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桐這一覺睡的特別不安穩,她總是睡睡醒醒,只要稍微動一下,身體就痠疼的厲害,嗓子就更不用說了。
“桐桐,喝點水再睡。”生怕桐桐醒來嗓子會啞,凌子拓總每隔兩個小時會喂她幾口水。
好不容易睡了會兒,又被吵醒,凌子桐怒了,擡起痠軟的胳膊,無力往空中揮去,嘴裡喊着:“別吵。”
啪——
皮肉接觸的輕微脆響。
她打了凌子拓。
這個認知讓還在迷糊的凌子桐徹底清醒過來。
凌子拓是爲她好,她不領情,甚至還動手,凌子桐有些心虛,她不敢想象凌子拓失望的臉,薄被下,凌子桐手悄悄握緊,她慢慢地睜開一隻眼,想先偷覷一下上頭的人。
“呵——”被這麼可愛的表情逗樂,凌子拓本就沒生氣,這丫頭昨天是被自己折騰慘了,能忍到現在才爆發也是出乎凌子拓的預料。
已經被發現,凌子桐索性大方地睜開眼,朝上方的人抱怨:“我好睏,誰讓你總是吵我,而且身體還特別——”
說到這裡,凌子桐突然頓住,她睜大眼,之前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腦中迴盪,那些羞人的畫面讓她臉逐漸爆紅,凌子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跟凌子拓之前已經將該做的都做了。
凌子桐羞澀的心情也就一閃而過,心底更多的卻是得償所願後的喜悅,她伸出光裸的手臂,朝凌子拓招手。
不知這丫頭又想做什麼,凌子拓放下杯子,擦掉手背上的水漬,這才湊過去,看着鎖骨上的紅痕,瞳孔微縮,聲音暗啞:“怎麼了?”
雙手抱住凌子拓的脖頸,鼻尖抵住他的鼻尖,“嘻嘻,真好。”
凌子拓終於是她的了。
並沒有羞澀膽怯,有的只是直抒胸臆的高興,這讓本來還有些擔憂的凌子拓放下心來,心中越發柔軟,他嘆道:“傻丫頭。”
“躺好,我再倒杯水過來。”凌子拓將人蓋的嚴嚴實實的,才起身,準備再倒一杯溫水過來。
“好。”凌子桐這才意識到自己喪失的確沙啞粗噶,她點點頭。
凌子拓很快回來,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將人連帶着被子抱起來,水杯遞到她嘴邊,看着凌子桐迫不及待地張口,他將水杯拿離一點,叮囑:“慢點,別嗆着。”
“知道,知道,我渴死了。”也不知有沒有將凌子拓的話聽進去,反正先答應了再說。
一杯水很快見了底,不缺水的時候不知道,一旦渴的厲害才發覺即便是白開水,那也跟甘泉似的,一口氣喝完後,凌子桐好爽地喝一聲:“再來一杯。”
因爲剛醒來的原因,原本細白的精緻小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胭脂,讓本就精美的五官平添一份豔麗,以往純淨的大眼此刻滿含媚意,一言一行都帶着說不出的韻味,紅脣還未消腫,剛纔喝了水,看着水潤光澤,凌子拓手不受控制地收緊,手中杯子發出咔嚓聲響。
凌子桐疑惑地擡頭:“怎麼了?”
凌子拓將懷中的人放下,淡定地起身,回道:“沒事,我再給你倒杯水。”
腳步平穩地往外走,站在門口,隨意將已經碎了的茶杯仍在草地最深處,然後重新找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茶杯,再倒一杯水過來。
等喝完第二杯,凌子桐纔像活過來一樣,她再次連人帶被子被抱在懷中,凌子桐這纔有時間打量周圍。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木房子,房間不大,只放得下一張牀,一個正方形小桌子,以及兩個小凳子,房間只有一個小窗戶,開的高,凌子桐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凌子桐往門口看去,入目則是一片綠色。
青草地?
