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鬆的事在凌子桐的心裡投下一抹不大不小的陰影,但這只是凌子桐的感覺,並沒有真憑實據,凌子桐只能將這件事壓在心裡。
不知凌子拓有沒有發覺那孟鬆的奇怪之處,只是回去的路上,凌子拓提醒了凌子桐一句:“以後離這東方不敗隊遠一些。”
這話說到凌子桐的心坎上,她當然沒有不同意之理。
兩人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走另外一條小路,不過是多饒一個彎。
整個基地被劃分爲幾個區域。
最前方是普通倖存者住宅區,往北是西面是凌子拓居住的一類院子,東面就是兩人剛剛纔過來的市場,再往北則是各類娛樂場所,之後是基地領導辦公區,最後纔是專門爲基地領導僻處來的安全住宅。
他們回去是走的娛樂區,末世固然有生存壓力,但一味的緊張對行事非但沒有幫助,反倒會但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基地開設一些不傷大雅的娛樂項目,其中有桌球,有簡易歌廳,還有書館之類的,相較於之前經過的訓練區,這邊娛樂區的人要多一些,壓力太大,說不得什麼時候就得沒命,那就不如趁能享受的時候多享受一些。
這是很多人的想法。
進去這些娛樂場所同樣是要點數的,跟訓練場那邊不同,那邊是按天算,這邊則是按小時算。
除了檯球桌外,其他幾類基本都設置在房間內,凌子拓跟凌子桐沒有什麼興趣,他們正打算經過時,一張桌上正玩的幾個男女伸出檯球杆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凌子桐看着這幾人,沒印象,那就沒有從另一跟凌文耳中聽到過,這種小蝦米可以忽略不計。
兩人停下腳步,不看擋路的幾人。
那幾人看着流裡流氣,眼神別提有多猥瑣,一看便是不入流的角色,即便放在末世前恐怕也是偷雞摸狗之輩,這樣的人凡是有兩下子,都能在這時候翻身。
“呦?這兩位誰啊,長得正是不錯,按說長相這麼出挑的人,我不可能沒見過吧?”拿着檯球杆擋路的一個黑衣夾克的男人問的不懷好意。
他身後的幾人跟着鬨笑,站在他一側的一人附和道:“說來也是,這基地裡凡是長相說得過去的,哪一個見我們峰哥不是扒着上來?看來正如大哥所說,這兩人是新來的。”
男人另一側站着一個長髮,畫的看不清本來面目的女人貼近男人,擡起長腿蹭着男人的身體,嗲嗲地說:“峰哥,人家還在這裡呢?難道這個小丫頭比我還可口嗎?”
話落,轉頭,得意地掃了凌子桐一眼。
男人哈哈大笑,他摟着女人的腰,大聲說道:“放心,你在我心裡可是誰也比不上的。”
那女人滿意了。
至於這男人是不是就她一個女人,女人壓根不放在心上,她只要確保自己的地位就行。
男人嘛,一夫一妻的時候都偷偷養着小三小四,更何況只靠着道德約束的現在,那就跟脫了繮的野馬似的,愛吃哪朵花吃哪朵花。
這種男女之間的交易凌子桐看得多了,可每每遇到還是覺得不舒服,她轉開臉,不看這羣人。
凌子拓將摟着凌子桐,冷聲說:“讓開。”
聲音不大,但卻讓那羣人心頭的熱火撲哧一聲熄滅,那些人只覺得一把鋒利的刀懸在自己頸間,說不定下一刻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就連那被叫峰哥的男人都身體僵硬,手上的球杆啪嗒落地。
清脆響聲召回了他的神智,男人覺得自己在兄弟們面前丟了臉,想找回場子,他回視凌子拓,想說些反駁話,但在接觸到凌子拓漆黑無邊的瞳眸時,卻怎麼張不了嘴。
輕蔑地收回視線,這些蝦米他一手就能捏死。
在大家不加掩飾的懼怕中,凌子桐摟着凌子桐離開。
兩人走下很久,那大哥一把推開懷中的人,對手下一羣人揚手:“走。”
今天他算是徹底丟臉了,在這基地這麼久,除了雄鷹隊,飛龍隊,以及東方不敗隊外,還沒有他不能惹的人,一向橫行的他現在吃了個悶虧,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他得回去跟大哥商量商量。
被推開的男人沒有立即跟上去,她摸着自己姣好的臉,望着凌子拓離開的方向出神。
那個男人真帥,是那些電影明星拍馬都趕不上的,而且氣場尤其強大,即便站在一堆破爛面前,也無損他王者氣勢,這可是真真的發自身心的氣勢,而不是刻意裝出來的。
如果,如果她成了他的女人,哪怕是其中之一,她也願意,這回不爲活下去,只單純的爲了這麼一個男人。
走在前方的凌子拓突然皺了皺鼻子,覺得鼻尖有些癢。
尚且不知道自己的人被盯上的凌子桐有些擔憂地問:“哥哥是不是有些冷?”
