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東邪黃藥師

這邊正說着,外面下人來通報,莊前來了一個武功高強的怪人。

“武功高強的怪人?”李書成心裡想道,“應該是假扮裘千仞的裘千丈。”

“好,我們出去看看。”陸乘風說着,帶頭走了出去。正是解決梅超風的問題的時候,出現了一個高手,當然得先弄清他的意圖。

出了莊子,就看到一個老頭背對着莊門,正揹着手昂頭看湖面。

“敢問前輩高姓大名?”陸乘風見老頭的樣子,忙拱手問道。

“老夫麼?”老者捋了捋鬍鬚,說道,“老夫姓裘,名叫千仞。”一副高人風範。

陸莊主驚道:“敢是江湖上人稱‘鐵掌水上飄’的裘老前輩?”

老者微微一笑,道:“你倒好記性,還記得這個外號。老夫已有二十多年沒在江湖上走動,只怕別人早忘記啦!”“鐵掌水上飄”的名頭早二十年在江湖上確是非同小可。

陸莊主知道此人是湖南鐵掌幫的幫主,本來雄霸湖廣,後來不知何故,忽然封劍歸隱,時日隔得久了,江湖後輩便都不知道他的名頭,見他突然這時候到來,好生驚疑,問道:“裘老前輩駕臨敝地,不知有何貴幹?若有用得着晚輩之處,當得效勞。”

接下來,自然是裘千丈假裝裘千仞,點評陸冠英武功,又表演了一番鐵掌碎磚頭的好戲,又說起華山論劍引出投靠金國之計。

“投靠金國?”李書成呵呵笑道,“金國現在什麼樣子老先生知道麼?”

“金國軍力強盛、一派繁榮,已經準備攻打宋國了。”裘千丈說道。

“呵呵!金國軍力強盛、一派繁榮?”李書成笑道,“前年蒙古和金國一場大戰,金國以戰敗告終,還敢說軍力強盛?當然,比起大宋來說,軍力是強盛得多,但是有新崛起的蒙古牽制,他們還敢攻打大宋?至於金國繁榮,能有大宋繁榮?我所知道的金國,百姓日子難過,揭竿而起者彼伏此起,還一派繁榮!說笑了。”

“對,我們一路南下,發現確實如此。”郭靖想了想,插話道。

“而且,蒙古經過這一年多的修養,看樣子,今年又要南下攻掠金國了。這個時候,金國還有閒心攻打大宋?”李書成笑道,“蒙古軍隊再來,金國中都能不能保住都兩說。”

“蒙古!”完顏康一聽,大吃一驚,他這次南來,一是和宋國修好,二是找到《武穆遺書》,以對抗蒙古大軍。

“是啊,蒙古。郭靖在蒙古長大,應該很清楚現在蒙古的實力,以蒙古的實力,這次他們又要大掠而回了。”李書成笑道,“所以,我們一點也不擔心金國攻打大宋,反而是金國擔心蒙古攻打他們。裘……我就叫你裘前輩吧。裘前輩,你說,我們會擔心嗎?”

正說着,下人來稟報有六位異人前來,來的是江南六怪。郭靖突見六位師父,大喜過望,搶出去跪倒磕頭,叫道:“大師父、二師父、三師父、四師父、六師父、七師父,你們都來了,那真好極啦。”他把六位師父一一叫到,未免囉唆,然語意誠摯,顯是十分欣喜。

說了一會話,裘千丈說道:“六俠也算得是江南武林的成物了,老夫正有一件大事,能得六俠襄助,那就更好。”

“什麼事?”六怪中的老大飛天蝙蝠柯鎮惡問道。

“咱們身在武林,最要緊的是俠義爲懷,救民疾苦。”裘千丈說道,“金國強大,宋國偏安一隅,兩國時有戰爭,如果我們聯絡江南豪傑,響應金兵,好教宋朝眼看內外夾攻,無能爲力,就此不戰而降。這件大事一成,且別說功名富貴,單是天下百姓感恩戴德,已然不枉了咱們一副好身手,不枉了‘俠義’二字。這樣兩國合爲一國,就不再有戰爭,真正是救民疾苦了。”剛纔說金兵南下,被李書成識破之後,裘千丈再生一計。

裘千丈話一出口,江南六怪勃然變色,韓氏兄妹立時就要發作。全金髮坐在兩人之間,雙手分拉他們衣襟,眼睛向陸莊主一飄,示意看主人如何說話。

陸乘風以爲裘千丈是裘千仞,本來對他敬佩得五體投地,忽然聽他說出這番話來,不禁大爲驚訝,陪笑道:“晚輩雖然不肖,身在草莽,但忠義之心未敢或忘。”

之後又是一番脣槍舌劍,陸乘風也不管他是武功高絕的裘千仞,手一伸做出送客的手勢,說道:“晚輩今日有對頭前來尋仇,不敢驚擾前輩大架,請罷!”

