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音樂震天。
包間裡,樑依依和仇迅靠在一起,她身上黑色暗亮片的裙子,和仇迅的差不多,一長一短,倆人靠在一起,像依偎在一起長大的雙胞胎。
仇迅說,“爲什麼一定要來這種地方,看外面跳舞的人,就知道檔次不高。”
樑依依枕着她的肩膀,撒着嬌說,“這家是纔開的,還不到半年,叫你來,自然是有好玩的。”
包間門一開,進來一個男人,樑依依的朋友,今天剛剛和她見過面。
“還真在這間,我怕走錯了。”男人說。
仇迅擡眼看他,很高挑斯文,長的還不錯,可是沒什麼意思,沒經過大場面的樣子。
“來,我介紹一下。”樑依依對仇迅說,“高宏,我朋友。”又對高宏說,“仇迅,你不陌生吧?”
“仇小姐。”高宏和仇迅打招呼,這位小姐,在小道消息界是個令某些男人心熱的對象。
“人來了沒有?”樑依依拉着高宏坐,高宏被拉了手,看向樑依依挪不開眼神,她穿着長裙,身材無可挑剔,妝容豔麗,但不妖豔,和仇迅坐在一起,感覺能纏在人身上,他說,“放心,一會他們來了門口人會通知我。”
樑依依笑,繼續靠在仇迅身上。
高宏知道仇迅就是出了名開放的,但她爸去世之後,這人顯然收斂了很多。
就見樑依依伸手過去纏上仇迅的腰,對她說,“你半年沒在外頭玩過了……”
仇迅端起桌上的杯子,把樑依依的遞給她,“你剛剛在酒店又不說,非要我出來,到底什麼事?”
樑依依仰頭看着她笑,擡手點她的臉,“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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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迅伸手去拿煙,煙盒開了,遞給樑依依,樑依依把酒杯塞給旁邊的高宏,擡手抽出一根,卻塞進仇迅的嘴裡,又給自己拿了一根,火苗已經從仇迅手上的火機躥起……
兩個人點了煙,那不動聲色的默契把高宏已經震的說不出話來。
樑依依坐直了,她要抽菸,手指彈了彈菸灰,看着高宏,“心裡不許胡思亂想,我倆不搞那一套。”
高宏其實就是想了一下,就被看透心思,加上樑依依的口氣,他也覺得自己荒謬,把樑依依的杯子放在桌上,他說:“這樣挺好,現在閨蜜這詞都被毀的差不多了。”
仇迅吐出一口煙,樣子淡淡的,外面音樂穿牆而來,令她好像有了些從前的感覺,她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把自己的雞尾酒乾了,對樑依依說:“喝點烈的吧。”
樑依依擡手搭在她肩膀,“是不是覺出點意思了。情緒這種東西,又可以培養,又可以營造,我都叫你幾次了,你早點出來,也許心情早就好了。”
仇迅彈了下菸灰,那動作,長指甲準確地點了兩下,力度正好還有美感,和樑依依的一模一樣。
高宏再次看直了眼,“你們倆這動作也好一致。”
仇迅瞥了他一眼,有些風月場裡中人看良家婦男的樣,說他上不得檯面吧,他其實也是經歷的少,這種男人,隔着三米仇迅都知道,他不常在外面玩。
樑依依的手從腰上摟上她,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仇迅知道這訊號,請人家幫辦事,多少給點面子。
樑依依對高宏說:“我們倆認識之後,一見如故,有次特別研究了兩天,怎麼拿着煙最好看,怎麼彈菸灰最好看……”
高宏聽她這樣說,是解釋的意思,立刻覺得樑依依對自己的善意和親切。
他說:“難怪夾着煙那麼好看。”
樑依依笑,按掉了煙,對他說:“迅迅想喝烈的。咱們改喝威士忌吧?”
她要什麼,還是商量的語氣,那簡直令人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高宏毫不猶豫站了起來,“我去。”
看到人出去。
仇迅按掉了自己的香菸,又拿出一根,“你怎麼找個這樣的,一看就拿不出手。”
“他老實了點罷了。”樑依依說,“他爸媽都是大學教授,家境還可以,當然比不上某些人……”她的聲音冷了下來,“但是他一直喜歡我,這些年,電話,電郵,從來沒有斷過。比某些人強多了。”
仇迅點頭,“反正玩完咱們就回去了。這樣的也沒什麼。”
樑依依靠向她,低聲說:“我不喜歡和沒感情的男人上牀,這種至少他對我有情分。做那事的時候,對我更體貼。”
仇迅吐出一口煙,想了想說,“這樣消耗了你們倆五年的交情,回頭你走了,他放不開纏着你怎麼辦?”
“不會,我和他說清楚就行。再說,就算真的放不開也沒什麼,吊着唄,大家離那麼遠。”她伸手纏上仇迅,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已經半年了,我算是夠意思,陪着你吃齋唸佛。你說做朋友做到我這份上,你夠本了吧。”
仇迅笑起來,從那次被林赫羞辱,她去玩的心思就被沖淡了。這半年,她們倆睡覺都是一個人,那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她說,“那今晚把酒店讓給你,等會我回家去住。”
“一個人嗎?”樑依依媚聲媚氣地問。
仇迅側頭看她,左手勾了下她的下巴,“這地方的男人太差,我看不上,要不叫上你那個,咱們玩點新鮮的。”
樑依依的眼神滯了滯,知道迅迅在開玩笑,她搖頭說,“這個不行,不能讓男人破壞咱們倆的友情。”她說完又補充,“何況一直有個技術性的問題我沒有想通?”
