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櫻的臉色終於變了,“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就是想讓他們看看他們的寶貝女兒,勾引不成功,最後反受其害。”
他露出邪肆的笑,“我穆昭雖然不是卑鄙小人,但如果對方不知死活的招惹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葉櫻那張明媚的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紅暈,羞愧尷尬。
“我忘了告訴你,我朋友不少,你想嘗試怎樣的滋味?是狂野粗暴,還是溫柔似水?”
“你無恥!”揚手就想甩他一巴掌,穆昭眼疾手快的攔住她。
“說不過就想動手打人是吧?葉櫻,你別忘了,還是你先惹我的。我們穆家人,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
真是可笑至極!沒有搞清事實就妄想陷害他,到頭來是誰先設計誰,還說不定。
葉櫻氣得臉色發青,“穆昭,你……”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想要怎樣的伺候,我馬上打電話給他們,隨叫隨到。”
葉櫻沒想到穆昭脾氣如此,虧她還和他當了三年的高中同學,竟然看不透他。還以爲他就是個沒用的富家公子,可不曾想到,他身上也有穆流雲的狠戾。
在簡優那裡討不到便宜,又得知穆昭離家出走,她便派人跟蹤他,於是就將計就計,使出渾身解數誘惑他,最好能被人來個當場撞破,這樣穆昭就賴不掉了。
她承認自己很卑鄙,目的也見不得人,可她管不了那麼多。
爲了跟簡優作對,她已經把自己逼成了惡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是到頭來,痛苦的好像還有她一個,簡優根本就沒有受到影響,依舊活得光鮮精彩。
“穆昭,你不是真的想這麼做。”她搖頭,怎麼說他們也曾經是同學,他不會下狠手的。
“你錯了,我會。”穆昭欣賞着她血色褪去的蒼白臉色,“早在你妄想利用我來對付我大嫂的時候,你就已經失去了跟我談判的資格。”
過了許久,葉櫻耷拉着腦袋,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滾吧!滾得遠遠的,從此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最後四個字,說得陰測測的,就連語氣都森冷無比。
她終於明白,穆昭不是她想象中的軟弱,他身上流着穆家人的血,不可能會讓她擺佈。
葉櫻討不到便宜,最後只能踉蹌着走了出去,不敢再打他的主意。
她心裡也明白,如果日後真的跟他結了婚,日子肯定不好過,她得好好想想,必須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穆昭露出嘲諷的笑,葉櫻還真的當他是傻子,他穆昭豈是容易受人擺佈之人?
過了兩天,簡優就聽到葉家和穆家聯姻崩潰的消息。
她擡眸笑了笑,“雲,你到底對葉家做了什麼?他們這回倒是收手挺快的。”
穆流雲道,“這回我不敢居功,這件事我還真的沒有出力,說不定是阿昭那個傢伙暗地裡想了什麼方法。”
“那方法肯定很陰損,不然已經是板上釘的婚事,怎麼一下子就解除了?”
“你要知道,阿昭那個傢伙也是個腹黑的,絕對不會任人宰割。”
簡優點頭,“這個我認同,穆昭是你弟弟,你們穆家人都很狡猾很腹黑,我可還記得以前他幫你監視我……”
“咳咳,小優,我什麼時候讓他監視你了?你別冤枉我好嗎?”
簡優翻了個白眼,很好,這傢伙倒是撇得一乾二淨。
穆流雲忍着笑,他真的覺得逗小優是件很有趣的事,特別是她生氣的時候,那臉色那表情,讓他心裡癢癢的。
“不和你玩兒了,我要出門了,樑詢約我去吃飯,你去公司吧。”
“我被拋棄了嗎?”他撇撇嘴,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簡優笑了笑,“你說呢?樑詢這個時候找我,應該有很重要的事,他的身體還沒完全好呢。”
不得不說,穆流雲心裡還是有點不是滋味,樑詢病了這許久,她一直都記掛着,對方一說有事要找她,她連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心裡雖然不太樂意,可他也不想被小優說小氣,更何況小優已經是他的,沒什麼好怕的。
樑詢那個人,雖然是他的情敵,可卻不是卑鄙齷齪,趁人之危的人,所以他纔會答應。
魁影一路護送着簡優到了約定的餐廳,此時正是吃中午飯的時候,她選了一間安靜的包間,懷着孩子,她不能不小心謹慎。
樑詢晚了五分鐘,氣喘吁吁的出現在她面前,臉色有些慘敗,一看就知道是狂奔而來的。
“身子還沒康復,你怎麼不多注意?”