“沒有,我很好。”凌子拓抓住凌子桐的手,讓她感受自己手上的溫熱。
娛樂場所西面是一片小樹林,這裡也是前幾天凌子桐跟樑爽過來的地方。
前方沒有路了,凌子桐看着周圍一片茂密的綠色,問自家哥哥:“是從這邊穿過去,還是往回走?”
“直接過去。”凌子拓乾脆利落地說。
很久不見綠色了,基地這片小樹林乍看去還有些扎眼。
深吸一口氣,恩,綠樹清香早已被喪屍惡臭取代,如果仔細看去,尚能發現樹葉早已不復之前的翠綠,上面甚至泛着點點黃斑。
“走吧。”凌子拓當然也發現了這裡的不同尋常,不過這裡離宅子比較近,能省些時間。
兩人相攜走近樹林,這樹林成規整的長方形,起碼有一里長,此刻他們正要經過長方形一角。
穿過這一覺也最多五分鐘時間,可恰恰是這五分鐘,卻發生了一件讓凌子拓跟凌子桐都想不到的事。
兩人前腳踏進小樹林,後腳出現一小隊士兵。
一個聲音說:“就在眼前,快點。”
“快,快點。”
腳步聲越來越近,凌子拓跟凌子桐都聽得清楚,兩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確定跟這些士兵沒有任何衝突,所以,凌子拓跟凌子桐的腳步並沒有停下。
跟上來的一羣人已經看到了凌子拓跟凌子桐,帶頭一個穿迷彩服的男人大喝一聲:“前面的人站住!”
凌子拓跟凌子桐相視一眼,停下腳步。
目前凌子拓還需要在這基地呆一段時間,他跟基地最好不要再起衝突。
那羣一共十一二人,趕上凌子拓跟凌子桐時,紛紛舉起手中的槍,團團將兩人圍住。
“說,你們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不知道這邊是基地的禁區嗎?”那迷彩男人一連串的發問讓凌子拓微微攏起眉心。
凌子拓說:“我怎麼不知道這裡是禁區?”
剛來的時候讓凌一跟凌文分別查探過,如果這邊是禁區,凌文不可能不告訴他。
凌子拓的反駁在迷彩男人耳中聽着就是狡辯,他咔嚓拉開保險栓,冷聲說:“這文件昨天發下來,已經用廣播通知全基地的人了,你不知道?我看你這是在狡辯。”
“來人,將兩人帶走。”那人說。
凌子拓站的筆直,他掃視一圈,將凌子桐護住,直視那迷彩男人,沉聲說:“我看誰敢?”
迷彩男人顯然沒想到凌子拓會明目張膽的跟他對着幹,他怒火赤燒,威脅道:“凡是拘捕的,格殺勿論。”
看樣子,他是打算給凌子拓一個下馬威了。
被凌子拓緊緊護住的凌子桐心情也變得糟糕,這人竟然想殺哥哥,那就是在戳她的心肺,她當然不允許這人如此囂張。
從凌子拓的肘彎中擠出一個腦袋,凌子桐的模樣有些滑稽。
凌子拓本蹙緊的眉頭在看到自家寶貝這麼着急時也舒展開來,凌子拓想將人再按回懷中,凌子桐卻快一步開口:“哥哥,住手。”
凌子拓果真住手,他嘴裡卻不贊同地說:“桐桐,子彈無眼,你老實一些。”
“我知道。”凌子桐總算整個人擠過來,她面對凌子拓,“哥哥,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這麼對你。”
兩人若無旁人的對話並不見絲毫的緊張跟害怕。
迷彩男人眼睛一眯,也不說其他廢話,他道:“快點,抓走。”
“我看誰敢?”凌子桐脆嫩的嗓音聽着並無威懾力。
不過當衆人看到她手中的傢伙時,手心齊齊冒冷汗。
凌子桐手中赫然拿着一個殺傷力極大的手榴彈。
他們都是軍人,還能分辨得出凌子桐手中那東西的真假,就連迷彩男人也不禁有些着急,他質問:“這東西市面上根本不可能有,你又從哪裡得來的?你可知道如果你拉響了它後會有什麼效果?”
