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一過,次日就是除夕,簡家大宅裡,裡裡外外都打掃得一塵不染,煥然一新。
黃心柔會下廚,簡優幫忙打下手,大過年的,簡燾待人也寬厚,家裡的傭人都放了年假,還給她們發放了三倍加班費,讓人家高高興興地回家過年。
簡燾正在指導黃煦功課,不時地傳來爽朗的笑聲。
簡優笑眯眯的,“小煦真的很聰明能幹,比我優秀多了。我相信假以時日,一定也會成爲商界的風雲人物。”
他現在什麼都不懂,功課還算上的去。
黃心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就別誇他了。
習,將來考個好大學纔是正經。”
“誰說不是呢。考上了大學,就要開始社會實踐,學習和鍛鍊,以後讓他到公司實習,也是極好的。”
還是讓他自己努力面試應聘吧,不然他不知道道路艱辛。
“這可使不得。
“小煦是個能幹的,我相信他。”簡優慢慢地在撮合黃心柔和爸爸,早日把小煦這個正太網羅進簡家來,然後好好的栽培。
黃心柔很高興,能攤上簡燾這麼寬厚體恤的上司,“小優你也很了不起了,你幫公司拿下的那個工程,在公司裡傳開了。簡先生還放話明年把你帶在身邊教導,以後你可有得忙了。
簡優失笑,不過卻由衷地感到高興,這就證明自己的確得到了爸爸的認同,再入主公司的話,就不會有人說閒話。她要慢慢地掌控全局,好爲小煦鋪路。
“應該吧。就是不知道阿雲會不會吃醋,哈哈。”
一想到穆流雲可能一臉哀怨的表情,就因爲她要工作而忽略了他,就覺得好笑。
“那是因爲穆先生很愛你,小優,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遇到生命中最好的男人。
手心,什麼事情都要以你爲先,考慮周全。”
簡優知道她肯定是又想到她前夫了,不由得安慰道,“你也會遇上的。
愛懂事的兒子。而且老實說,你覺得我爸爸怎麼樣?”
黃心柔的臉一下子爆紅,“小優,你瞎說什麼呢?要是被總裁聽到了,我就丟臉死了。
“嘿嘿,那就是有意思咯?”簡優奸笑,“晚點我去幫你探探口風,說不定爸爸也對你有意思。
黃心柔臊得慌,“快點準備飯菜,晚點還有客人來呢。”
黃心柔所說的客人,是孔冀夫婦,還有他剛上大學的兒子。
簡優不是第一次見孔冀的太太池迎春,不過卻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兒子孔思聰。
孔思聰跟簡優同歲,比她還要大幾個月,也是去年上的大學,不過是在外地一所司法大學,讀的法政專業。孔冀想把兒子培養成一名律師,對他管教頗爲嚴厲。
簡優對孔思聰的第一印象就是,明明才十九歲的騷年,看上去卻極其嚴肅。
簡燾似乎對孔思聰很關心,不停地問他一些學習上的問題,還指點了幾句。孔思?蝦苡欣衩?地道謝,倒是個素養很好的人。
孔思聰不時地用探究的眼光打量着簡優,這個父親誇讚的女孩子,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任何出色的地方。只不過是長相靚麗罷了。
簡優不是不知道孔思聰在看她,不過無所謂,她不會去介意這樣的目光。
倒是黃心柔母子出現在簡家,讓孔冀有些驚訝。
簡燾簡單地解釋了事情的經過,孔冀也沒再多問。他一向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簡優見氣氛有點冷,不由得說道,“心柔阿姨跟爸爸蠻配的,我也喜歡小煦,這個家也缺個女主人。”
簡燾低聲喝斥道,“小優,別亂說話,免得心柔在外面不好做人。
簡優吐吐舌頭,“爸,我是說認真的。咱們簡悅集團總要有個繼承人不是?我覺得小煦就挺好。”
黃心柔心裡忐忑,就怕簡燾會不高興,“那個,小優啊,你纔是總裁的親生女兒,小煦他什麼都不懂,你別開玩笑了。”
簡優微微嘆氣,“好吧,我不說了。”
孔冀仔細地聽着簡優說的話,又看了一眼簡燾和黃心柔,發現這倆人似乎真的有點曖昧,眸光閃了閃。
“小優也很聰明,年紀輕輕就很能幹,眼光長遠,能冷靜分析眼前的局勢,並替公司爭取到了
阿燾,你真有福氣,後繼有人啊。
這麼一大宗生意,士別三日當真讓我刮目相看啊。