她記得天冷之前,所見過的草地都泛着枯黃,並不如現在這樣鮮嫩欲滴,凌子桐好奇地問:“這是哪裡?沒想到現在還有這麼美好的地方,跟空間的草地差不多。”
說來凌子桐也是迷糊,不過也怪不得她,誰會沒事專門研究綠草呢?
凌子桐說完,擡頭望向凌子拓,等待他的答案。
只見凌子拓嘴角可疑地抽動,眼皮跳動一下,表情尤其奇怪。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凌子桐很少見凌子拓這麼個詭異表情,她有些擔心。
“桐桐,你對這裡當真沒有印象?”沒回答凌子桐的問題,他低頭問。
目光再次調向門外,綠油油的草地,看着的確似曾相識,而且空氣中還流淌着一股青草芳香,這是空間之外不曾聞到過的。
“但是這裡不可能是空間啊,空間根本沒有木房子,再說,你也不能進空間。”這纔是凌子桐納悶的地方。
凌子拓並沒有給出答案,有時候,真想需要自己尋找到纔會有更大的驚喜,凌子拓將人放下,從牀尾拿過來乾淨的衣服,說:“起來,我們出去看看。”
身上乾淨清爽,想必凌子拓已經幫她清理過,該做的都做了,這會兒也沒什麼好扭捏的,凌子桐大方地掀開被子,說:“我自己能穿。”
“你確定?”並沒阻止凌子桐的動作,凌子拓只好笑地挑眉看着。
嘶——
凌子桐都能聽到骨頭再咯吱咯吱的響,如果不是身旁有凌子拓,她一定要以爲自己是被打斷了全身骨頭再重裝,別說穿衣服,她連拿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怪不得書上老說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這可不就是嗎?
凌子桐咬牙低吼:“凌子拓,你到底折騰多久?”
對凌子桐的懊惱不以爲意,凌子拓反倒認真地思索起來,之後才肯定地回答:“一共不到四個小時。”
“什麼?”凌子桐眼睛直瞪向某處,大眼中流露的完全是見鬼的表情。
側了一下身體,避開凌子桐的視線,倒不是不願被看,而是凌子拓確定桐桐已經不能再操勞了,他清了清嗓子,正經地說:“如果桐桐不相信,找個時間我們驗證一下。”
“凌子拓,你給我出去!”徹底火了,這一次她都不知要養多少天,再來一次,她鐵定死翹。
見那雙貓眼冒着火氣,凌子桐知道這回是真的做的過分了,他上前,好聲好氣地說:“桐桐乖,讓我給你穿。”
“不要。”很決絕的拒絕。
“桐桐不想早點去看看外頭?”凌子拓拋出誘餌。
說不好奇是假的,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不親眼看看還是難以相信,她思量片刻,放下衣服,一副給你機會的高傲表情:“好吧,準你幫忙了。”
如果小臉不是那麼紅,眼神不那麼漂移,凌子拓就要以爲她這是目空一切的,讓人不喜的人了。
凌子桐如今的小模樣只會讓他覺得可愛可親罷了。
不再逗弄她,凌子拓從內到外,一件一件替她穿好衣服。
雖然沒跟凌子拓對視,但那兩道始終盯在她身上的目光讓凌子桐無所適從,還有不知無意還是故意滑過自己身上的溫熱手指,所到之處,凌子桐皮膚一陣戰慄。
從沒覺得時間過的如此慢,她感覺剛被水潤過的嗓子再次乾燥,喉嚨不自覺動了動。
“桐桐,這在誘惑我?”熱氣撲面而來,凌子拓聲音充滿危險。
“胡說什麼,你如果不快點,我自己動手了。”凌子桐紅着臉說。
“呵呵呵——”饜足後的男人總喜歡逗弄眼前這小東西,拉上外套拉鍊,凌子拓一手穿過她的膝蓋彎,一手摟過她的背,將人打橫抱起來。
已經被抱習慣了,凌子桐沒有任何不適,還不等兩人走到門口,她脖子已經伸了出去,當凌子拓一腳踏出房門時,凌子桐驚呼起來。
“我們真的在空間?”放眼望去,滿眼綠色,不遠處有雪白的羊羣點綴在綠色當中,奶牛偶爾擡頭,看過來一眼,再繼續低頭吃草,彷彿這兩人不是憑空出現,本來就該呆在這邊一樣。
“哥哥,你什麼時候能進來的?”凌子桐顧不得渾身痠疼,她雙手攬住凌子拓,水眸笑成了月牙狀,看起來極其喜悅。
凌子拓在凌子桐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惹得凌子桐剛恢復的臉色再次燒起來。
不過羞澀沒有好奇來的強烈,她指揮抱着自己的人:“哥哥,往前走幾步。”
現在是自家寶貝說什麼就是什麼,凌子拓按着凌子桐的指示往前走了一句。
“轉過去。”凌子桐又拍拍他的肩膀。
兩人又轉過身。
看着近在眼前的簡易木房子,凌子桐感嘆一句:“多了一個哥哥,感覺空間又大了許多,真是——太好了!”
