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顏柔到家,姜黎便開車回大宅,不料,途中吳月打電話過來。
將車子停在路邊,姜黎按下接聽鍵:“你說,我聽着呢!”
須臾後,她回覆:“好,我知道了,你在那等着,我最多二十分鐘就能到。”
結束通話,姜黎發動車子,駛向吳月說的地點。
由於距離不算太遠,在路上姜黎只花了一刻鐘。
這會兒,她把車停在一家名叫“經典”的咖啡屋門外的停車位上。
“速度挺快。”
吳月就在咖啡屋門口等着,一看到姜黎下車,就微笑着打了聲招呼。
“你打電話那會我正好在外面,而且距離這不是很遠,過來自然要快些。”
鎖好車門,姜黎走至吳月面前,笑說:“進去吧。”
吳月點頭應了聲。
“坐那吧!”
走進咖啡屋,姜黎朝一靠窗位置看了眼。
吳月沒意見。
片刻後,兩人隔着咖啡桌面對面就坐,姜黎叫了兩杯咖啡,繼而說:“我覺得挺意外。”
吳月苦笑:“不單你覺得意外,我在聽曉冉說了後,半晌都沒回過神。”
“如果曉冉是真心喜歡,想要和那個喬箏過一輩子,這說明曉冉和對方也是有緣,咱們作爲長輩,給孩子送上祝福,比什麼都好!”
在電話裡,吳月告知姜黎即將嫁女,說要送喜帖到姜黎手上,想着自己恰好在外面,姜黎便沒讓吳月多跑。
再就是,得知宋曉冉要嫁的人是喬箏,說實話,姜黎在路上只想感嘆,早知兩人終究會走到一起,之前還鬧騰個什麼勁?
當然,她這是在感嘆宋曉冉在喬家提出結親那會,宋曉冉堅決不答應,愣是讓兩家打上了官司。
好吧,不能說喬家沒錯,借喬箏在車禍中落下腿部傷殘,追加大額賠償,又趁着宋家手頭緊,逼迫宋家嫁女。
哪怕事情到最後沒成,可喬家的行爲着實有那麼點惡劣。
眼下,兩家孩子如何又走到一起,說起來,姜黎很迷!
“我沒看到她有多歡喜。”
吳月說:“不過……喬箏那孩子在車禍後自修完導演專業,年初憑藉家裡的人脈和錢財支持,組建了一部影片製作團隊,曉冉前去試鏡,與喬箏再次見面,然後兩人又開始交往……不怕你笑話,在我看來,曉冉和喬箏登記領證,應該不是出於喜歡。”
這話只差明說,宋曉冉是因爲有利可圖,才和喬箏結爲夫妻。
“周瑜打黃蓋,不用我多說,你是知道這個理兒的,既然曉冉和那個喬箏彼此願意,旁人說什麼都是多餘。
再者,他們能結合在一起,肯定把什麼都想到了,你就放寬心,沒準人家倆孩子會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呢!”
聽完姜黎所言,吳月嘆了口氣:“我不放寬心又能怎樣?這都領了證,婚期就定在這個週末,你到時可一定要出席。”
說着,吳月從包裡掏出一大紅喜帖遞向姜黎,伸手接住,姜黎翻開看了眼,說:“保證準時到場。”
喜帖被姜黎塞入她的包裡。
“其實那丫頭能嫁出去,也算是消了我一塊心病。”
吳月端起她面前的咖啡抿了口,說:“馬上奔三的人了,再嫁不出去,估計得做一輩子老姑娘。”
頓了下,她又說:“這幾年,我們家屬院的人沒少把我家的事當談資,有一次,我無意間聽到幾個老太太說曉冉的話特別難聽,要不是想着幾人年齡大了,我恨不得當場抽爛她們的嘴!”
“氣大傷身。”
姜黎勸對方。
“話雖如此,可那次我是真得氣狠了!”
吳月的臉色略有些不好:“曉冉是犯了錯,可她並非十惡不赦,她們怎麼能用污言穢語來詆譭曉冉的名聲……一個個都上了歲數,難道不知口上積德?”
“不過是一羣閒着沒事說嘴的老太太,你要是計較,只會氣到你自個,人家老太太可不會少點什麼。”
姜黎寬慰吳月。
“和你聊這麼會,我這心裡輕鬆了很多。”
吳月微蹙的眉頭舒展,她換了話題:“你家薇薇結婚時間不短了,就沒傳出什麼好消息?”
聞言,姜黎先是一怔,旋即挑眉:“你是問我家薇薇有沒有懷上小寶寶?”
