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你這麼裝糊塗有意思?”
文思遠睨眼何偉:“還是說你根本不知道沈老師對洛組長抱着怎樣的心思?”
被文思遠這麼一問,何偉怔了下,旋即面露尷尬:“老文,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剛哪裡是裝糊塗,
我是根本沒想到這都快去好幾年了,沈老師竟然還沒有把落在咱們組長身上的心思收回來。
不騙你,我這說得全是實話,畢竟沈老師不僅已經再婚,而且和他現在的丈夫都生了個孩子……”
沒再往下說,何偉相信文思遠肯定有聽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必在我面前解釋這麼多。”
文思遠面無表情,緩步前行,他沒有看何偉,心裡卻對沈筠半點都瞧不上眼。
明明是一高素質人才,且是一名科研工作者,怎就在男女感情上那麼看不開?
甚至卑鄙無恥到讓人忍不住唾棄!
思緒輾轉到這,文思遠不自主又想到蘇曼。
不說考上大學,且差點大學畢業,單單作爲一名高中畢業生,本身也該有一定的素質和道德觀吧,結果呢?
他辛辛苦苦在所裡工作,對方倒好,和野男人勾搭在一起,毫不知羞恥,給他戴綠帽,並把腹中的野種扣在他頭上,說是經他同意要拿掉腹中的孩子。
無恥!
卑鄙!
眼底冷芒一閃而過,隨之文思遠後悔了,他後悔不該和前妻宋寧離婚,不該爲了要兒子,在對待和前妻離婚一事上,做得太過無情。
溫柔善良又勤快,從不和他紅臉,每次他休假回家,什麼事都不讓他幹,把家裡、把他和孩子都照顧得妥妥當當,在他回所裡前,不僅把洗乾淨的衣服摺疊得整整齊齊放進他包裡,同時給他裝這樣那樣的零食,好叫他在忙得誤了飯點時填填肚子。
反觀蘇曼,完完全全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即便剛被他娶進門那會,看似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但只要他在家,就會時不時在他面前耍小性兒,要他好言好語像哄孩子似的哄着。
那會,他覺得這是夫妻間的情調,現在想起來,是他自己骨頭賤!
前妻對他好,一切以他和孩子爲中心,他卻不知足,覺得理所應當。
等到前妻被他要求離婚,換了個女人到家裡,看把他骨頭賤的,既要哄着對方,又要時刻掛着笑臉,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到對方不高興。
更別說這樣一個女人,壓根不知道他工作有多辛苦,不理解他,在他休假結束回所裡前,把他的衣服隨便一疊塞進包裡,一句保重身體的話都沒有。
偶爾用來填肚子的零食,也從未給他準備過。
回想到這,文思遠心中又是憤懣又是酸澀。
憤懣是現任妻子蘇曼帶給他的。
酸澀無疑是想起前妻宋寧過往種種在心頭瀰漫開的感受。
後悔了?
是的,文思遠此時無比後悔,千不該萬不該,爲了要一個兒子,強勢和前妻離婚。
“我哪是向你解釋,我是覺得挺不可思議。”
何偉的聲音將文思遠的思緒拽回,他說:“其實現在想想,沈老師也夠不要臉的,就算他對洛組長有意,可人家洛組長在她進咱們所之前便已和姜同志是兩口子,我不相信她不知道。
既然知道,她還糾纏洛組長,簡直沒有道德觀可言。
如今時隔好幾年,她又趁着姜同志出國深造,暗戳戳在洛組長面前挑事,想要破壞人家夫妻感情,剛被洛組長那麼懟了一通,也是她活該!”
聽完他說的,文思遠並未發表意見。
“對了,老文,你和你家那口子到底是因什麼事鬧到離婚這一步?”
何偉覺得他這是關心文思遠,然,文思遠保持沉默。
見狀,何偉用肩膀輕碰碰文思遠:“就不能和兄弟說說?你家那口子也真夠虎的,當着你的面就尋死,她這是對你有多怨,要害得你被滿大院的人私底下談論?”
走進宿舍樓,何偉把飯盒放到他自個宿舍,沒躺到牀上休息,而是敲開了文思遠的宿舍門。
“你不休息跑到我這來做什麼?”
在何偉進門後,文思遠隨手把門闔上,淡淡地問了對方一句。
“作爲好兄弟,我來給你送溫暖,你是不知道,這次返崗你的精神狀態看起來特別不好,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工作中難免出差錯,到那時,即便你不想離開咱們現在的項目小組,我估摸着洛組長怕是也不會繼續留你。”
何偉神色認真,看不出一絲半點開玩笑。
文思遠聞言,嘆口氣:“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的事你幫不了。”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能不能幫上忙?”