說完,低頭,在凌子拓臉上重重親一下,咯咯笑聲飄蕩在安靜的空間,被寂靜的空間添了許多活力。
凌子拓最喜歡凌子桐的笑顏,他想看看自家寶貝臉上狂喜的表情,凌子拓笑道:“哥哥還有驚喜給你。”
“什麼驚喜?”凌子桐雙眸亮晶晶地看着凌子拓。
凌子拓但笑不語,心中卻默唸一句,兩人面前突兀地多出一個藤椅,然後又多出一張桌子,桌上最後甚至出現一個凌子桐熟悉的食盒。
凌子桐確定自己並沒有使用異能,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凌子拓做的。
“桐桐,我們共用空間異能。”凌子拓看着已經傻掉的丫頭,淡聲總結道。
驚喜衝擊着凌子桐整個身心,她咧開嘴,眼淚卻抑制不住爬滿臉龐。
看的凌子拓一陣心疼,他低聲詢問:“爲什麼哭?”
“我沒哭,我這是喜極而泣。”凌子桐抹掉眼淚,笑道。
“恩,哥哥也很高興。”凌子拓強調說:“是從沒有過的高興。”
“很好,非常好,我也是從沒有過的高興。”凌子桐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擔心凌子拓看着着急,她使勁往凌子拓頸間蹭,將眼淚悉數擦在凌子拓的肩頭。
看着凌子桐再次‘喜極而泣’,凌子拓無奈搖頭,他抱着凌子桐往前走幾步,將她放在藤椅上,自己則打開食盒,說:“你睡了十多個小時,這會兒該餓了吧,這裡有你喜歡的魚片粥。”
“好。”凌子桐早就覺得餓了,剛纔太過驚喜反倒是忘記了餓,這會兒凌子拓提及,她肚子適時地咕嚕嚕響起。
凌子拓從第二層端出一個封閉好的碗,最底下一層端出一小碟精緻的小菜,試了試溫度,正好下口,舀一勺子,遞到凌子桐嘴邊。
看着魚片粥送到眼前,雪白的魚片鮮香滑嫩,凌子桐張嘴,嘴巴已經碰到魚片粥,她眼睛再次睜大,一把揮開凌子拓的手,魚片粥灑落在她身上,並沒理會身上的污漬,凌子桐急切地拿起凌子拓的手腕,眼睛瞪着上頭的時間,紅脣顫抖地吐出幾個字:“哥哥,你,你說,我,我睡了多久?”
凌子拓也去看時間,想了想,肯定地回答:“確切地說,桐桐睡了十個小時臨四十五分鐘。”
十個多小時,加上四個小時,那都快十五個小時了,也就是說她早就過了喪屍毒發作的時間。
“我,我是不是沒事了?”凌子桐彷彿用盡了所有力氣才問出這麼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
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期待的語氣都讓凌子拓心疼,他放下碗,將人摟住,動容地說:“沒錯,桐桐已經沒事了,現在我們都好好的。”
我們都好好的。
一天時間,凌子桐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忽高忽低,不管如何,現在她好好的,凌子拓也不會跟着殉葬,而且還能進空間,凌子桐不哭了,她問:“哥哥,你說我們這是不是叫因禍得福?”