“怎麼來的不需要你管,至於它爆炸後的效果,我自然是知道的,畢竟是我的東西。”這手榴彈拿在手裡威脅人可算百試不爽。
凌子桐一隻手拿着手雷,一隻手擒着拉環,只要她抖一下手,大家都得玩完。
他們雖不怕死,但死的這麼默默無聞還真不是他們曾預想過的。
迷彩男人身邊一個看着還算溫和的男人拽了拽迷彩男人的衣袖,小聲說:“武隊,這件事還沒確定,還是先檢查一遍再說。”
這是給迷彩男人一個臺階下。
如果是他一人還好,死了也就死了,現在屬下這麼多,如果因爲這麼一件還沒確定的事就光榮了,那他下了九泉後都沒臉見兄弟們了。
“你們去找找。”最終,那武隊吩咐手邊的兩個士兵。
“是。”
兩人舉槍開始往四周小心巡視,這邊不僅僅是成片樹林,還有一些低矮灌木,兩人一邊走,眼睛不斷看向四周,就在兩人走下沒幾分鐘時,這邊的人突然聽到一陣呼喚。
武隊再派兩人過去:“你們看看去。”
另外兩人順着聲音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沒多久,四人一起回來,四人擡着兩具屍體,一男一女,兩人身上都是不着寸縷。
迷彩男人看到兩人脖子上的勒痕,剛消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燒,他逼近凌子拓,槍抵在凌子拓的額間,大聲問:“這兩人是不是你殺的?”
至於一旁的凌子桐,這還要得益於她精緻稚嫩的臉,讓人無法將她跟殺人犯聯繫在一起。
男人這麼大的怒火併沒有感染到凌子拓,凌子拓平靜地問:“就憑兩具屍體,我在不遠處,那我就是兇手?”
“就是,這樣牽強的理由,一個剛懂事的孩子都不會信。”凌子桐也覺得這件事着實好笑,她歪頭,狀似不經意地問:“不會是你們找不到真正凶手,正好拿我們當替身,好交差吧?”
那迷彩男人古銅色臉上羞臊的紅,事實上,他真是這麼想的。
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兩人,但他真的沒辦法了,大不了到時盡力替兩人周旋,最多讓基地將兩人趕出去,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基地發生這樣的事,領導很着急,命令他三天內找到兇手,而今非但沒找到兇手,反倒又死了兩人,如果此事傳出去,恐怕會在基地倖存者引起恐慌,到時一旦亂起來,死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
介於以上種種原因,他只要違心反駁道:“剛纔這邊只有你們兩人,而你們不遠處就有兩具屍體,你說這事跟你們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嗎?”
凌子拓看了地上兩具屍體一眼,說:“死者面部已經有屍斑,起碼死了五六個小時,我們不過纔到這邊而已。”
“沒有證據,誰都可以這麼說。”迷彩男人看來是要死抓着凌子拓不放了。
“五六個小時小時前我還在基地外頭,難道我有分身術?”凌子拓冷笑。
門口的守衛,以及外區倖存者都是證人。
迷彩男人沒想到凌子拓會有這麼一說,他臉上剛纔還堆積的志在必得這會兒徹底破碎,但一想到就這麼放凌子拓離開他又不甘心,這男人強調:“不管兇手是不是你,你們是離死者最近的,於情於理,都得跟我們走一趟。”
迷彩男人說了這麼多,只有最後一句纔算是有理。
不管任何時候,遇上這種情況,至少需要做個筆錄,這一點即便凌子拓都無法拒絕。
看來這一趟是不走不行了,凌子拓說:“我跟你們去一趟,但是我的家人比較膽小,這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種事情他不希望凌子桐參與。
那十多人抽嘴,還膽小?
試問,一個都能將手榴彈玩那麼轉的丫頭可以用膽小來形容?
