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圍衆人集體射擊開始,到槍聲漸止,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對於江四刀來說,卻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可憐的江四刀,身邊最後的十幾人,也在密集的槍彈中,徹底的被消滅,能站着的只還有三人了。
江四刀扭頭看了一眼身邊剩下的三人,他能從他們三人的眼中看到緊張和畏懼,嘆息了一聲,江四刀知道,自己這次估計很難活着繼續逍遙在過河兩岸了。
不過他並不甘心就此認輸,好不容易纔有了今天的一切,當最後一刻來臨的時候,江四刀也爆發出了自己最後的狠勁!
江四刀眼睛在周圍看了看,然後又放到了自己手中,此時已經嚇傻了的李瑩身上,嘴角綻放出一縷森冷的殺機,也許這次,自己的小命要寄託在這個小娘們身上了···
而且,江四刀已經慢慢的發現,自己之所以這麼幸運的撐到現在,不是什麼老天爺站在自己這邊,而是李瑩站在自己身前!
想通了這點之後,江四刀的心思也就重新活泛起來,至少自己還有活命的希望···
江四刀想到這裡,下意識的緊緊的抓了李瑩的手臂一下,把李瑩推到了自己身前,現在的李瑩對於自己來說,可是最後一張救命符!
李瑩感受到手臂的痛楚,忍不住悶哼一聲,然後卻是緊緊的咬着牙,不再出聲。
看了看周圍的林子,黑漆漆的一片,裡面有隱隱綽綽的身影晃動着,彷彿黑暗中的野獸,江四刀睜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圍,不敢亂動,然後又讓自己的手下把自己圍着,等待着黑暗中的敵方出現。
槍聲漸漸消失,周圍陷入了寂靜之中江四刀知道自己的手下現在已經都是凶多吉少,而周圍只有自己身邊三人緊張的呼吸聲,讓他冷汗不自覺的從額頭上滑落下來,越來越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江四刀快要崩潰的時候,周圍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隱藏在暗處的韓爭軍這時候,終於走了出來,同時一個個火把被點燃,讓周圍暗黑的一切,變的明亮起來。
江四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靜靜的看着逐漸圍上來的士兵,以及那些冰冷的,指着自己等人的槍口。
同時,江四刀這時候看着越來越多的士兵,然後把手中拿着的一把手槍死死的頂在李瑩的腦袋上,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賭徒一般,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了這張護身符之上。
而賭注,就是他自己的這條命!
卻說韓爭這邊,王閒向傑和李峰等人都過來,帶着自己抓住的幾個俘虜,而陳鋒和段年卻是沒有過來,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
不過他們也派了幾名手下過來,把水匪船上有重機槍的事情告訴了韓爭,而且兩人擔心船上的人察覺出不對,提前跑路,那自己這邊豈不是失去了這種好東西?!
因此兩人帶着其他的十多人已經去岸邊去了,等待着韓爭這邊下決定,主動承擔起監視船隻的任務,一旦發現那邊有什麼不對的,立刻就衝上去,把東西能搶就要搶回來。
也幸好對方兩艘船上都安上了馬克沁重機槍,要不然兩人估計早就帶着人手衝上去了。
韓爭想着那邊的重機槍,心中難掩興奮之情,但這邊卻被江四刀拖着,如果時間長下去的話,那邊估計就真要跑路了,時間緊急,韓爭此時也顧不得和王閒等人商議和彙報戰果,自己決定親自動手,這邊速戰速決,在那邊還沒摸清情況之前把事情定下來。
韓爭把王閒幾人叫到跟前,如此吩咐了一般。
幾人聽到韓爭的安排之後,頓時紛紛反對,但是韓爭此時主意已定,如何聽從幾人的勸阻?況且幾人也是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最後只能這樣了。
此時江四刀臉上的汗水緩緩的滴落,同時後背也因爲緊張,被汗水濡溼。在這二三百人荷槍實彈的包圍下,即使平時再大膽的人心中也難免害怕,何況江四刀也只是一個亡命水匪罷了。
旁邊的三人的手也是不受控制的顫抖着,江四刀看了看周圍這羣沉默到讓人害怕的士兵們,而眼中那種新兵初見鮮血的瘋狂勁還沒有消散,這種表情在江四刀眼中,更是怪異到他頭皮都止不住發麻。
同時,心中也開始懊悔起來,怪自己太狂妄自大,這哪是一羣年輕的新兵,他們眼中的瘋狂就是自己這種人都很少見到的。
雙方在這種令人窒息的寂靜氛圍中,對峙了一會,對江四刀來說卻像是一年那般漫長。
就在這時候,那些沉默的士兵忽然從前面的人羣中分開了一條小路,江四刀知道對方的老大過來了,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然而江四刀不知道的是,從士兵讓出的道路中走出來的,卻不是韓爭,而王閒幾人。
幾人慢慢的走到江四刀面前,撓有興趣的看着對方,而江四刀手中的女子頭髮已經披散了下來,幾人也沒有在意。
江四刀看到對方臉上的陰冷,卻是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然後又狠狠的咬了咬牙,把手中的槍又緊了緊,臉上交錯的疤痕更清晰的顯現了出來。
“說起來你在咱們渦河流域也是個人物,怎麼,今天要依靠一個女人來保命嗎?”王閒看到對方的緊張,聲音卻是變的溫和起來,似乎是和對方閒談一般,而非是戰場敵對。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隨你怎麼說吧,今天我江四刀認栽了,沒想到會栽在你們這羣兵娃娃手裡,但老子只要活着出去,就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江四刀想到今天敗成這樣,心中淒涼,但命都快沒了,還管什麼女人不女人,丟人不丟人的。
王閒聽到這話,輕笑一聲,卻是沒有說話,而旁邊的向傑卻是來了一句:“老曹,你說這個和你同類的傢伙是不是傻了,都這時候了還說這種話,難道他不知道,他走不走的出去還要看我們的意思?嘿嘿。”
曹德彪犯了個白眼,沒接這話,他知道對方所說的同類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自己也是刀疤臉嗎?就這一點,平時可沒少讓向傑這個小白臉笑話。
不過自己想想,這個江四刀還真是爲我們刀疤臉丟人,這智商低的···
江四刀現在沒心情去爭辯什麼,只是對着王閒說道:“我也不廢話了,你們也別說這些沒用的話,只要你們放我到河岸邊上,我就放了這個女人,如何?誰讓咱手裡有人呢?!”