“是因禍得福。”連凌子拓都承認,今天的一切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
心中一塊大石頭放下,如果不是身體還無法動彈,她一定要圍着空間跑一圈,吼兩嗓子,以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凌子桐又看向手背,尋找被狗爪子抓破的那一處,可兩隻手背均是光滑細白,她左看右看,怎麼也尋不着傷口。
“哥哥,我手上的傷呢?你給我上了藥?”雖是這麼問,凌子桐心裡清楚,任何靈丹妙藥也不可能讓她的傷口在十多個小時之內完全消失,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當時被狗爪的時候,手背一陣刺痛,她知道傷的挺深,這就更不可能痊癒了。
如果不是凌子拓此刻能自由出入空間,她都要以爲外頭的一幕是自己的想象了。
這一點凌子拓早就發現,在他理智清醒之前,他替桐桐洗了澡,剛準備替她上藥時,卻找不到傷口,這事不是壞事,凌子拓只暗暗記在心裡,也忘了跟凌子桐說。
“哥哥並沒有替桐桐上藥,桐桐手背上的傷口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癒合了,或者桐桐體質特殊。”凌子拓說。
凌子桐一手摸索着之前受傷的地方,思緒逐漸飄遠,想到什麼,她眉頭漸漸攏起,然後擡頭,對凌子拓說:“沒有,哥哥,我體質不特殊。”
見凌子拓洗耳恭聽的模樣,凌子桐繼續說:“哥哥你還記得我一個月前幫助龔叔做飯嗎?”
凌子拓點頭。
“我還幫着龔叔切菜,結果不小心切到手指頭,傷口不大,但也流血了。”凌子桐仔細尋找,終於在左手食指一側找到一個細小的幾乎看不出來的,一道極淡的疤痕,凌子桐點着那處,說:“就這邊,哥哥你仔細看,有傷痕。”
如果體質特殊,不可能留下傷痕。
凌子拓湊近,果然看到手指側面幾乎看不到的痕跡,他食指在那點傷處來回滑動,試探着說:“也許桐桐是後來纔有。”
這個問題她必須要立即得到答案,否則她無法安心,她眼睛轉了轉,突然哎呦一聲。
“桐桐怎麼了?”凌子拓收回落在她手指上的眼神,問。
“哥哥,我小腿突然抽筋了,好疼,你給我捏捏。”凌子桐秀眉蹙緊,牙齒咬住下脣,樣子有些隱忍。
凌子拓哪裡還會想其他,他立即蹲下身體,小心揉捏她的小腿。
“左腿,往上,對,就那邊。”凌子桐一邊不停地指示,手上同時多出一把匕首,她毫不猶豫地用匕首劃破掌心。
激痛讓她眨眨眼,倒吸一口冷氣。
感覺到不對勁,凌子拓擡起頭,一眼看見凌子桐手上染血的匕首,他漆黑的眼睛直視凌子桐,裡面翻滾着怒火,手更快一步捏住凌子桐的手腕,凌子桐手上的匕首落在草地上,薄脣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你做什麼?”