何偉眉頭微皺。
“蘇曼不答應和我離婚,見尋死沒拿捏住我,就想着抹黑我的名聲,以此要挾我打消離婚的念頭。”
文思遠嘴角掀起一抹苦笑:“要只是單單抹黑我的名聲倒還好說,畢竟我沒做過的事不怕領導安排人調查,
可她……可她竟想着把姜同志拉到我們夫妻矛盾中,說我是因爲喜歡姜同志,纔要和她離婚,說我一旦向法院提交訴訟,就滿大院宣傳我對姜同志懷着別樣心思。”
“……”
何偉怔住,半晌,他說:“你家那位這是瘋了不成?無中生有被姜同志教訓了幾次,聽說兩個月前那晚還被姜同志的大嫂狠狠教訓了一回,她怎麼還敢招惹姜同志?”
文思遠:“她現在已不是瘋了那麼簡單,是又蠢又毒。我是真沒想到我當初眼瞎到什麼程度,覺得她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好女人,殊不知,她心眼小得像針尖,且有着很強的嫉妒心。”
何偉:“你的意思是她嫉妒姜同志?”
文思遠沒有做聲,但何偉心裡無疑有了答案。
“因爲嫉妒姜同志,所以時不時針對姜同志,想着毀了姜同志的名聲,連帶着現如今要把你的名聲一起毀掉?”
“不是連帶着,這次是我牽累了姜同志。”
“和兄弟說句實話,你對姜同志……”
“我看你是討打?我是那麼沒品的人?”
“姜同志那麼優秀……”
“你對姜同志起了心思?信不信我這就去隔壁和洛組長聊兩句?”
凝向何偉,文思遠作勢要起身,嚇得何偉忙將人按回牀邊坐好,他賠着笑臉說:“是我嘴賤,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兄弟我一般見識。”
文思遠給對方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繼而說:“姜同志確實很優秀,也是一個好女人、好母親,對於這樣的女性,是個男人應該都特別欣賞。
而我以前和洛組長的情況差不多,家裡有三個孩子,以二婚身份娶了個小我們八九歲的女同志,當我在看到姜同志把洛組長那三個孩子照顧得很好時,
想到我那三個女兒和蘇曼之間動輒起矛盾,就忍不住和蘇曼說了句,讓她可以和姜同志多學學,看看人家是怎麼和家裡孩子相處的,熟料,她一句沒聽進去……
還記得我家前幾年發生的那件事吧?文瑜被蘇曼嚇得失語,文怡差點丟掉一條命,文悅被蘇曼打得臉頰腫脹……
整件事到後來,我接受了大家規勸,想着蘇曼是一時情緒失控,纔給文悅她們姐妹帶去了那麼大的傷害,就選擇了原諒她……可現如今,我知道我錯了,這有的人她或許本性屬惡,只是善於僞裝,沒讓身邊人早早發現她的惡。”
何偉長嘆口氣,他拍拍文思遠的肩膀:“苦了你了,兄弟!”
聽了人家的家事,卻想不出好的法子幫對方,何偉挺過意不去,神色間不由有幾分不自在:
“實在對不住,我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幫你,要不……要不你把你家那位的打算和洛組長知會一聲?”
“你覺得這合適?”
文思遠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何偉:“把你換作是洛組長,你知道我說的事後,會如何?”
何偉脫口而出:“直接上拳頭,讓你們兩口子都不好過。”
“我很熱愛我現在的工作。”
就這一句話,何偉明白了文思遠的意思,也可以說是顧慮,他對文思遠深表同情:“看來,你只能繼續忍着你家那位了!
不過,這樣也好,想想咱們這工作,有時候忙得多半年,甚至常年不休息,而你家幾個孩子都還小,離不開大人照顧,尤其你家鵬鵬,這要是沒了媽,難不成你再娶一個到家裡?”
說到這,何偉神色有些複雜:“單把你和洛組長放在一起,我覺得你挺悲催的,完全是同人不同命。不過話說回來,你當初咋就不讓咱們領導幫你介紹對象?
看看人家洛組長,直接把終身大事交由領導一手經辦,這不僅娶了個仙女兒似的女同志進門,而且人家女同志性子好人聰明,對孩子有耐心,本人還特勤快,如今咱大院裡的人,誰不羨慕洛組長娶了個好媳婦,不誇讚姜同志是個好妻子、好媽媽?
