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不知道是怎麼回到項家大宅的,她始終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精緻的妝容早已被眼淚暈染開來,色彩繽紛,淚跡斑斑,整個人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江明遠夫婦和江明春把人送回來後,看着一言不發的明月,頓時沒了主意。
馮玉華即便平日裡再囂張,再怎麼不喜歡江明月這個小姑,可到底沒有落井下石,何況他們還想巴結明月,日後給撈一點好處。
倒是江明春還勸慰了幾句,總之都是讓她不要傷心難過的話。
江明月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了沒有,一臉木然。從她打破那酒杯之後,就一直保持着這個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就連裂痕都沒有。
“現在到底怎麼辦?姐姐她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擔心,偏偏姐夫又不知道去哪裡鬼混了。”江明春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絮絮叨叨地念着。
項嵐急得都快要哭了,“舅舅,你快想想辦法,媽咪再這樣下去,我怕會出什麼事。”
馮玉華提議道,“不如我們送明月去醫院吧,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可別把身體給氣壞了。書桓也真是的,怎麼能夠臨時改變主意?這讓明月多難堪?”
滿心歡喜地穿上新衣服來喝喜酒,更趁機想結交一些闊太太,誰知會變成這樣。好不容易把看熱鬧的賓客都送走了,早已累得氣喘吁吁,還要操心小姑子。
項嵐咬着下脣,不僅媽咪難堪,就連她自己,都要羞憤死了。
那些個親密的照片,大喇喇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讓人欣賞,她以後還怎麼擡得起頭來?
江明遠扯了扯妹妹的手,“明月,你倒是說句話啊,哥哥很擔心你,還有嵐嵐,難道你忍心看她着急哭鼻子嗎?”
江明月依舊神情呆滯,似乎根本就沒聽到。
江明遠差點給跪了,“我的好妹妹,你別這樣。哥知道你心裡難受,你哭出來,罵出來更好受些。”
勞累了一天,馮玉華和江明春早已精神不濟,“算了,今晚還是明月的洞房花燭夜,我們先送她回?浚緩蟾榛復虻緇啊!?
江明月看到臥室紅豔豔的,眼珠子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江明遠等人看到她還是這個樣子,氣餒地嘆氣,也不再白費心機,上樓休息去了。
臥室裡只剩下江明月和項嵐。
項嵐看着紅豔豔的牀單,牀頭的牆上還貼着一個大大的囍字,另一面牆上是放大的結婚照,新人一臉的甜蜜。
她扭頭看着桌上那兩支燃燒得旺盛的蠟燭,偶爾還聽到噼啪的聲響。
她在江明月面前蹲下,輕輕覆上那雙冰涼的手背,“媽咪,嵐嵐會一直陪着你的。爸爸他只是太生氣了,等他回來,你跟他慢慢解釋,一定會熬過去的。”
想當初,她也是心灰意冷,特別是不孕,像那天邊的滾雷轟然炸開來。
她也想過要死。
可最終還是沒捨得。
她捨不得太多東西,太多人,心心念念着樑詢,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頰,時常在她的夢中出現。
只可惜,她已經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註定這輩子有緣無分。
她恨!對簡優恨之入骨,只要能夠把簡優扯下水,她必定會不擇手段。
“媽咪,別想太多了,我給爸爸打電話讓他回來,你等會兒好好跟他說。”
江明月瞳孔轉動了幾下,看着女兒焦急擔憂的神色,她想張口說話,才發現自己臉頰肌肉僵硬。
“媽咪,爸爸說很快就回來,你先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務必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江明月眼眶溼潤,她的嵐嵐終於長大了,也知道要體貼她了。
“我先回房了,記得要把洗臉卸妝。”項嵐看她臉色沒有那麼難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媽咪應該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吧。
直到房門闔上,江明月才轉動着脖子,仔細看着她費盡心思佈置的新房。
爲了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從上個月開始,就興致勃勃地要佈置新房。書桓不在乎這些,都是她一個人的折騰的。
可誰曾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滿室的紅,刺痛了她的雙眼,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看着自己的身影投射在牆上,蠟燭忽明忽暗,她拽緊了拳頭。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季金梅做的,她都不會善罷甘休。