“哥哥,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我體質特殊。”凌子桐知道自己讓凌子拓心疼了,但這是最好的辦法,她必須這麼做。
“要檢驗體質非得開這麼大一個口子?那要不要直接將手砍掉?”凌子拓的聲音低沉陰翳,不悅地轉開臉。
如果不是桐桐身體已經不適,今天她絕對免不了一頓打了。
凌子桐拿開手,討好地往凌子拓身邊湊,她笑道:“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一時失手,用多了力氣。”
這麼嬉皮笑臉的模樣根本不是認錯態度,凌子拓怒火不降反升,他撿起地上的匕首,快速在自己手心,凌子桐受傷的同一個地方深深劃過。
比凌子桐手上的冒出的鮮血要多得多。
“凌子拓,你在做什麼?賭氣也不該這樣吧?”凌子桐着急地喊。
凌子拓冷聲說:“你也知道着急?你現在的心情就是我剛纔的心情。”
凌子桐啞聲了,她能怎麼說?將心比心,她這回是真的知道自己做的過了,凌子桐牽起凌子拓的手,囁嚅道:“我知道了,以後再不這麼做了,哥哥,你的傷口深,我給你上藥。”
在空間使用精神力取東西更方便,也更省力,很快,桌上多了一個幾瓶藥。
執起凌子拓的手,凌子桐就要替他上藥。
“先處理你自己的。”凌子拓收回手。
“好。”這時候不能再拒絕,凌子桐乖巧地應聲。
凌子拓的傷口已經被血液覆蓋,看着極其駭人,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利索地給凌子桐傷口消毒,上藥,再用紗布裹上。
動作利索輕巧,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
在凌子拓處理她手上傷口的過程中,凌子桐一聲沒吱,直到手心的疼痛逐漸消失,她才捧着凌子拓的手,心疼地說:“哥哥,我給你上藥。”
凌子拓沒回答,但也沒收回手。
這就是同意了。
凌子桐拿過消毒棉籤,小心擦乾淨上面的血跡,擦着擦着,凌子桐驚訝了:“咦?不對啊。”
順着凌子桐的視線,凌子拓看到血跡之下的手掌心竟然完好無損,他挑眉,似乎想到什麼。
耳旁是凌子桐快要衝破雲霄的叫聲:“哥哥,原來是你,是你體質特殊,傷口能不藥而癒,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治癒系異能?”
凌子拓有這麼一個神奇的異能,這可是比她自己有了都高興,凌子桐抱住他的手,連連說:“太好了,哥哥,你可不知道,這治癒系異能可是億分之一的可能,恐怕全世界也沒兩個,竟然有哥哥一個,呵呵呵,哥哥,這纔是真的因禍得福。”
捧着凌子拓的手都在顫抖,沒辦法,高興的。
“哦,對了,哥哥,你這個異能可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奇蹟珍貴的異能會讓人羨慕嫉妒恨的,誰也不能告訴。”說完,還重重握了一下凌子拓的手。
大概用力太大,她手心剛處理好的傷口抽疼一下。
這疼痛讓凌子桐恍然回神,她看着自己手心的傷口,又看看凌子拓沒有任何痕跡地手心,疑惑地說:“我沒自愈能力,也就是說我其實沒中喪屍毒?”
“不一定。”凌子拓出乎意料地給出一個答案。
“爲什麼?”
“因爲桐桐接受了我的東西,有癒合能力也不無可能。”凌子拓若有所指地說。
至於那東西是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凌子桐有些臉紅。
凌子拓沒有這麼輕易放過她,他起身,坐在凌子桐旁邊,說:“還有一個辦法能檢測一下我的治癒異能是否對你有用。”
“什麼辦法?”凌子桐傻乎乎地擡頭。
紅脣下一刻被吻住,靈舌探出,吸允舔弄,口齒交錯中,兩人自然唾液相融。
本來只是想檢測一下,但碰觸到對方,那種深入心靈的顫動讓兩人慾罷不能,凌子桐熱情迴應,兩人陷入忘我情緒中。
等分開時,凌子桐無力地靠在凌子拓身上,小口喘着氣,任由凌子拓解開她手上的紗布。
“果然如此。”當看到凌子桐手心上的傷口以可見的速度癒合時,凌子拓輕聲說。
低頭朝自己手上看,此刻她的手心哪裡還有剛纔猙獰的傷處?