“什麼技術性問題。”仇迅彈了彈菸灰,把她推開,太沉了,總壓着自己。
樑依依說,“你說一男兩女,中途到底要不要換套子?我聽說好多男人不換,不怕得病嗎?”
仇迅剛剛是隨口一說,她也沒有想過,真的思量了一下,她抽了口煙,沒有笑容地說:“以後記得只能一女兩男。”
樑依依端起酒杯,悲壯地和她碰了一下,“從生孩子的角度上,男人說自己是茶壺,女人是茶杯。其實換個角度,如果只*,他們才應該是茶杯。我們這茶壺,可以同時配好幾個。”
仇迅終於被煙嗆了,“這煙沒法抽了。”按滅了煙,剛剛的故作姿態一掃而空,兩人笑成一團。
作爲真實的家世,背景,完全不同的女孩子,可以做到好友,不是完全的沒有理由。
高宏進來的時候,她們倆還在笑,高宏看侍應放下酒,坐在樑依依身邊說:“他們來了。”
樑依依眼睛微微一眯,端起侍應剛剛倒的酒,一口乾了,火熱衝下喉嚨,她把仇迅的遞給她,“外面有個有意思的人,你猜猜是誰?”
仇迅晃了晃威士忌的杯子,覺得這兒的杯子真不好看,她問:“誰?”
樑依依笑着說,“這人呀,你可能不認識。可是他女朋友,你半點不陌生。就是你回美國後告訴我,林赫生日上面惹的大家都恨她的那個,葉霓。”
“她的男朋友?怎麼來這種地方玩?”仇迅見過葉霓,遠的近的都好,覺得她男朋友,應該是挺有檔次的人。
樑依依說,“有點興趣了嗎?”她又喝了口酒,捂着嘴笑。
仇迅說:“這地方是他開的嗎?”她自以爲這個一個比較靠譜的答案。
卻見樑依依還是搖頭,外面音樂越發鬧騰,她靠近仇迅說,“最有意思的地方是,林赫現在癡迷人家的女朋友,也就是葉霓,寧可偷偷摸摸當小三,也無怨無悔。這次,你該更有興趣了吧?”
仇迅只覺一陣酒氣上涌,化成羞憤,頂在她的胸口,令她疼的緩不過氣。
樑依依一指身後的高宏,“不信讓高宏給你講講。”
高宏說:“這事在海景城不是秘密了,圈裡面的人都知道,我們是財經雜誌。所以這方面的消息更敏感。葉小姐的成功完全是因爲背後有林先生,她之前走入地產圈,蓋的項目都是非法的。因爲靠上了林先生,才把項目得以做了下來。後來她纔有機會成立第三方質保的公司,以至於後來林先生乾脆合併了她們公司,替她們在海外上了市。”
樑依依冷笑着說:“沒有巨大的財力物力支撐,也敢海外上市?林赫真捨得給她下本錢。誰不知道,現在海外上市就是賠本賺吆喝。”
高宏說:“確實是這樣,金葉本身有潛力,但是也不知道有潛力到這種程度。所以後來業內人都猜,是林先生對她動了情。”
“那她爲什麼不和男朋友分手?難道她男朋友比林赫還厲害?”
“葉小姐應該愛的還是自己的男朋友”高宏說,“因爲她讓林先生出面,聯合了本地三大地產商,一起收了她男朋友家的那些地,搞大型開發。你也知道,內行看到這種項目都是先算賬。我們都覺得這生意利潤不大。但這樣倒貼,真是一個對一個在比誠意了。”
“什麼叫一個比一個?”仇迅不明白。
高宏就笑了,很內行的語氣說道:“莊殊先生,就是中殊國際的董事會主席,也喜歡葉小姐。他和林先生這鬥了一年了,業內人都知道。真是幾次過手,次次都有趣。”
樑依依仰頭,乾了杯裡面的酒,威士忌烈性,她平時也喝的少,聽到林赫莊殊都追那一個女孩,她的心裡面真真和有蟲子咬一般。
仇迅也沉默,她知道樑依依和林赫有過節。
林赫喜歡的女人,還這麼寵着……實在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就聽高宏又說:“不過葉小姐這幾個月都沒有在海景城,她們公司有外城市的項目,她們公司現在被林氏控股,林先生派了好幾個人去她們公司,這邊的事情,一直在幫她管。他們倆工作上配合的不錯。”
仇迅看着他,她們家也是林氏控股的,但聽說,林氏拒絕派人去,一個人也沒有給他們。
高宏看樑依依連喝了幾杯,連忙擡手攔她,柔聲勸她,“這酒勁大,小心等會上頭。”
迅迅看去他,說到專業頭頭是道,可是感情上卻看不出眉高眼低,還關心人家是不是喝多了,換做別的男人,不是應該陪着喝嗎?果然一遇上愛情人就成了瞎子。
那她自己呢?
到底是爲了什麼回來?爲了和林赫解釋,還是爲了別的。爲什麼他一句話,她要耿耿於懷成這樣,一個自己都不敢問自己的答案。
在知道他爲一個別的女人付出那多之後,此時她心裡只有一個感覺:
妒忌,
妒忌,
還是妒忌!
原來她喜歡上了他。
明明當初只想過要上他的。每上一個男人,征服的快樂……現在都去了哪裡。她拿起煙來,終於明白樑依依所說的,天大的好處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