江南六怪與郭靖、黃蓉聽了,都是暗暗佩服。江明月已經從李書成這裡知道了這個老者的真實身份,這時候兩人只是笑着看戲。

接着裘千丈表演了掌切瓷杯的把戲,本想鎮住衆人,哪知道六怪性子激烈,馬王神韓寶駒跳出來就要跟他見個高下。

裘千丈雖說武功差了自己弟弟裘千仞太遠,但是對付個二流人物還是可以的,還能說大話:“久聞江南七怪的名頭,今日正好試試真假,六位一齊上罷。”

郭靖沒有看穿裘千丈的把戲,只道裘千丈實在厲害,六位師父絕非對手,忙搶上幾步對裘千丈抱拳說道:“晚輩先向老前輩討教幾招。”

裘千仞一怔,仰起了頭哈哈大笑,說道:“父母養你不易,你這條小命何苦送在此地?”

六怪見郭靖上前,忙齊聲叫道:“靖兒走開!”

郭靖怕衆師父攔阻,不敢多言,左腿微屈,右手畫個圓圈,呼的一掌推出,出手就是“亢龍有悔”。

裘千丈見六怪武功不強,想來他們的弟子武功就更差,哪知道郭靖一出手竟然有這般威力,雙足急點,躍上半空。

“連郭靖的掌力都不敢硬接,果然是冒牌貨。”江明月小聲跟李書成說道。要真是裘千仞,怎麼可能不接郭靖這一招。裘千仞號稱鐵掌水上漂,一雙鐵掌不比降龍十八掌差多少,遇上郭靖這樣初出江湖武功低下之輩,一掌下去不死也重傷。

黃蓉就在江明月身邊,聽了江明月的話,一下子就知道這個鐵掌水上漂是個冒牌貨,叫道:“靖哥哥,別跟這糟老頭子客氣!”

期間雖有驚險,黃蓉還流了眼淚,卻也讓裘千丈漏了底子,被郭靖一招“龍戰於野”擊中,身子如紙鷂斷線般直向門外飛去。

衆人驚叫聲中,門口突然出現了一人,伸手抓住裘千仞的衣領,大踏步走進廳來,將他在地下一放,凝然而立,臉上冷冷的全無笑容。衆人瞧這人時,只見她長髮披肩,擡頭仰天,正是鐵屍梅超風。

她身後還跟着一人,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臉色古怪之極,兩顆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轉動,除此之外,臉上肌肉口鼻,盡皆僵硬如木石,直是一個死人頭裝在活人的軀體上,令人一見之下,登時一陣涼氣從背脊上直冷下來,人人的目光與這張臉孔相觸,便都不敢再看,立時將頭轉開,心中怦然而動,緊張不止。

李書成知道這是東邪黃藥師,不過暫時沒他什麼事,也沒說話,只是和江明月安靜地站在一旁。

完顏康見到師父,心中大喜,上前拜見。

陸乘風也拱手說道:“二十年不見,梅師姐還好麼?”

梅超風道:“我雙目已盲,你瞧不出來嗎?你玄風師哥也早給人害死了,這可稱了你的心意麼?”當年陸乘風氣不過被挑斷腳筋趕出師門,糾結了一批武林中人追殺兩人,所以梅超風說出這番話來。

陸乘風嘆了口氣,說道:“害死陳師哥的對頭是誰?師姐可報了仇麼?”

然後又是裘千丈站出來,說黃藥師已被全真七子圍攻而死,讓衆人一時沒有動手,到是黃蓉一聽,暈了過去。

接下來又是一番忙亂,揭穿了裘千丈的身份。然後郭靖代替六怪,跟梅超風過招。

一番打鬥,把六怪和黃蓉都牽扯了進去,最後梅超風失敗,郭靖卻放了她。

梅超風說道:“那就把經文還給我。”那可是《九陰真經》,而且是陳玄風的人皮,怎麼可能不要回。

朱聰一楞,說道:“我沒拿你的經文,江南七怪向來不打誑語。”他卻不知包在匕首之外的那塊人皮就是《九陰真經》的經文,已經被李書成順手牽羊拿走了。

之後黃藥師出現,又是一番熱鬧,然後又是相認。陸冠英上前磕頭,黃藥師卻伸左手抓住他後心一提,右掌便向他肩頭拍落。

陸乘風大驚,叫道:“恩師,我就只這個兒子……”

黃藥師這一掌勁道不小,陸冠英肩頭被擊後站立不住,退後五六步才站定。黃藥師說道:“這孩子武功不錯,學的是哪一家的武功?”

“回師祖,我學的是慕容世家的武功。”陸冠英忙恭敬地說道。

“慕容世家?百年前的慕容世家?”黃藥師問道,“慕容世家還有傳人在世?”慕容世家,黃藥師當然聽說過,只是最近幾十年沒有了慕容世家的消息。

“應該是沒有了。”陸冠英說道,“我的武功是書成哥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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