見吳月點頭,姜黎笑了笑,說:“目前不知道,不過,這種事我是不會催的,隨緣就好。”
“你很開明,從認識你那會我便知道。”
吳月同樣面帶笑容:“對了,你家睿睿和涵涵今年辦事嗎?”
“應該會辦,他們有答應過我,會在三十歲前結婚。”
聽姜黎這麼說,吳月禁不住又問:“女方都是做什麼的?”
“睿睿的女朋友是翻譯官,兩人是駐外同事;涵涵的女朋友是一位兒科醫生,兩個小姑娘皆是北城當地人,長得很漂亮,看起來也很溫柔。”
“你見過了?”
“看過照片,那倆小子工作忙,說有時間會帶到我面前。”
姜黎神色柔和:“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初我來北城,睿睿不到五歲,涵涵和薇薇即將三歲,這一晃眼他們奔三,而我也已四十多了。”輕嘆口氣,姜黎摸摸自己的臉,感慨:“歲月催人老啊!”
“你這是故意的吧?”
吳月聞言瞪眼:“就你的皮膚狀態和美貌,哪個見了不說你是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和你坐在一起,咱倆在別人眼裡,完全是差了一個輩份,如果你還拿當朋友,請不要再說什麼歲月催人老來刺激我!”
姜黎一個沒忍住輕笑出聲:“我說我沒有你信嗎?”
“沒有什麼?”
吳月明知顧問。
姜黎笑說:“咱倆是好姐妹,我可捨不得刺激你。”
“嘴巴抹了蜜嗎?”
吳月哼了聲,說:“記得你曾說過要做鹹魚,現如今你的日子過得和鹹魚沒兩樣,這實在太讓我羨慕嫉妒恨,好想和你身份互換,過上你的鹹魚生活。”
“我還算不上完全鹹魚,不過你想做鹹魚,大可以提前退休,在家養養魚種種花,日子怎麼舒服怎麼過。”
姜黎給出建議。
“我倒是想呢,可我家的情況哪能容許我提前退休……”
吳月嘆氣:“同樣是養孩子,你養出的已經可以讓你享清福,反觀我,養出的全是討債鬼!”
姜黎聽得出吳月話裡的意思,知道對方特指女兒曉冉。
畢竟因宋曉冉出的那場車禍,宋家在錢財上可沒少吃緊。
“什麼討債鬼?這有的孩子或許懂事晚些,但說到底,是家裡人保護得太好,以至於孩子對外面的世界瞭解太少,免不了做出些錯事,可孩子既然知錯改過,我們做長輩的就該原諒,不能總把孩子過去犯的錯掛在嘴邊。”
說到這,姜黎稍頓須臾,她再度開口:“另外,你這動輒嘆氣可不好,我曾聽人說起,嘆氣多了很容易讓好運從身邊溜走。”
吳月笑了:“你這是聽誰說的?”
“不記得了,反正我覺得很有道理。”
姜黎很光棍地聳聳肩,她說:“這日子啊,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既如此,我們爲什麼不讓自己開開心心過每一天?”
“你說得對。”
吳月點頭認同。
兩人在咖啡屋閒聊二十來分鐘,姜黎結賬,與吳月走出咖啡屋。
“上車,我送送你。”
拉開副駕這邊的車門,姜黎看向吳月。
“這裡距離我們家屬院不到兩站路,我走着就回去了,哪裡需要你專門送一趟?!”
吳月搖頭拒絕:“好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別忘記週末出席曉冉的婚宴!”
“忘不了。”
見吳月意決,姜黎最後只能坐進駕駛座,她透過半開的車窗朝對方揮揮手:“回頭見。”
吳月目中含笑點頭。
望着姜黎的車子駛遠,她方收回視線,提步走向家屬院。
……
週三中午下班,明涵接到女朋友林染的電話。
“不忙,正準備和同事去食堂吃飯,你呢?吃過了沒有?”
左手插在褲裡,右手握着手機,明涵邊和同事朝單位食堂走,邊回覆女朋友:“多吃點,你太瘦了!沒事,不管你多胖我都初心不變。實話,絕對是大實話,信我!
嗯?沒問題,週五下午下班我去接你,然後隨你去拜訪叔叔阿姨……你是不是也該去我家了?我媽一直想見你,過年那會你說沒準備好,現在都快到五一,總不會依舊沒準備好吧?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週六我帶你前往我家。放心,我爸媽人很好,姥姥姥爺也特別好,他們看到你肯定會喜歡的……不用你買什麼東西,我會幫你準備好。啊?不用?行行行,聽你的,由你來準備,好,我爸不抽菸不喝酒,你看着買就好……”
把家裡人的喜好逐一道出,明涵和女朋友結束通話。
“你對女朋友可真有耐心!”