不過凌子拓的表情太過認真,如果他不答應此事,恐怕這人寧願來個魚死網破,這麼想着,迷彩男人只好點頭:“好,我的人會送她回去。”
迷彩男人的意思是,護送凌子桐的事就不需要凌子拓操心。
凌子拓直接拒絕:“不可能。”
除非看到凌子桐安全回到宅子,由凌家其他人看着他才能放心。
“你別得寸進尺。”迷彩男人握着槍柄的手收緊,他已經一退再退,在兄弟們面前,他不可能讓自己被踩在腳下。
凌子拓也毫不示弱:“那此事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凌子拓說的雲淡風輕,卻不容人忽視,尤其是凌子桐還適時地揚了揚手中的手榴彈。
如果這麼僵持下去,還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那男人咬牙點頭:“好。”
在凌子拓也滿意的時候,一直不出聲的凌子桐說話了:“你們在談論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要問問我的意見?”
這話不僅是問迷彩男人,也是質問凌子拓。
“桐桐,回去,不要讓哥哥擔心。”對於自家妹妹這麼拖後腿的做法,凌子拓表示有些無力。
凌子桐笑道:“哥哥,你也知道自己會擔心我,那我又何嘗不會擔心你?我不管,要去我們一起,你說過,以後我們一刻也不分開的。”
這已經成爲凌子桐常拿來用的藉口了。
凌子拓卻無法反駁,誰讓這話是他說的呢?
“桐桐,哎——”凌子拓嘆口氣,雙手將凌子桐摟緊,在凌子桐滿心以爲自家哥哥答應她時,凌子拓手逐漸往上挪動,最後停在凌子桐後頸,稍微用力點了一下,凌子桐眼前一黑。
她才知道自己着了哥哥的道,凌子桐齜着牙,踮着腳,用最後一點力氣咬上凌子拓的胸前,然後無力地說了一句:“凌子拓,你給我等着。”
凌子桐徹底陷入黑暗當中。
將人打橫抱起,凌子拓帶頭離開小樹林。
迷彩男人被凌子拓這一動作驚的半晌沒出氣,等凌子拓已經離開,他才感覺到胸口憋悶,男人對之前發現屍體的四個屬下說:“你先帶着他們回去,我隨後就到。”
“是。”
凌家人正等着少爺跟小姐回來用晚飯,結果是終於等來了,但他們沒想到少爺身後還跟着尾巴。
“少爺,小姐怎麼了?”看着小姐在少爺懷中一點動靜都沒有,龔叔心慌起來,手上的碗沒拿住,哐噹一聲落在地上,碎裂成片,碗裡的粥也灑了一地。
凌子拓安撫:“沒事,桐桐只是睡着了,讓她好好睡一覺。”
龔叔鬆口氣,催促道:“也是,小姐一直跟着大家奔波,讓她睡吧,我把小姐的飯留着,等她醒了,再給熱熱。”
“恩。”
凌家其他人可沒龔叔這麼好騙,龔叔沒看到,他們可清楚門口站着的人。
凌子拓抱着凌子桐直接上樓,進了兩人的臥房,小心放置在鋪着天鵝絨的牀上,看着自家寶貝睡覺時還不忘皺緊眉頭,耳邊迴盪着凌子桐剛纔特別狠的話,凌子拓失笑,他將薄被拉到凌子桐的頸間,低頭,薄脣從額頭吻到眼睛,再到鼻尖,最後是想念已久的紅脣。
帶着一股青草般甜香,凌子拓欲罷不能。
隨着親吻的加深,周圍青草香味越發濃郁,凌子拓眼瞳幽深,在失去理智前,他起身,摸索了一陣手下嬌嫩的臉龐,臨走前,空氣中還飄蕩着一句話:“等着我。”
下了樓,除了凌四跟龔小七在大門外守着,龔叔被大家支開,其他人見樓上下來的凌子拓,起身,凌一說:“少爺,我跟你去。”
“不用,誰也不用跟着,你們守好桐桐就行,我很快回來。”凌子拓說。
“可是少爺,那些人不是善茬,不知少爺是怎麼跟他們起衝突的。”凌文問。
凌子拓嘲弄道:“不是善茬又怎樣?想在我手上討便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然後,凌子拓問凌一:“基地昨天發了通知,說小樹林那邊是禁地?”