江四刀看幾人一點都不提自己走的事情,趕緊的把自己的條件說了出來。
“可以,不過有一點,你們這兩個手下手裡面可沒有人呀。”王閒聲音依然是不緊不慢的,但語氣裡的陰森之意仍是讓聽到這句話的江四刀倒吸了口冷氣。
江四刀知道對方的意思,無非是這時候了還想着給自己這方下眼藥而已,但自己卻是不得不做出抉擇了。
到底是心狠的人,眼珠一轉就想到了辦法,把身邊依然膽戰心驚的的三人叫到身邊說道:“你們都小心看着周圍,防着對方耍詐。”
三人聽着江四刀的話,把頭扭到了外面,江四刀臉上的猙獰之色一閃,心中暗道:“對不起了。”
三人全神貫注看着外面的時候,江四刀卻是用另一隻手拿出一把刀,瞬間割斷了旁邊一人的脖子,那兩人聽到動靜,剛轉頭的時候,其中一人又被江四刀割斷了脖子,最後一人甚至沒來得及反抗,刀已經架到了脖子上,臨死之前眼中全是不可置信,最後也是死不冪目。
鮮血噴濺了一地以及江四刀的頭上、臉上和身上,沒人注意到江四刀那雙有些顫抖的手···
整個過程中,王閒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就連向傑幾人都忍不住的離開此時渾身陰森森和往常不一樣的王閒身邊一步。
“這樣不正好一人了嗎。”江四刀殺死三人後,擡頭卻看到王閒仍是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在黑暗中格外的陰森恐怖,此時他也察覺了不對,但卻是隻能一步走到底了,這纔開口說道。
“果然是個人物,不過···”王閒停頓了一下,江四刀的心陡然提了起來。
“不過你也留下來陪他們吧。”
“你!”江四刀聽到這裡,剛想魚死網破,卻是已經晚了。
韓爭這時候已經來到了江四刀身後,在他心神不定,被王閒說的話吸引的時候,如獵豹一般,猛然竄上去,一手捏住對方的命門,一手托住對方的手肘,一用力,把對方握槍的那隻胳膊卸了下來,在對方扣動扳機的瞬間,又把對方的手腕折了一個方向。
而在渦河流域囂張一年多的江四刀,就這樣在自己的子彈之下徹底的終結了自己的一生。
此時周圍的士兵們這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說起來韓爭能這麼順利,還要多虧了王閒的配合。
按照韓爭的計劃,自己從後面包抄,靠近江四刀,然後王閒配合,吸引幾人注意,原本還想着要經過一番死戰,但是卻由於江四刀殺死了自己的手下,再沒有人警戒周圍的動靜。
因此,當機會來臨時,韓爭當機立斷,使出在德國學習到的殺人技,一舉建功。
大悲大喜來的太過突然,對於李瑩這個剛滿十七歲的姑娘來說,心神卻是再也撐不住了,倒下去的瞬間只是看到了韓爭的一張側臉,死死的記住了這個在自己絕望中救助自己的人。
之後,李瑩就很不負責人的昏了過去。
韓爭趕緊接住李瑩,看到對方昏過去之後,卻是有些不好辦起來,畢竟營裡沒有女人,沒有人能照顧對方,但此時韓爭還想着船那邊的事情,卻是很快把這件事情放在了腦後。
把李瑩交給自己手下的用擔架擡到營地裡,單獨弄個房間讓她待着。
安排好這件事情後,韓爭就離開這裡,找王閒幾人去了。
“營長,這幾個俘虜怎麼辦?”剛經過俘虜這邊,旁邊的向傑就問道。
“能怎麼辦?這羣人都是作惡多端之輩,留下也是禍害,到時候交給縣裡面那些受害者們吧,這也算是給鄉親們一個交代了。”韓爭現在想着船的事情,懶得理會這件事,隨口說道。
向傑聽到這話,就知道這幾人是完了,交給受害者們,還不如直接槍斃呢,那些受害者對這些人恨的可是咬牙切齒,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呀,交給他們,想想都渾身打寒顫。
旁邊的那些俘虜也可能想到了到時候的結果,頓時大聲的哀求起來。
韓爭剛想走開,看到這羣俘虜的樣子,卻是頓時有了主意,在這些人死之前也要廢物利用一下呀,看來這船上的東西還要靠他們了。
“你們這些人是想死還是想活?”韓爭打定主意之後,開口問道,向傑不知韓爭爲何改了主意,也讓手下們一起停了下來。
“長官,你就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今後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呀,長官···”
這幾人聽到韓爭的話,以爲有了轉機,頓時大聲的叫了起來,其中尤其是被韓爭早先打中肩膀的小鬍子,也顧不得疼痛,叫的最歡實。
韓爭看到這幾人苦苦哀求的摸樣,想到自己的打算,看來自己也只能無恥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