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卻一直低着頭似乎也不敢看她，似乎連對視都是可怕的。
楚雲洛笑着朝他走了一步，用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沈含墨？”
這個是……主人格吧？
他要的一直不多，只是想要她回孤兒院去接她，所以……她剛纔那句話說出口就會有效果。
沈含墨低着頭，楚雲洛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只看到他的手時不時扣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
“對不起。”沈含墨嗓音有些酸澀，啪嗒一聲眼淚就落到了手心了燙的厲害。
“我不是故意的。院長，院長一直欺負我，我受不了了纔會產生了子人格……”沈含墨的嗓音和以前一樣溫柔，此時卻是在哽咽。
因爲承受不住壓力，所以產生了一個來分擔心理創傷的子人格……
“他靠着那半塊石頭的力量殺了院長，說只有擁有力量纔不會有人欺負我們……”
楚雲洛一時啞然。
因爲害怕被欺負，所以想要獲得更大的力量。這是不少罪犯的言論。
多少人犯罪都是被迫的。
“我幫他找另外一半明玉，他帶我去找你。”沈含墨沉沉地道，“基地的各項槍擊測驗全是他去測的，所以我才順利混了進去。”
楚雲洛：“……”
沈含墨一直在爲他的子人格辦事，卻又被子人格欺騙了，直到那一次在軍事基地的幻境裡，他才恍然大悟。
一直要的人其實就是她，就是那個子人格一次次想要殺了的人，整個人再度陷入崩潰，所以人格就不再出來了。
這樣的人心理很脆弱，極其容易造成心理崩潰。
沈含墨低着頭，她一直沒能看清楚他的表，他溫柔的嗓音滿帶哭腔：“對不起。無論是我，還是我的子人格，其實……都是沈含墨。”
他如何能夠接受自己去一次次傷害一直想找的人，精神壓力徒然暴增，再也承受不住了。
“所以，你纔想自殺？”楚雲洛的聲音微啞。
沈含墨這個人是驕傲的，優秀的男人骨子裡都會帶着一絲驕傲。
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卻又不想告訴她，所有事都是他的子人格做的，而他就是幫兇。按照他的意思，無論是他還是子人格，都是沈含墨。
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那就一起毀滅。
人一旦死了，人格將永久部長存在。
只是可惜了，每一次自殺都被她救了回來。
楚雲洛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這明顯是自己給自己搞事啊。
到頭來，一直想害她的人就是那個子人格，而沈含墨卻只是個不知的幫兇。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支撐不了多久了，我先送你出去吧。”沈含墨低着頭道。
楚雲洛走了一步，突然擡手，食指輕輕戳中男人的眉心。
她的手指推了推，把他的腦袋擡起來，笑吟吟地道：“說了要帶你回家就不是騙你的，所以你不用低着頭。”
如果真的要追究他產生了子人格的話，那麼她當初沒有去孤兒院接他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