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長安急電!”一名青年軍官快速跑到李明遠身邊,急匆匆遞上一份電報:“巴拉圭內戰局勢有變,劉總長和羅、趙等諸位中央要員奏請陛下儘早返回長安,主持內外大局。”
“我知道了,回電劉總長和羅將軍,我們明天早上啓程,預計兩天後抵達長安,在我們尚未返回長安期間,讓他們不要與巴拉圭方面接觸,一切有關巴拉圭戰爭走向的問題,都暫時擱置,等我返回長安後再做定奪。”
“是,陛下!”
青年軍官記下李明遠傳達的指示,挺身敬禮過後,迅速轉身離開。
“牛副廠長,興和造船廠的大致情況,經過最近幾天考察,也瞭解得差不多了,對興和造船廠的考察就到今天爲止,明天早上一早,我和陳總長、枚總長、陳將軍一同返回長安,興和造船廠的後續發展問題,都需要你們廠區工作人員多努力、多用心。”
李明遠扭頭對牛尚周說道:“5200噸級遠洋輪船還沒有起名字,依我看,不如命名爲復興輪,取復興國家、興旺國民之寓意,我希望下次再來興和造船廠視察的時候,能夠看到船艙近海的港口內,停靠成一排的復興輪,牛副廠長,你們身上的任務不輕,可不能懈怠和放鬆呀。”
“陛下放心,未完成“復興輪”建造任務之前,興和造船廠上下全體員工,絕不敢有一絲懈怠。”
“嗯,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負責,在造船方面,你們是專家,我和中央政府只是給你們提出粗略的建造目標和標準,至於如何具體施行和操作,還需要你們多去思考、實踐。”
李明遠說完對造船廠管理人員的要求,擡頭望了一眼血紅的殘陽,開口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陳將軍,通知周邊負責警備的士兵,讓他們也準備離開吧。”
“是,陛下。”……
第二天早上,由3500噸級先鋒號裝甲巡洋艦擔任旗艦的船隊從松江港出發,下午抵達淮陽府(羅薩里奧),接着從淮陽轉乘火車,又花了接近一天時間,於7月11日抵達長安(科爾多瓦)。
長安皇宮前朝大明殿,寬廣的宮殿內坐滿了人,既有中央政府各部門主要官員,也有陸海軍各軍種核心軍官。
李明遠在數十名禁衛軍士兵護衛下來到宮殿內,看到中央政府部門和陸海兩方人員都已到齊,當下開口道:“6天前,巴西共和國出兵,正式宣佈與巴拉圭恢復戰爭狀態,
7月5日,巴西共和國陸軍兵分兩路,一路約6萬人兵力向巴拉圭控制的南馬託格羅索州發動進攻,另一路將近3萬人,從戈亞斯北部駐防區,擊潰巴拉圭陸軍第四師防線,沿着巴拉那界河向巴拉圭中部地區快速突進,
根據我們最新得到的情報顯示,
截止7月10號傍晚時分,
深陷印第安人叛亂泥潭的巴拉圭陸軍第二師部隊在巴西共和國優勢兵力進攻下,已經全軍覆沒,巴拉圭陸軍第四師也因爲國內戰局動盪,彈藥物資補給不足等原因,被巴西共和國巴拉那方面部隊分割包圍在數個孤立城鎮,距離被最終消滅,樂觀估計也只有一兩週時間。”
李明遠目光聚集在宮殿會議廳中央的一副大型沙盤上,邊隨手拿掉兩個象徵巴拉圭陸軍第二師、第四師的小旗,邊繼續道:“排除已經被消滅的巴拉圭陸軍第二師和即將被消滅的第四師,巴拉圭國內殘存的正規軍數量便只剩下了三萬餘人,而剩下三萬餘人中,懷特黑德將軍的巴拉圭陸軍第一師8500餘人駐守在靠近本土的恩卡納西翁,恩卡納西翁位於巴拉圭王國最南端,距離巴西共和國進攻的一線戰區路程遙遠,即便懷特黑德和他麾下的軍官想要移防抵擋巴西共和國軍隊的攻勢,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扭轉巴拉圭戰場局勢。
再次去掉巴拉圭陸軍第一師所屬8500餘人的兵力,四人攝政委員會和討逆聯軍兩方戰前總兵力約爲27000人(包括臨時招募的士兵),經歷數月激戰,傷亡兵力總數約5000人,剩下具備正常作戰能力的士兵數量大概有22000人。
22000人是巴拉圭國內,目前能夠集結、抵抗巴西共和國軍隊進攻的最大一股軍事力量,如果四人攝政委員會和討逆聯軍兩方能夠摒棄前嫌,徹底放下對相互的戒備,聯合一致投入對巴西共和國的防禦戰爭中去,巴拉圭王國或許能夠贏得幾分倖存的機會。
不過,根據參謀總部做出的戰局推演顯示,這種概率發生的可能性非常低。”