簡燾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誇獎他的女兒,自豪的朗笑了幾聲,“我這個女兒啊,之前叛逆得很,看來都是假裝的。現在深得我心啊。簡悅集團以後真的要靠她了。
孔冀點頭附和,“恭喜啊,小優的確不錯,讓她到公司來多多學習,將來肯定成就非凡。
簡優謙虛着說道,“孔伯伯謬讚了,我只不過會點小聰明,哪裡能跟您相比啊。
來坐鎮,日後還請孔伯伯多多指教纔是。”
孔冀越發的高興,“嘴巴都這麼甜,我們家思聰還真的應該向你學習纔對。
孔思聰抿了抿脣,卻沒有說話。
就在大家說得高興,氣氛和樂融融之際,竟然來了不速之客。
簡優起身去拿涮火鍋的菜,就看到大門被人砰地一聲打開,寒風呼嘯,雪花也隨着飄飛進來,颳起了一陣冷厲的風。
“是誰啊這麼冒冒失失的。”簡燾擡頭看去,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色的項書桓站在門口。
“喲,大過年的,你這是要來吃年夜飯嗎?進來吧。”
項書桓冷凝着臉,伸手把躲在身後的項嵐給扯了出來,他面罩寒霜,表情彷彿冰凍了許久。
項嵐顫顫巍巍地站在一旁,身上裹着厚實的大衣長褲,還有暖絨靴子。不過卻讓人不解的是,她戴着一頂白色毛帽子,帽檐壓得很低,圍脖拉高擋住了鼻子,整張臉幾乎都被遮住了。
簡優看到這個情形,不由得心頭一跳。
黃心柔和黃煦都放下了筷子,這怪異的場面,誰都沒有心情吃飯了。
孔?秸磐艘謊郟跋釷榛福閼饈且鍪裁矗課頤親罱擅揮星濫愕納猓谷徽疑廈爬蠢?論?”
項書桓身上的雪花飄到地毯上,他冷着臉,眉目間都是駭人的戾氣。
他二話不說,拿起茶几上那個插着幾株紅梅的白瓷花瓶,然後狠狠地砸到地上。清脆刺耳的破碎聲,清水被毛毯吸住了,紅梅孤寂地躺在地上,被風輕輕吹過,還顫動了幾下。
簡燾拍桌站了起來,“項書桓,這裡不是項家,你要發瘋到別處去。
項書桓不理會簡燾,抓起趴在沙發上睡懶覺的雪團,狠狠掐着它的脖子。
簡優暴怒,“項書桓,你要是敢傷了雪團,我跟你沒完!”
項書桓邪惡地笑了,“哦?這個小傢伙是你的寶貝啊?我要是讓它血濺當場,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你敢!”簡優眉頭豎了起來,兇狠地喝斥,“項書桓,你這個瘋子。”
你死無全屍。
這可是穆流雲送給她的寶貝,雪團那麼可愛,他怎麼能下得了手?
“我怎麼不敢?不過就條狗,難道比人的性命還要重要?”
“項書桓,你這個時候跑到我這裡來鬧事,究竟想怎麼樣?”簡燾拉住女兒讓她不要衝動,他會想辦法救雪團的。
“我是來報仇的。”項書桓邪惡地笑了笑,高高舉起雪團。
簡優簡直要氣瘋了,“有什麼仇怨你就衝着我來,不要傷害我的雪團。
“呵呵,我就是要讓你?⒊⒄庵腫濤叮粲謐約旱畝鞅蝗嘶倭耍閾睦錕隙ɑ岷苣咽堋?
項書桓淒厲的笑聲在寬敞的客廳響起,聽起來相當的瘮人。特別是他嘴角那意味不明的笑容,讓人心驚。
簡燾往前走了幾步,“項書桓,有什麼話不能挑明瞭說?你這是要鬧哪樣?”
雪團估計也意識到自己很危險,汪汪地叫了幾聲。
簡優擔憂得要命,該死,今晚讓魁影回去跟火狼他們團聚了,現在根本沒人能幫她,怎麼辦?
黃心柔一臉驚恐心悸,“老天,項書桓怎麼變成這樣?雪團那麼可愛,他竟然也下得去手?”
黃煦皺眉,現在情勢危急,可如何是好?小優姐姐臉色都變了,雪團也的確可愛,這個叫項書桓的,想來是真的瘋了。
“項書桓,你先放下雪團,有話好好說。”簡燾不得不出聲制止。
項書桓換成一隻手捏着雪團的脖子放在面前,雪團嗚咽地叫着,簡優覺得一顆心都提起來了。
“簡優,它不過就是一條畜生,也值得你這麼關心。你對我女兒下手的時候,可曾想過今天?”
這就叫做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簡燾暴戾地怒吼,“放屁!項嵐挾持小優,差點讓她喪命,這筆賬我還沒跟你好好算,你倒是賊喊捉賊,顛倒是非來了。”
昨天晚上穆流雲送小優回來,簡單跟他說了事情的經過,當時他恨不得直接上門去把項嵐給掐死。而現在項書桓竟然來找小優理論,當真可笑至極!
項書桓眼底一片陰暗,“你先問問你的好女兒都幹了什麼好事,再來跟我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