“神奇,太神奇。”已經沒有別的語言來表達她的心情,凌子桐只找出這麼兩個字來。
突然坐起身,凌子桐揪住眼前之人的衣襟,因爲剛纔的投入而變得溼漉漉的大眼含着利劍,望進凌子拓眼中,凌子桐狠聲說:“給我記好了,這種辦法只能用在我的身上,否則——哼。”
“吃醋了?”摸着她柔軟的發頂,凌子拓笑容溫和。
“你說呢?”翻了個白眼,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明。
對凌子拓,她壓根不用掩藏,喜歡就是喜歡,心疼即是心疼,當然,吃醋那就吃醋了,這種近距離接觸的辦法只能,而且必須只用在她身上。
心情很愉悅,凌子拓也直接答應:“好。”
高高懸起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心情一放鬆,另外的問題又來了。
咕嚕嚕——
極喜的表情立時僵硬在臉上,凌子桐眼睛瞄着桌上的粥,捂着肚子,故作可憐地說:“好餓。”
“誰讓你將粥打翻了,再餓也得換身衣服再吃。”說完,不由分說地再次將人抱進木屋。
這麼一耽誤,等兩人都吃了飯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胃裡有溫熱易消化的食物,凌子桐覺得渾身又有了力氣,她起身,在凌子拓的攙扶下,巡視着再次擴大的空間,一邊喋喋不休地計劃着這邊該種些什麼,那邊該養些什麼。
反正現在空間多了一個凌子拓,什麼重活累活都可以放手給他幹。
那嚴肅的小模樣怎麼看怎麼像個管家婆,不管凌子桐說什麼,他只是點頭,眼中縱容寵溺無法掩飾。
等身上力氣再恢復一些,凌子桐才說:“外面情況怎麼樣了?小花它們呢?”
“不知道。”
那時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桐桐身上,別說外頭的小花,就是自己能突然進空間都沒引起他任何情緒波動,他只想死在桐桐身上。
若角色換一下,凌子桐知道她一定也會跟凌子拓一樣,所以,凌子桐並沒有失望,她只說:“那我們出去看看,小花它們肯定得擔心了。”
“好。”
從哪裡消失,自然要從哪裡出現。
兩人再次出現在越野車內。
車內的青草芳香還未散去,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發生的一切,凌子桐清了清嗓子,連忙打開車門:“哥哥,我們去找找小花。”
凌子拓悶笑,擔心再惹的她炸毛,只跟着點頭:“好。”
在車內太過緊張,壓根沒注意到外面,當凌子拓打開車門時,守在門口的小花顛顛的過來了,熱情地撲過來,如果不是身後有車子,這一下凌子桐就得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明明才十多個小時,小花覺得像是隔了一輩子一樣,凌子拓跟凌子桐消失之前,小花分明感覺到圍繞在兩人周身的絕望跟恐慌。它雖不能言,但心情照樣受到影響,順着凌子桐跟凌子拓留下的氣味,它一直追到車子旁,敲了好幾次窗戶,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小花有些慌張,但又無法從別處聞到凌子拓跟凌子桐的味道,它只能守在這裡。
這一守就是十多個小時,害怕凌子拓跟凌子桐出現時看不到它,十多個小時裡小花硬是不吃不喝,連小便都憋着沒找地方解決。
凌子桐重新出現,這對小花簡直就是個晴天,它自然高興的無以復加。
金毛要沉穩的多,但淺褐色眼中的激動還是沒逃過凌子桐的眼睛。
跟凌子桐對視一眼後,金毛轉身,領着狗羣離開。
它的狗羣傷害了凌子桐,想必那個護着凌子桐的人不會允許它們再跟着。
“金毛,你去哪?”金毛走的太決絕,凌子桐覺察出,她高聲問。
金毛轉頭,深深看了眼凌子桐,而後再擡腳離開。
凌子桐捏着小花肥厚的下巴,將它的頭轉向金毛,說道:“小花,去,將金毛攔下來。”