實話和你說吧,我媳婦也蠻嫉妒人家姜同志,可我媳婦最多在我面前酸兩句,卻又大誇特誇姜同志厲害。
不僅把家裡孩子教得聰明伶俐,懂事乖巧,自個又是爲國爭光,又是考了個全國狀元……聽我媳婦說姜同志的好說多了,我都有點懷疑我媳婦喜歡姜同志勝過喜歡我呢!”
說到後面,何偉的語氣酸溜溜的。
“你媳婦那才叫正常,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文思遠暗歎口氣:“和你聊了這麼一會,我心裡舒服多了,謝謝你聽我倒苦水。”
耗着便耗着,文悅已經能頂事,有他回所裡前那番叮囑,想來文悅能把倆妹妹和弟弟照顧好,他還是專心工作吧。
至於蘇曼……隨便她怎樣。
沒準等她哪天覺得沒意思,會主動提出離婚。
另一邊,沈筠和沈母通完電話,直接去找她那個項目小組的負責人請假,而後趕回沈家。
“你到我們國家做什麼?”
走進客廳,一看到奧斯汀,沈筠的臉色就冷了下來:“從哪來回哪去,我不想看到你!”
這是把在洛晏清那受的氣,一股腦發到奧斯汀身上。
好吧,她從沈母的電話裡聽到前夫奧斯汀忽然找了過來,就已經心懷怨氣,覺得都怪奧斯汀當年對她做的事,導致她沒能早點回國,錯過和洛晏清之間的姻緣。
“筠筠,你好好說話。”
沈母臉面上有點掛不住,畢竟不管怎麼說,來者是客,何況對方和她女兒還曾做過夫妻,眼下,人家大老遠來到他們國家,不過是想看自己兒子一眼,這並無不妥之處。
“他是我的誰啊,我爲什麼要和他好好說話?”
沈筠一想到洛晏清說的那番話,就越發覺得臉面上難堪,同時心裡怨氣一個勁升騰,又哪裡顧得上給沈母面子,她盯着奧斯汀,說出口的話尖酸刻薄:
“當年你可是和我簽有協議,答應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現在你突然跑過來,難道是想反悔?可是你反悔又有什麼用呢?這白紙黑字……”
本打算和前妻好好談談,沒成想對方一露臉就對他這麼不客氣,一時間,奧斯汀一點談話的心思都沒有了,他臉色冷沉,站起身一字一句說:“你手裡是有白紙黑字,但你確定那張紙有法律效力?”
一聽奧斯汀這話,沈筠反應過來,當年他們籤的協議並沒有拿去當地法院公證,這沒有公家蓋章,就等於在法律範圍內是一張廢紙,不管上面寫的是什麼,都不會作數。
“你卑鄙!”
怒視奧斯汀,沈筠恨不得給對方兩巴掌:“要不是你無恥下流,我能和你結婚?可你倒好,在離婚時答應得好好的,卻用一張廢紙來欺騙我,滾!”
手指客廳門口,沈筠近乎面目猙獰趕人。
“我要是真卑鄙,就不會讓你在當年帶走兒子,不會在你帶兒子離開後這幾年,一直沒出現在你和兒子面前。”
奧斯汀身上氣勢外散,他眸光犀利冷漠:“原本我只是來看看兒子,但現在我不打算這樣了,我會走法律程序,將吉安從你身邊帶走。”
留下這句,奧斯汀將目光轉向沈母:“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打擾了。”
輕點點頭,算是與沈母別過。
望着奧斯汀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沈母被沈筠氣得直喘粗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視線挪向沈筠,她臉色很不好:“不管怎麼說,那位也是吉安的生父,人家不過是到咱們這邊出差,順便來看看自己兒子,你是抽了什麼風,一進門就不給人家好臉?”
“我不想看到他難道有錯?既已離婚,他就不該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沈筠絲毫不知錯,她對着沈母回嘴:“如果不是因爲他,我的日子能過成現在這樣?你知道嗎?只要回到我那個所謂的家,我就感覺很痛苦、很煩躁,我……”
後話尚未道出,沈筠臉上便捱了沈母一巴掌。
“媽!你打我?”
捂住被打的那半張臉,她眼裡寫滿難以置信。
“我是在打醒你!”
沈母滿眼失望:“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可我不妨告訴你,你死了那個心吧!不說吉安的生父如何,單說小肖,人家有哪裡對不起你?
讓你說出剛纔那樣的話……家裡開銷全是小肖負責,孩子們也是小肖在照顧,你在家休息,我回回過去,
你要麼在牀上躺着,要麼坐在書房看書,什麼都不幹,就連喝口水,都是小肖端過去遞到你手上,你這還要小肖怎麼待你?”
“婚姻不僅僅是責任,不是湊合在一塊過日子就成!起碼在我這不是,我要的婚姻是身心契合,可他肖謹能給我嗎?