凌一才記起這麼一件事,他點頭,說:“對不起少爺,我忘記提這件事了。”
凌一沒想到凌子拓跟凌子桐下午會出現在那裡,他說:“文件上雖然沒提及,但我找人問了,好像是樹林那邊連續幾天都有人被殺,基地領導派了幾波人查探,都沒找到兇手,害怕引起基地混亂,上頭的人才將那邊化爲禁地。”
“少爺因爲踏入禁地才被誤會殺人?”凌文問。
“今天又發現兩具屍體,而且全部是頸部有勒痕。”凌子拓說,然後他起身,對凌家人說:“你們都在這邊呆着,小樹林那邊有古怪,都不要過去。”
“是。”
少爺既然這麼說,那就是確定自己會沒事,衆人只能聽令在家裡等消息。
凌子拓跟着那迷彩男人走,其他幾人緊緊盯着凌子拓的背影,生怕他會突然動手。
畢竟凌子拓給他們的感覺太過可怕,讓他們不得不防。
一行人沒有走大路,由那迷彩男人領着,抄近路走,直接穿過娛樂區,到基地管理辦公區。
迷彩男人並沒有直接將凌子拓帶過去見他的直系領導,他先將人帶去辦公區其中一棟樓,每棟樓的樓底下都有兩個持槍守衛,當他們看到迷彩男人時,敬了一個禮,齊聲說:“武隊長。”
“恩。”迷彩男人點頭,然後對那羣屬下說:“你們都下去,等會兒將醫生的檢查報告拿給我。”
“是。”
周圍只剩下那迷彩男人跟凌子拓兩人。
“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迷彩男人直接領着凌子拓去了三樓扶手左邊第二間辦公室,他打開門,凌子拓讓了進去。
裡面並不如凌子拓以爲的那樣,是一間審訊室,這更像是一間辦公室。
事實上,這個時候破案哪裡還有那麼多講究,什麼做筆錄,追查案情,那都是閒的時候才幹的事,那個時候一個案子可以破個好幾年,現在哪有那麼多時間,當時武隊長也不過是隨意找個藉口,想扣住凌子拓罷了。
倒了一杯水,放在凌子拓面前,武隊長說:“這件事是不是跟你們有關係,等會兒就會真相大白,在此之前,我不會將你當個犯人樣關着。”
武隊長這麼說也算是向凌子拓示好。
至於剛纔抱着那點找人當替死鬼的心思早就在看到凌子拓進宅子時徹底被推翻,凌子拓進的那宅子可算是基地最豪華的一間宅子了,誰不知道這間宅子被一個名叫兄弟軍團的隊伍買下?誰又不知道兄弟軍團一點也不好惹?
楊勳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武隊長可不希望自己是下個楊勳。
所以,這次再對上凌子拓,武隊長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合作。
凌子拓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武隊長。
武隊長摸摸鼻子,他知道自己那點心思早就被凌子拓看透了,這也是個直腸子的,他索性直接開口:“實話跟凌隊長說,在不知道凌隊長是兄弟軍團的隊長時,我真的曾想過那凌隊長當個充數的算了,但凌隊長的能耐早已如雷貫耳,之前的事是我錯了,這裡我給凌隊長道歉。”
一上來就實話實說,充分表示出自己的誠意,然後在真誠道歉,這讓人不接受都覺得過意不去。
這就是所謂攻心。
見凌子拓仍舊神色不動,武隊長嘆口氣,自己爲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咂咂嘴,說:“將凌隊長請到這邊來其實也是我的私心。”
“以我多年在部隊打滾的經驗看,凌隊長絕對不是池中之物,所以,我想請凌隊長幫忙。”武隊長說。
凌子拓放下杯子,終於開口:“想讓我幫你找到兇手?”
“的確。”
憑什麼你想抓我就抓我,你想跟我合作就合作?凌子拓可不是那種讓人所以揉捏的人,他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很抱歉,我現在還是嫌疑人,可沒立場跟你合作。”
很少有惹到凌子拓而不付出代價的。
武隊長一頓,沒有開口。
門在這時響起。
武隊長起身往外走,出去時順便帶上了門。
外面的人不知跟武隊長說了什麼,只是他回來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最後,當武隊長站在凌子拓面前時眼波已經恢復平靜,武隊長說:“剛纔我的人已經去基地門口問了,凌隊長的確是今天中午纔回來,沒有在場的證據。”
凌子拓起身,“這麼說,我現在可以回去了?”
武隊長手按在桌上,回答:“理論上是。”
不管武隊長下面還有沒有話,凌子拓都不打算聽,對於基地棘手的事,他沒興趣參與,凌子拓直接轉身,往門口走。
“還請凌隊長考慮考慮我的提議,至於報酬,我們還可以商量。”將楊勳玩的下了馬,輕易得到基地倖存者的好感,卻又適當地給他們壓力,這樣的人豈是‘有手段’三個字能形容的?