嗷嗚——
雖然小花跟金毛大多數時候都不對盤,但真少了這個一個對手,小花覺得自己會很孤獨的,它自是不願金毛離開。
撒開蹄子往金毛追過去,小花很快越過金毛,然後身體一轉,橫擋在金毛跟前,朝金毛昂着下巴,吼間呼呼的喘着氣。
金毛停腳,並不如之前一樣,極容易被激怒,它後腿一步,站定,瞥了眼小花,對小花的無理取鬧十分的漠視。
它們身後,凌子拓已經下車,將站不穩的人兒攬靠在他胸前。
“哥哥,扶我過去。”凌子桐抓住凌子拓的衣袖說。
兩人往狗羣走去。
路上,凌子桐看着小花繼續朝金毛哼唧哼唧,模樣怎麼看怎麼欠揍。
忽然想起前天的事。
“哥哥,那天凌晨,小花跟金毛打了一架,那會兒小花身上好像也受了傷,現在想想,這金毛嘴裡跟爪子上肯定也就喪屍毒,小花現在無事,是不是喪屍毒對動物的影響要比人小些。”
說沒影響也不是,狗羣變異了也不少。
“應該是。”凌子拓說。
他又想到了植物,基地小樹林裡的那棵樹根本沒接觸到喪屍,那麼動物跟植物的變異也可能跟太陽風暴有直接的關係。
“如此的話,以後就可以放小花殺喪屍了。”凌子桐說。
小花的戰鬥力不輸給一個普通人,對他們幫助不會小。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金毛跟前。
被凌子拓殺了一隻,之後發生什麼事兩人並不知情,總之,現在金毛身後跟着的狗數量只剩下七隻,加上金毛也才八隻。
凌子桐鬆開凌子拓的手,走到金毛面前,看着金毛的眼睛,問:“金毛,你恨我?”
因爲她,凌子拓才殺了它一個同伴。
汪汪汪——
“我恨你。”凌子桐翻譯道。
自動翻譯完,凌子桐一臉沮喪,她苦着臉問:“金毛,你真的恨我?恨我到都不想見我?”
凌子拓滿頭黑線,這丫頭在哪學的這些話?
金毛狗嘴很明顯抽了抽。
汪汪汪——
這聲音聽着都有點扭曲。
凌子桐一喜,又翻譯說:“不恨我?”
金毛不叫了。
凌子桐心中小人優雅地豎了一個剪刀手。
臉上卻是一本正經:“既然不恨我,爲什麼要走?既然我們之前已經達成協議,我們就是同伴,像你這種拋棄同伴的做法是要被譴責的,你作爲一個狗老大,難道想做個出爾反爾的小人——狗?”
汪汪汪——
金毛人性化地擡起一隻爪子,捂住自己的狗臉,無奈,狗爪子太小,金毛只捂得住自己一隻眼睛。
凌子桐一怔,既然笑的天賦後仰。
“哈哈哈——”她眼淚都笑了出來,凌子拓快步過去,扶着她,防止她摔過去。
“金毛好可愛,哈哈哈,我忍不住了,怎麼就這麼可愛呢!”凌子桐更捨不得金毛走了。
凌子桐這邊動之以情,凌子拓跟着曉之以理。
他跟金毛對視,分析現在的情況:“加上你,你們一共八隻,這一個村莊一兩千人,其中喪屍起碼六七百,我們過來殺了一百多,走了多數,但我敢保證,你們走不下多遠,就會有喪屍找上,到時你確定你能護得住它們?”
這個‘它們’指的是金毛身後的七隻狗。
“再有,這一路你應該看得出來,能吃的除了糧食沒有別的,而沒經過加工的糧食你能吃?”
言下之意,除了吃堅硬的稻穀小麥,你們就等着餓死吧。
金毛垂頭,像是在考慮凌子拓的話。
凌子桐知道金毛需要一個臺階,她走上前,摸着金毛不算太軟的毛,笑道:“就這麼說定了,你還是我們的成員。”
小花的表現更是直接,它蹄子一甩,撞了過去。
金毛被撞一個踉蹌,扯着嗓子汪汪叫。
噗——
凌子桐跟凌子拓往後退去,將空間留給能交流的金毛跟小花,以及金毛身後的同伴。
能躲得過喪屍毒的侵蝕,而且在喪屍犬嘴下逃生的狗都不會簡單,它們雖然沒有跟金毛一樣成爲異能犬,但到底也比普通的狗智商高些,那幾只覺察出凌子桐他們的善意,小花這麼一攪和,其他幾種也衝上來,一豹子,八隻狗鬧成一團。
凌子桐嘖嘖有聲:“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如果讓人看見豹子跟狗能和平相處,哥哥,你說這是不是一道奇景?”
