,喉頭哽咽,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不過是沒有到傷心處罷了。
小錦,你是不是很恨我?這輩子都不肯原諒我嗎?
在她對他付出真心,全心全意愛他的時候,他依舊跟公司旗下的模特談笑風生,有時候逢場作戲,只怕早就傷透了她的心。
現在好了,她已經不願意再看到他,更想跟他撇開關係,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胸口反而沉悶鬱結。
不知過了多久,雪越下越大,鋪天蓋地的落下,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埋葬起來。可是他卻毫無知覺,如果這樣能夠減輕自己的罪孽,他肯定不會退縮。
“小姐,您的外套。”小美追了上來,“讓王叔送你去吧。”
簡優點頭,“好。小美,等會如果有人擋了簡家的路,麻煩你找人來清理一下。”
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就是要讓薛少揚聽見。
薛少揚擡眸正好撞上簡優的視線,他想跟她說話,奈何站得太久了腳麻,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
“嫂子,小錦她好些了嗎?讓我跟她好好談談好不好?”
簡優搖頭,“抱歉,我說了她現在不想見你,她不能受刺激,你還是回去吧,就算你凍死在這裡,我也不會同情你的。”
薛少揚這才體會到穆流雲的痛苦,這就是想見一面卻又見不到的難受,腐蝕着他的耐心。
不想跟她多說,她趕時間去機場。
“小優,沒想到你還來送我,這麼大冷天的,你應該在家好好休息纔是。”
“司徒……”簡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她也明白不管她說什麼,對他的傷害都已經造成了。
司徒傲最終還是被司徒軒夫婦送出國,那天的鬧劇對他們來說就像個笑話,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做這種蠢事。
“小優,好好保重身體,等孩子出生了,記得給我寄張照片。你結婚的話,恐怕我趕不及回來參加你的婚禮。或許,這輩子我都不回來了。”
這是最後一次,縱容自己把她放在心裡,之後,他會慢慢的忘記她,不會讓自己陷入痛苦中。
“司徒,你就不應該回來的。”每次回來都是爲了她,可她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他的深情,她只能選擇漠視,希望他能夠體會她的難處。
司徒笑了笑,張開雙臂,“我親愛的小優,來,給我一個最後的擁抱。當你偶爾想起我的時候,還記得我這個好朋友,我就心滿意足了。”
簡優鼻頭酸澀,隔着肚子抱住了他,“傻瓜,司徒傲你就是個大傻瓜。”
他但笑不語,心裡卻在說道,如果當個傻瓜能夠跟你在一起的話,我寧願當你的大傻瓜。
“好了,都要當媽媽了可不能愛哭,不然以後會生個愛哭鬼。”司徒瀟灑的揮揮手,“小優,要保重哦。”
永別了,我的初戀。這輩子,我們或許不會再見面了,那些逝去的快樂日子,我會好好珍藏。
簡優看着司徒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頓時淚眼朦朧。
司徒,重活一世,還是不能改變我們的結局嗎?
“別哭,我相信他會想開的,他是司徒傲啊,一個樂觀上進又有些叛逆的大男孩。”穆流雲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輕輕搭在她的雙肩上,柔聲安撫。
簡優再也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哭得肝腸寸斷。就是不能讓司徒對她存有幻想,她纔會硬下心腸掐滅他的希望,因爲越拖下去對他不好,說不定更會影響到他的一生。
“乖,別哭了,他應該會明白你的苦心的。”
老實說,看着心愛的女人爲了別的男人哭得稀里嘩啦的,他心裡也會酸澀,可他也明白小優對司徒傲沒有一絲一毫的曖昧,在她心裡,司徒傲永遠都是她的好朋友。
“小優乖,有我在呢,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這句話看似隨意,可卻是他內心真實的寫照,不管以後小優對他有何想法,他都不會再輕易放開她的手,這一回,他會再也不會拋下她,會帶着她找到回家的路。
“看你,眼睛都哭得紅腫了,冷不冷?要不要去咖啡店喝點熱飲?”
她搖搖頭,“還是先回家吧,不知道薛少揚是否還在那裡等。”
“管他呢,他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承擔。”他不是不同情好友,只不過現在除了懺悔和彌補,好像也沒有剛好的法子,崔錦那個柔柔弱弱的女人,脾氣也挺倔的。
就在簡家大門外,簡優剛下車,就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她眼睛一眯,大聲喝道,“站住!”
穆流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小優大步朝前走去,他眉頭一皺,狠狠甩上車門跟了上去。
“哪來的兩個小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跑到我家裡來偷東西!膽子太大了還是不知死活?”
那兩個人踉蹌着想要逃跑,可穆流雲的動作比她們更快,一把揪住她們的衣領往雪地上重重一扔。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倆啊?真是難得,還以爲這輩子咱們都不會再見面了,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從那下水道的牢籠裡跑出來,相當不容易啊。”
江明月和項嵐齊齊擡頭看了一眼簡優,江明月咧嘴笑了笑,“小優啊,還真是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是嗎?巧?你們跑到我家的地盤來,可不是這麼湊巧的事吧?”
她擰眉看着她們的衣着,很是鮮豔,不過卻好像多了那麼幾分酒家女的味道,特別是那臉上的妝容,濃郁得跟煙燻過一樣,如果不是她眼尖,說不定就被她們矇混過去了。
“說,你們到這裡來想幹什麼?”
穆流雲冷聲怒斥,“是不是覺得工作太輕鬆了,想要找點別的事情做?”
“不不不,怎麼可能?我們其實是想,想跟小優借點錢。最近手頭有點拮据。”
簡優看着那枯瘦如柴的手,尖細蒼白的下巴,不由得嚇了一跳,不過才過了好幾天,她們的樣子怎麼變了這麼多?而且臉色很憔悴慘白,似乎是遭遇到了非人的折磨。
“借錢?你們倆?開玩笑吧?”
看她們穿得跟那麼光鮮,怎麼可能還需要借錢?
江明月一邊說一邊抹眼淚,“你是不知道,項家宅子被沒收了,書桓和懷謙不知去向,他不管我們母女倆了。我們現在蝸居在酒店裡坐檯,還要陪客人……”
項嵐卻一臉憤怒,“這都是拜你所賜,都是穆流雲搞的鬼,把我們扔到那裡去,被人蹂~躪侵犯,甚至還被陷害吸毒。咳咳……”
江明月眼眸含淚,“小優啊,你就看在我們可憐的份上,幫幫我們母女倆,我們以後會給你燒香的。”
“燒個毛線,我還沒死呢,燒什麼香?”
難怪這副德行,原來是犯了毒癮想要來偷竊。
穆流雲擋在簡優面前,以防她們倆個會突然上前來衝撞到了小優,“我警告你們趕緊滾,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整治你們。”
項嵐盯着簡優凸起的肚子,“簡優,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積德,你好歹也不能對我們趕盡殺絕。”
穆流雲可是沒有忘記簡優跟他說過的前世,她就是被這母女倆還有項家的人給害死的。現在項家消失了,也該輪到她們了,如今不過是讓她們受到不公平待遇而已,懲罰還算是輕的。
“小優你先進去吧,這裡交給我就好,絕對會處理好,以後她們再也不能出現在你面前。”
簡優冷冷掃了她們一眼,沒有憐憫也沒有同情,她們活該如此。
穆流雲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們,聲音冷酷,“你們好大的膽子!看來想要讓小優完全的清淨,唯有死人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