給不了,他給不了,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我感受不到激情,感受不到夫妻間的浪漫,我……”
“啪!”
又是一聲脆響。
不用懷疑,這是沈母的巴掌再度招呼到沈筠臉上。
“我看你是洋墨水喝得多了,忘記了做人的本分,也丟了羞恥心!”
激情?
浪漫?
和她說這些,她很懷疑這個女兒在研究所是否有好好工作……不然,她哪來的時間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筠眼裡淚水涌出,她眼裡蘊滿怨憤:“你是不是我媽?爲什麼口口聲聲幫着外人說話?”
然,沈母沒有接話,而是說:“你口中的激情和浪漫不是婚姻的必須品,在婚姻裡面,更多的是責任和擔當,是忠誠和信任,
以及對彼此尊重這些基本品質。
可你是怎麼做的?
前一段婚姻,你說你和吉安的生父性格不合,說你想家,所以選擇離婚,那個時候,你對你的家庭、對你的孩子有擔當,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嗎?”
“我不要聽你說教!”
捂住耳朵,沈筠坐到沙發上,看都不看沈母。
“你不想聽我也要說。吉安和小軒是你生下來的,你就得對他們兄弟負起責任,不然,就是你對不起他們小哥倆,而你如今和小肖是夫妻,自然也要擔起家庭的責任,要善待你們的婚姻,要尊重小肖,理解小肖,不能只一味地讓小肖付出。”
見沈筠沒反應,沈母只覺心累,她努力平復心緒,續說:“吉安的生父走時所言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好好想想怎麼應對吧。”
奧斯汀出了沈家,就坐上車,朝助理吩咐了句,很快,他乘坐的黑色轎車從沈家院門口駛離。
巧的是,奧斯汀找到相關部門,接待他的正是劉家成,也就是之前接待過汪律師和江博雅的那位同志。
並在劉家成同志請示後,當天就得知吉安的相關信息,且經由劉家成同志聯繫上肖謹,定下時間,與兒子吉安見面。
至於沈筠那,在奧斯汀要求下,暫時沒有被告知,而是由肖謹這個繼父帶着吉安赴約。
肖家。
“你下班不回自個家,跑到這邊做什麼?”
肖父坐在客廳,頗有些不解地看向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長子。
“有件事……有件事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過來想聽聽您老的看法。”
肖謹沒藏着掖着,把他下午接到的一通電話告知肖父,繼而說:“按說我不該攪合到這件事裡面,但劉同志在電話裡說了,戴維斯先生極有可能在咱們國內投資,要是……”
擺擺手,肖父已大概聽出消謹言語中的意思:“你不用多說,我明白劉同志的意思。
就像劉同志說的那樣,不管怎樣,戴維斯先生都是吉安的生身父親,小沈沒理由阻止人家父子相見。
而眼下小沈把人得罪了,人家決定走法律途徑,不單單是見自己兒子一面,是要把孩子帶走,這沒什麼不合理的。
你就按劉同志說得做,明個帶吉安去見那位戴維斯先生一面,不然,影響了戴維斯先生在國內投資,這可是國家的損失。”
國家正在進行全面發展,且想着法兒引進外商,這要是戴維斯先生真決定在他們這片土地上辦廠,或是選擇資金投入,於國家來說無疑是有好處的。
肖謹:“我就擔心沈筠和我吵。”
“我就覺得奇怪了,你們兄弟倆是走了什麼黴運,在婚姻上沒一個讓我和你媽省心的。”
長子前面那個媳婦病逝,二婚娶的,就像是入贅女方,兩口子把好好的日子過得像死水一般,看着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倆陌生人不得已住在同一屋檐下;
次子前面娶的,生產時一屍兩命,這都過去多少年了,臭小子至今都沒提再娶,比起老大還愁人!
肖父在心裡又是嘆氣又是搖頭,對於倆兒子的婚姻深覺不得勁。
“讓您老和我媽勞神,是我和二弟的不是,但婚姻隨緣,不是我們想怎樣便能怎樣。”
肖謹淡淡說着,他心底壓着一件事,很想在父母面前說出來,但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畢竟那件事不是小事,一旦被他說出來,極有可能影響到兩個家庭。
可每次一碰到那孩子,他心頭就忍不住一熱,他不知道他還能忍多久,不知道一旦那孩子知道和他之間的關係,能否接受得了。
“在你老子我面前你竟然敢走神!”
肖父猛不丁說了句,瞬間拉回肖謹的心神,他扯開嘴角笑笑:“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
“工作是忙不完的,你悠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