腦海裡又想到那些賓客幸災樂禍的笑臉,鄙夷不屑的眼神,她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梳妝檯前坐下,看着鏡子中一臉慘淡的自己,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竟然是如此的狼狽。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鮮血已經乾涸了,看上去卻依然觸目驚心。
“書桓,你真的會回來嗎?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我等了你那麼久……”
滾燙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迅速地抹去,深吸了一口氣,進了浴室梳洗。
等她出來的時候,看到牀邊坐着的偉岸背影,不由得心跳加速。
“書桓,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她幾乎要喜極而泣,但又怕書桓會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立即整理好情緒。
項書桓轉過身來,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黢黑的眼眸緊緊鎖在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上。眼眶卻泛着詭異的紅。
江明月吞了吞唾沫,心跳如擂鼓,她不是沒有發現書桓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她頓時釋懷了,看來自己對於書桓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書桓……”嬌滴滴的聲音,妖媚的眼神,讓人血脈僨張的嬌軀,無一不在挑釁着男人的自制力。
項書桓不語,眼神卻變得狂熱。
江明月暗暗得意,她的魅力還是很大的,書桓這不是乖乖地回來了?無論如何,還是先把書桓伺候得服服帖帖,再跟他傾訴今晚的委屈。
“過來!”項書桓習慣了下命令,聲音帶着幾分的陰寒之意。
江明月屁顛屁顛地走了過去,伸手勾住他的頸項,柔軟的臀部坐到了他的膝蓋上,風情萬種。
項書桓掩飾眼底的厭惡,勾脣邪笑,滾燙的手掌在覆上她的隆起,“你就是這麼伺候穆長風的?”
江明月委屈得咬着脣,“書桓,你怎麼能這麼想?我說了我是無辜的,被人陷害的。”
“是嗎?”他根本就不信,用力地撕掉她的裙子,手掌在她的背部遊移,惡作劇地說道,“他那晚是怎麼對待你的?是這樣?還是這樣?”
江明月心神盪漾,特別是眼前還是她最心愛的男人,即便說出冷酷的字眼,她還是興奮不已,在他的臉頰邊呵氣,嬌媚如狐狸。
“呵,果然是個****。不知道在簡家那幾年,簡燾又是怎麼馴服你的?你有沒有得到滿足?”項書桓一臉的泄氣,手掌狠狠地掐了她的腰際。
“書桓,你怎麼能這麼說?”江明月無比的委屈,眼眶含淚,“我這麼做可都是爲了你。在簡家那幾年,簡燾粗魯霸道,陰陽怪氣,心機深沉,讓我捉摸不透。”
“是嗎?真是委屈你了。”項書桓眼中閃爍着戲謔的光芒,明顯的不相信她的說詞。
江明月綻放出最美麗的笑靨,“不辛苦,不委屈,只要能夠幫到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她深情款款,“書桓,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
“是嗎?做什麼都可以?”項書桓一臉的高深莫測。
“當然。”她露齒一笑,用自認爲最美麗的笑容來面對心愛的男人。
項書桓黑眸一眯,下一秒,一記重重的耳光就扇在了那張白皙的臉上。
江明月錯愕不已,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明明剛纔他還柔情蜜語,怎麼轉眼間就變臉了?
他看着江明月臉頰上清晰的五指印,露出嗜血的笑,“疼不疼?”
“不,不疼。”江明月咬咬牙。
“真的不疼?”項書桓冷笑,手臂揚起,清脆的聲音立即響起。
江明月感覺到了腥甜的味道,血絲滲了出來,左右兩邊臉頰上的掌印對稱着。
“書桓……”她被打懵了,不明白爲什麼他要如此殘酷。
項書桓陰陽怪氣地笑了,“打你耳光都是輕的。今晚,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被戴綠帽子,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嗎?”
江明月瑟縮着脖子,這樣的書桓感覺好可怕,就像惡魔,渾身散發着冷厲的氣息。
“書桓,有話好好說,別生氣好嗎?”
項書桓一身的酒味,想也知道喝了不少酒,“可以,來伺候好我,我就不打你。”
“怎麼,要怎麼伺候?”聲音有些顫抖,看來是被打怕了。
“把衣服脫了,取悅我!”項書桓嗜血地笑道,“讓我看看,你這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女人,是怎麼在牀上滿足男人的。”
江明月臉色鐵青,難堪地抿了抿脣。她在心裡默默地念着,書桓是因爲喝酒了纔會這麼兇殘,一定要理解,要體貼,要做個賢惠的妻子。
當天晚上,二樓的臥室不停地傳來驚恐的尖叫聲,還伴隨着男人爽快惡劣的喘氣聲。
項嵐跑過來敲了幾次門,都被項書桓一個森冷的眼神給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