他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溫暖而真摯,他明白,小優是真的在關心他,這樣其實已經很好了。
“無妨,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醫生也吩咐我要多鍛鍊身體。”
“先坐吧,想吃什麼?”明明是他開口邀約,可反而是客隨主便。
“你點菜就好,我都喜歡。”其實他想要說的是,你喜歡吃的,我全都喜歡。
樑詢仔仔細細打量着簡優,“你氣色很好,將來生下的孩子肯定是個帥氣的小夥子,或者是漂亮的小姑娘。”
較之前,簡優身體豐腴了些,不過卻不顯得臃腫,反倒更加讓人挪不開視線。
“下個月,也沒幾天了,你會看到的。”
簡優招呼服務員點了菜,都是些味道很清淡的,樑詢得了胃癌後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胃,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東西。
“我可能看不到了。”他笑了笑,端起白開水啜了一口。
“爲什麼?難道你這幾天就要走?”簡優在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就有預感了,只不過她卻沒有細想,總覺得他應該會等身體痊癒之後纔出發。
“嗯,你真厲害,連這個都猜到。”
“爲什麼這麼着急?樑伯母捨得嗎?”
“我媽會跟着過去照顧我,直到我的病完全好爲止。”
簡優蹙眉,深深看了他一眼,想要從他的表情和神態裡探究他真正的意圖。
樑詢搖頭失笑,“你不用這麼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我定然會解惑。”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過了好一會兒,簡優纔開口。
“沒有苦衷,我現在在家裡可是土霸王,誰能強迫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
簡優潤澤的指尖輕輕掂着手邊的杯子,“當時不是說好你要當孩子的乾爹嗎?”
“當然,我當仁不讓。不過是先過去適應一段時間,以後還會回來的。”
他說的是以後,而不是孩子生下來之後,模糊的答案讓簡優心裡升起怪異的感覺,總覺得這背後似乎藏着什麼不可說的秘密。
“適應?你又不是沒去過國外,何以要適應?”這麼勉強的藉口,她怎麼可能相信?
“是真的,那邊的學校已經來電話讓我過去。”樑詢擡起頭,深深看着她。
“其實什麼時候去都是一樣的,遲早的事。不過是早去個把月而已,真的很抱歉,不能看寶寶出生了。”
這樣的樑詢,讓簡優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雖然在笑,可笑容裡藏着說不盡的哀傷。
她心裡一個咯噔,收斂起笑容,“阿詢,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的病情又復發了?”
樑詢嗆了一下,“咳咳,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然我想不到你有什麼理由非要提前走,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要是真當我是朋友,就必須跟我坦白,不然我遲早也會從畢學長那裡知道答案。”
樑詢一臉無辜,“真的沒有,你想太多了。我的癌症真的好了,就差身體慢慢恢復。”
“身體是最重要的,學業什麼的,我相信憑你的聰明才智,肯定能順利拿到學位證書。阿詢,別騙我了。”
笑容漸漸隱去,他苦澀的笑了,“還真的騙不了你,小優,你就不能糊塗一回?”
簡優冷笑,“我就知道……”
“你先聽我說。”樑詢安撫她激動的心情,“其實是我自己想不開,生病之後我想了很多,當時我還以爲自己活不成了,我甚至在奢侈的想着,如果能在死之前跟你做真正的男女朋友,我這一輩子也就值得了。”
“……”
“我很卑鄙齷齪是不是?”
他又輕聲說道,“我知道生了寶寶之後你就跟他完婚,我試過,說服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可是隻要一想到你披着婚紗和他步入禮堂,我的心就狠狠撕碎,被人剜了一塊。”
他受不了,與其受到刺激,還不如眼不見爲淨。
“你……”她還以爲他早就想通了,可……
“跟你坦白了也好,我就是這麼個小氣的男人。或許等到哪天我的心不再痛,我再回來,一定會去看我的乾兒子。”
簡優深吸了一口氣,灼熱酸澀的感覺刺激着眼睛,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今天晚上的飛機,在我走之前,能給我一個友情的擁抱嗎?”
簡優怔怔看和他,完全無法消化他的話。
樑詢咬咬牙走到她身邊,告訴自己,就這麼放縱最後一次吧。
他俯下~身,將她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