如果有凌子拓的加入,不愁這個案子破不了。
凌子拓腳步停住,就在武隊長以爲他會問報酬時,凌子拓接下來一句話讓武隊長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我什麼也不缺。”
所以,你愛幹嘛幹嘛。
凌子拓接着開門,大步離開。
等腳步聲越走越遠,站在門口的人進來,是剛纔在樹林中抓着武隊長衣袖的人,這人事武隊長的副手,也是算是武隊長這個小隊的智囊。
“武隊,怎麼樣?”副手祁亮問。
武隊長一圈捶在桌子上,震得手邊的杯子晃動一下,裡面的水灑出來幾滴,武隊長可惜地看着濺出來的幾滴水,然後端起杯子,一口將水喝完。
武隊長說:“還能怎麼樣?人家根本不會跟我們合作。”
祁亮試探着問:“那隊長有沒有說出咱們的條件?”
一提這個,武隊長更生氣,他又一巴掌拍在桌上,叫道:“條件?凌子拓竟然說他什麼都不缺,奶奶的,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沒跟凌子拓打交道時,他以爲大家對凌家人的各種誇讚不過是以訛傳訛,直到跟凌子拓說上話,武隊長才意識到自己之前是眼皮子淺了,這凌子拓不是淺水灘裡的鱷魚,這人那就是個深海里的食人鯊啊!
跟食人鯊打交道,他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武隊長擺手:“算了,這事就當沒發生過,今天發現兩具屍體的事我會報上去,明天要是破不了案,大不了老子不幹了,老子出去殺喪屍!”
想他堂堂漢子,整天窩在基地裡管些雞毛蒜皮的事,想想就覺得窩囊。
“武隊,別意氣用事。”祁亮勸道,“現在那邊正虎視眈眈地看着,一個不慎,他就能將我們踩在腳底,出去殺喪屍不可怕,可就怕在他會藉着勢力讓我們當炮灰,到時我們可就死的冤枉了。”
“那也總比在這邊被一羣龜孫子擠兌強。”武隊長氣的雙眼鼓鼓的,他說:“我就納悶了,原來雖然也有內部爭鬥,但也不至於火藥味這麼重,你看看現在,喪屍還在外面蹦躂,他們就只顧着往自己身邊劃拉那點權利,也不想想,萬一哪天基地被喪屍攻破,別說權利,他們就連命都別想要!”
祁亮趕緊捂住武隊長的嘴,對他使勁眨眼。
武隊長一把拉下祁亮的手,長嘆一聲,聲音到底小了點:“我之所以硬扛着,也是想替兄弟們掙點東西,你說萬一我被下了,我自己不要緊,我那羣兄弟怎麼辦?那羣龜孫子以後還不得見天地派我那些兄弟去打頭陣?他們跟了我,我就得替他們以後想着。”
“哎,今天的事是我做得不對,我心裡內疚啊!”武隊長平時是個大咧咧的漢子,心裡壓着什麼也不好跟人說,這會兒心頭像是開了一道口子,他不吐不快,“幸虧今天遇的是兄弟軍團的人,如果遇到了基地普通倖存者,我將他們交上去,以後還不得夜夜睡不着啊!”
這種坑人的事他也是第一次幹,剛開始他還能憋足了勁兒,告訴自己別心軟,儘量做個壞人,但他了解自己,一旦今天的事成了,時候他肯定得舉槍自殺。
他武棟樑這輩子對不起父母,對不起老婆孩子,也對不起自己的兄弟,可就沒有對不起任何一個普通人。
現在想想,武棟樑又覺得天不亡他,讓他適時收了手。
“武隊,都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不是還有一天嘛,今天連夜行動,說不定就能找到兇手。”祁亮安慰道。
抹了一把臉,像是把之前的頹喪都抹掉,武棟樑點頭:“祁亮,你說得對,時間還沒到,我不能這麼早說喪氣話。”
“今夜我就去小樹林守着,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作妖。”武棟樑最後決定。
“武隊,這可不行,萬一有什麼事,你讓兄弟們怎麼辦?”祁亮趕緊搖頭,否定武棟樑這個決定。
“我也不一定死,萬一我死了,說不定上峰還會看在我的面上善待兄弟們,就這麼定了。”武棟樑一錘定音。
祁亮還想說什麼,武棟樑已經擡手阻止,他叮囑祁亮:“這事你別跟兄弟們說。”
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個小子們一定得跟着。
這樣還破什麼案?