被同事打趣一句,明涵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他說:“彼此彼此。”
“我哪能和你比?!上個週末,我女朋友鬧着要去看電影,原本我有其他事,但被她鬧得沒法子還是陪她去了電影院,結果電影票都買了,她又說不想看電影,想去逛商場……”
明涵的同事吧啦吧啦說着,這是位身高187猛男,此刻卻像怨婦,越說越幽怨:“給她買了個包,她緊跟着看上一件上衣,熟料我身上錢不夠,就被說摳門,我好言好語哄了多半個小時,答應下次逛商場給她買,可我女朋友依然鬧個沒完,一氣之下,我轉身走人,你猜她怎麼着?”
聞言,明涵看眼對方:“這我哪能猜到?”
“她追上我,扯着我的胳膊不讓走,我當時真得是一個頭兩個大。”
明涵的同事苦着臉搖搖頭:“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女朋友這麼能折騰,不如一拍兩散,卻話到嘴邊,遲遲難道出口。”
“捨不得就好好的,別拿分手當兒戲。”
勸了句,明涵沒再言語。
另一邊,林染整個下午的心情都很好。
這不,同科室一女醫生臨下班前看到林染眉眼間滿是笑意,不由好奇問:“林醫生這是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看把你高興的!”
林染怔了下,搖頭:“沒有,我這不是挺正常得嘛!”
“是嗎?那我剛纔怎麼見林醫生眼裡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看着對方眼裡的揶揄,林染臉頰泛紅,嘴上卻說:“王醫生你肯定看錯了!”
不等她口中的王醫生出聲,林染行從辦公桌後的椅子上起身:“我去六號牀看看。”
快步走出辦公室,她輕舒口氣,擡起左手給自己扇扇風,好把臉上的溫度快點降下來。
能認識洛明涵,純屬意外,不過她很高興認識對方,很高興小叔和洛明涵在一個單位,很高興那天去找小叔,與洛明涵有了一面之緣。
她在家不止一次聽小叔說起“洛明涵”這個名字。
說洛明涵業務能力有多強,說洛明涵是他們單位少有的青年才俊,說洛明涵曾是高考狀元,說這位在工作的同時,攻讀博士學位。
聽得多了,她不自主洛明涵心生好奇,沒成想,意外相識,如今還做了男女朋友。
林染真心覺得自己很幸福,覺得洛明涵是一個很稱職、優秀的男朋友,與這樣的人共度一生,她沒有任何異議。
懷着愉悅的心情,林染去六號牀看過小病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後,她叮囑小病號家長几句,便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今個她不用值夜班,因此,下班時間一到,就拎起包包回家。
“林醫生,我聽李護士說你有男朋友了,還聽說你男朋友長得特別好,不知林醫生打算什麼時候介紹給咱們科室的同事認識啊?”
王薔拎着包三兩步追上林染,開口就在套林染的話。
她和林染同一年進這所醫院的兒科,但比起她,林染更受科室主任看重,且在科室人緣特別好。
要說她不嫉妒,這不可能!
尤其聽說林染談了個各方面條件極好的男朋友,她心裡的嫉妒愈發如雜草瘋狂滋長。
好事全被她的競爭對手遇上,這對她何其不公?
於是,她忍不住心生撬牆角的想法。
奈何她至今沒見過林染的男友,只是聽科室的小護士說起,這讓她忍不住懷疑,林染是不是防着她?
擔心她挖牆腳?
“他工作很忙,而且還要學習。”
林染的意思很簡單,想要她介紹男朋友給科室同事認識,怕是沒機會。
“你們……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啦?有沒有見過父母,打算幾時結婚?我給你說,你可得慎重對待終身大事,別腦子一熱就和對方登記領證!”
王薔明顯是在拖林染後腿,不希望林染過早步入婚姻。
因爲這樣,對她撬牆角沒好處!
然而,林染根本不知王薔的心思,也沒聽出對方話中的意味,她以爲王薔是在關心她,禁不住彎起脣角說:“我爸媽對我男朋友很滿意,這週六我會和我男朋友去他家拜訪,至於婚期,得兩家長輩來定,具體什麼時候,我聽家裡的。”
“這個週六你男朋友要帶你去見他家裡人?”
王薔猛不丁拔高聲音。
“對呀,有什麼不妥嗎?”
林染目露不解。
“沒,沒什麼不妥的。”
王薔知道自己情緒過於激動了,爲免被林染看出異常,她微微一笑,說:“我就是爲你感到高興!”