“是。”
又解決一個問題,那麼,還剩下最後一個。
“哥哥,我記得你讓邢珏那些下屬自己關在車內?現在他們的車內?”凌子桐眼神四處搜尋,沒發現那輛拉風的加長車。
“跑了。”只有這麼一個原因。
以刑家那些人的能力,給他們十多個小時,跑了也極有可能。
“算是便宜他們了。”凌子桐還是有些不甘心。
所謂斬草要除根,凌子拓傷了邢珏,以邢珏的驕傲,她一定會將對哥哥的習慣變成恨,邢珏不是錢佳佳她們,光有那狠毒的心,沒那麼大害人的本事,邢珏要手段有手段,要人脈有人脈,最怕的就是他們暗箭傷人,與其到時被暗算,倒不如先發制人。
至於殺人什麼的,要保護哥哥跟自保,殺了就殺了。
“放心,以她的心思,這個仇她不可能吞下,她自然會找上門來,到時候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凌子拓沒有想那麼多,事情已經發生,他從不後悔跟懊惱,凌子拓只相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那我們現在去哪?”凌子桐問。
這已經是出來的第三天了,再不回去,龔叔他們得擔心了。
“回去吧。”凌子拓說。
“恩。”
凌子拓扶着凌子桐往車子走去,小花跟金毛在後面跟着,狗的腳步聲雖然輕,但數量多了還是鑽入凌子桐耳中,凌子桐看着身後跟着的小花它們,對凌子拓說:“我有個主意。”
“桐桐是想將它們送進空間?”凌子拓跟凌子桐本就心意相通,很多時候想法出奇的一致,但自從兩人水乳相融後,又共用了空間,這種你中有我的感覺似乎越來越強烈,在凌子桐開口的瞬間凌子拓幾乎已經猜出她的意思來。
“沒錯。”
如果不送進空間,越野車可裝不下這九隻。
“空間內的羊羣跟牛羣呢?”
“那就要麻煩哥哥了,將空間那條河的岸上裝上網子,不讓小花它們過去。”凌子桐早就想好了,牛羣跟羊羣隔着一條河,網一下,在跟金毛以及小花說一句,它們應該能聽得懂。
但凌子拓顯然沒那麼樂觀,他說:“如果我沒看錯,桐桐那些蔬菜水果可是在河這邊?”
原本是一條河隔開羊羣跟蔬菜地,不管將小花跟金毛放在哪一邊,都不是最好的。
“那怎麼辦?”那些蔬菜都是她親手種上的,而且東西全都成熟了,被狗羣糟蹋了實在可惜。
不是沒想過乾脆用網子圍城一個圈,讓小花它們呆在裡面,可這樣凌子桐心中總覺得不舒服,小花它們現在都有智商,凌子桐擔心圍着它們,會傷了它們的自尊。
“直接送進去吧,跟它們講清楚,犯錯就丟掉。”凌子拓最後一錘定音。
也只能這麼做,不過送進去之前,凌子桐從空間挪出來不少西紅柿,遞到金毛面前,十多個小時沒進食,即便是西紅柿,那也是好東西。
不久,九隻全部低頭,啃着西紅柿。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有喜感。
金毛面子薄,凌子桐憋着笑,到底等它們吃完了才撲哧一聲笑出來。
不管它們聽不聽得懂,凌子桐還是很認真地跟它們講了空間的事,勒令它們不能碰蔬菜水果,至於收集好的物資,早已經分類收藏起來。
“小花,金毛,你們互相監督。”凌子桐最後說。
金毛不懂什麼空間,小花卻興奮的很,它齜着牙,十分想念空間的羊羣。
“小花,特別是你,如果讓我看到你欺負羊羣,以後都不準吃肉。”凌子桐雙手環胸手。
嗷嗚——
難道我看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