“不行,武隊,你起碼要帶着一兩個人,要不我跟武隊一起?”祁亮退一步說。
“不用,我一人就行,你們晚上也別在外面守着,否則兇手哪裡敢來?”
祁亮知道武棟樑已經決定,他只能閉嘴。
在武棟樑這邊有了決定後,凌家那邊也氣氛也不怎麼好。
要問爲什麼。
坐在沙發上怒火沖沖的凌子桐可以給出答案。
從凌子桐醒來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凌子拓,不管他怎麼逗她,凌子桐始終緊繃着臉,這讓一向無所不能的凌子拓也感覺到了棘手。
“桐桐,哥哥是確定今天的事不會有任何危險才自己去的,你看哥哥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凌子拓已經解釋了第三遍。
“哼。”這絕對是個歪理,既然安全,爲什麼不可以帶自己去?
凌子拓又往自家寶貝跟前挪了一下,將人抱住,笑道:“這件事是哥哥錯了,哥哥跟你道歉。”
“事情已經發生過了,道歉有什麼用?哥哥竟然爲了甩掉我,將我弄暈,我才知道原來我在哥哥心中其實是個拖累。”想到自己等會兒的計劃,凌子桐故意這麼說。
果然,凌子拓眼神變了,他擡起凌子桐的下巴,不善地問:“誰告訴你,我要將你甩掉的?”
額,凌子桐沒想到這人反應這麼大,一時有些呆愣。
看着這麼精美的一張臉卻鑲嵌着如此可愛的一雙眸子,凌子拓心一軟,剛纔那點怒火瞬間消散,他傾身上前,想攫住那一雙讓自己沉迷的紅脣。
卻在還沒碰觸到的時候被凌子桐一把推開。
“怎麼了?”這還是凌子桐第一回這麼直接拒絕自己,凌子拓心裡暗想,難道桐桐是真的太生氣了?
凌子桐沒給他繼續想的機會,她說:“要我原諒你也行,今天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好。”不管什麼事,只要桐桐能不生氣,他都答應。
聽着凌子拓答應的這麼爽快,她懷疑地問:“你可不能反悔?”
“當然。”凌子拓確定,以及肯定地點頭。
得到保證,凌子桐心中的小人豎起一個成功的‘耶’收拾,她湊過去,主動親了親凌子拓的脣角,不待凌子拓動作,她已經快一步退開,起身,往廚房跑去,“好餓,我看看龔叔飯做好了沒。”
知道這丫頭嘴上說是不氣了,心裡還是有些不服呢,凌子拓也不在意,他起身,跟了上去。
隨着天氣逐漸變冷,天黑的也越發快了,纔不過六點,天際已經披上一層神秘的黑紗,爲了在基地不顯的太過特別,凌家也有廚房跟客廳有一個節能燈。
等兩人一前一後進廚房旁邊的飯廳時,飯菜已經做好。
今天的晚飯一個豬肉燉粉條,放了點醬油,顏色不深,看着卻讓人有食慾,一個玉米花生燉排骨,一個菠菜炒雞蛋,一個青椒土豆片,還有一個炒三丁,菜色依舊是大分量的,足夠十多人吃。
韓戚玥也出現在餐桌上,樑爽沒生命之憂,下午傷口裂開,此刻還在牀上躺着,韓戚玥打算吃完飯讓龔叔教給他做瘦肉粥,因爲樑爽的事總是麻煩龔叔一天三頓另外做,龔叔年紀大了,韓戚玥有些心虛。
吃到一半,凌子拓說:“明天我跟桐桐兩人出去,二組三組別出去,最近外面由大量喪屍,已經形成喪屍潮,基地可能隨時會關門,一旦無法進來,大家安全就不能保證。”
“少爺,就你跟小姐?”凌一有些擔心。
“恩,沒事,我跟桐桐都有異能,不會有事。”
然後看着桌上幾人,凌子拓又說:“關於異能之事你們好好交流一下,如今喪屍越來越多,而且戰鬥力也越來越強,我希望我們隊每個人都有異能。”
------題外話------
昨天有急事,一直忙到很晚,沒有請假,讓不少妞白等了,實在抱歉,我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