“討逆聯軍和四人攝政委員會分屬不同的派別,他們在之前的內戰中已經積累了不可調節的矛盾,我不相信他們會爲了所謂的巴拉圭祖國,放棄對彼此的仇恨。”
陸軍部總長羅林山順着李明遠的話,推測道。
“要想讓他們徹底放棄仇恨,精誠合作,幾乎不可能,不過,在巴西共和國的軍事威脅下,爲了彼此的政治、經濟利益,被迫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倒是有不小的可能。”
陸軍參謀部總長趙永增的觀點與羅林山有所不同,他認爲在巴西共和國一方的軍事威脅下,討逆聯軍和四人攝政委員會之前即便有着天大的仇恨,爲了各自勢力派別的利益和生存,也會選擇化解前嫌、一致對外的方式來應對危機。
“四人攝政委員會和討逆聯軍是否和解抗敵,其實對巴拉圭戰爭的前景沒有本質的影響,四人攝政委員會和討逆聯軍兩方剩餘兵力加起來只有22000餘人,而巴西共和國一方爲了進攻巴拉圭,總計動員了12萬兵力,除去用於一線作戰的9萬人,巴西共和國還在巴拉那州部署了3萬人,用於應對本土方面可能發動的進攻。
小洛佩斯死後的巴拉圭已經不具備維持自身獨立所需要的總體條件,如果沒有本土方面的支持和介入,四人攝政委員會和討逆聯軍失敗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與他們兩方是否聯合,沒有必要的關係。”
羅林山陳述自己的觀點道。
“羅將軍和趙將軍的觀點都有一定道理,巴拉圭兩方矛盾不可調和,而現在的巴拉圭不是小洛佩斯活着時候的巴拉圭,沒有小洛佩斯的強權統治,散成一盤散沙的巴拉圭,根本沒有以弱勝強,再次戰兵力、武器佔據絕對優勢的巴西軍隊。”
李明遠淡淡一笑,開口道:“四人攝政委員會和討逆聯軍合作與否,乃至巴拉圭軍隊是否被巴西軍隊全部消滅都不是我們關注的重點,我們關注的重點是,如何利用巴西共和國軍隊與巴拉圭軍隊作戰的機會,獲取最大的利益。”
即將進入二十世紀,戰爭的模式正開始逐步向重火力、大兵團作戰的方向轉變,巴拉圭和巴西共和國兩方這場涉及兵力總數十餘萬人的戰爭,在李明遠眼中,頂多算一場使用近代武器,但是戰術和士兵素質都相對落後的菜鳥互啄式戰爭,
二十年之前,漢國軍隊的前身,那支以華工爲主體組成的起義部隊,在與玻利維亞、秘魯等國作戰時,也被西方列強當做菜鳥之間的戰爭,而現在,經歷二十年發展和多次戰爭的洗禮和鍛鍊,漢國已經擺脫了菜鳥的角色,開始以南美國際局勢掌控者的角色,參與到各方的戰爭中去。
巴拉圭戰爭就像一個巨大的棋盤,巴拉圭國內各方和巴西共和國都是棋盤上面的棋子,而李明遠則像一個棋手一般,僅僅是站在議事大廳的沙盤前,便能夠左右巴拉圭戰爭的走向和結果。
“四人攝政委員會和討逆聯軍在巴西共和國軍隊的進攻下,只有失敗一條道路,而在他們失敗之前,本土方面什麼時候介入巴拉圭戰爭纔是我們需要着重考慮的問題。
介入過早,巴拉圭國內軍閥勢力未遭受巨大損失,對我們和平佔領巴拉圭的既定政策不利,介入過晚,等到巴西共和國完全消滅了巴拉圭軍隊主力,並且佔領並破壞了巴拉圭國內主要的城市,對我們以後佔領巴拉圭的恢復工作同樣不利。
所以,我們介入巴拉圭戰爭的時間點,最好選在巴拉圭軍隊主力受創,巴西共和國軍隊對殘餘巴拉圭軍隊進行最後攻勢之前這個時間點。
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對於巴拉圭方面的援助請求,本土方面要有選擇性答應,初期將兵力集結在洛寧縣(福莫薩)、香河市(波薩達斯)兩地,中期調動香河市駐軍,由巴拉那河和恩卡納西翁方向進發,兵分兩路控制恩卡納西翁到亞松森的鐵路支線和巴拉圭南部地區,後期巴西共和國軍隊圍攻亞松森時,囤積在洛寧縣的主力部隊,沿巴拉圭河北上,在佔領阿耶斯港、林奇奧鎮、安特克拉港三地後,再分出一路偏師沿着巴拉圭河繼續北上收復巴拉圭領土,而主力則留在亞松森方向,對巴西共和國軍隊發動進攻和圍剿。
巴拉圭戰爭的目的是重創巴西共和國主力,進一步削弱巴西共和國的戰爭潛力,所以,戰爭打響之後,各部官兵當以消滅巴西共和國軍隊爲首要任務,不要顧忌一城一地的暫時得失。”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