“不過是見小事罷了。”
林染略顯不自在,她說:“你我同歲,我都沒聽你提過你男朋友,說說吧,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
“我現在沒男朋友。”
王薔說:“上大學那會倒是談過一個,但畢業後,他被分配到他老家那邊的縣城醫院工作,我爸媽不願意我去那麼遠的地方,於是我和他選擇了分手。”
對於初戀,王薔其實並無多深的感情,一方面是對方家境普通,另一方面是長相只能算中等偏上,且性格過於溫吞了些。
基於這幾點,分手時,王薔倒沒有多心痛。
不過她這會在林染面前故意露出些許深情和憂傷,目的不外乎是麻痹林染,好掩藏她在林染這套話的目的。
“對不起,我不該問起你感情上的事。”
林染很是抱歉地看眼王薔。
“沒事。”
王薔搖搖頭,她故意做出一副強笑的樣兒:“都過去的事了,現在回過頭想想,只能說我和他有緣無分。”
林染沒出聲。
王薔這時問:“你男朋友叫什麼?家裡情況怎樣?是北城人嗎?”
“他叫洛明涵,家就在北城。”
林染沒有多說。
好吧,她尚未去過未來公婆家裡,自然不知婆家的條件究竟如何。
“洛明涵?我怎麼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王薔擰眉琢磨。
“曾經的雙黃蛋狀元之一。”
一聽林染這話,王薔想起來了,心裡不由嫉妒得要死,面部表情卻拿捏得很好:“我想起來了,那年的雙黃蛋狀元是孿生兄妹,而且他們大哥也曾是狀元!”
她有看過新聞報道,當年的雙黃蛋狀元,他們的母親很厲害,不僅是國家知名運動員,亦是水木大學的教授,參加高考時還是滿分狀元!
報道中沒怎麼提到兩人的父親,但有那麼厲害的母親,父親的身份肯定更不一般。
“嗯。”
林染點頭,她頗有些與有榮焉,微笑說:“洛明涵的三胞胎弟弟妹妹同樣是狀元,且都是滿分狀元,他們一家人都特別棒!”
“我好羨慕你啊!”
王薔故意露出誇張的表情。
“你……你大可不必如此,畢竟我又不是狀元!”
林染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和王薔推着自行車出了車棚,等到了醫院門口,兩人道別。
一個向東,一個向西,騎車各自遠去。
回到家,用過晚飯,林染在家人面前說起明涵週六要帶她去家裡拜訪一事。
“媽知道了,你上門要帶的禮品,媽幫你準備。”
這是林母的聲音。
“明天下班回來,我和你一起去商場買。”
林染有點不自在說:“這樣更顯得我有誠意。”
“聽到了吧?這還沒怎麼着呢,你閨女的胳膊肘就往外拐,心裡難受吧?”
林母看向林父,有意打趣女兒。
“我將要有個好女婿,這沒什麼好難受的。”
林父笑說。
林染臉頰緋紅:“爸、媽,沒你們這麼打趣自家女兒的,我哪有胳膊肘往外拐?”
她只是想着自己去別人家門上,禮物自當由她來挑選,對主人家也算是一種尊重。
知道女兒不好意思了,林母忙笑說:“沒有沒有,媽剛纔是在逗你呢!”
林父:“既然週六要去拜訪,明天順便給你買身好看的衣服,再去理髮店把頭髮拾掇拾掇,到時給明涵他家裡人留個好印象。”
“我櫃子裡全是衣服不用買新的,至於我的頭髮……我不久前才做過,就不用再做了吧?”
林母聽了林染的話,說:“按你爸說得來,咱家不缺錢,隨便造。”
林染笑出聲:“媽你可真豪放!”
“你媽有點沒收住。”
林父說:“咱家在經濟上的確不吃緊,卻也沒到你媽說的那樣隨便造的地步!”
他是北城第四醫院院長,媳婦在中心醫院擔任婦科主任,兒子女兒也都是從醫,全家人的收入加在一起,着實不低。
可他們是拿工資的,和人家經商做老闆的不能比,即便手裡有積蓄,但要達成“隨便造”的“成就”,就未免有些自大了。
……
轉眼周六姍姍而來。
“涵涵下班帶女朋友來家裡。”
姜黎見洛晏清回來,隨口說了句。
“嗯。”
洛晏清點頭,表示知道了。
“就這?”
姜黎好看的眉頭微微上挑。
“你是有什麼安排?”
洛晏清問。
姜黎:“我能有什麼安排?廚房裡有不少新鮮食材,我問過涵涵關於他女朋友飲食方面的喜好,並定了菜譜給穆叔,宅子裡也收拾得妥妥當當,保證未來兒媳婦走進咱家瞧着就滿意。”
“那你……”
洛晏清一頭霧水。
“我是問你就沒其他什麼想法。”
姜黎饒有興味說:“這可是涵涵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你作爲父親,是不是反應過於平淡了些?”
“是洛明涵談朋友,婚後的日子也是他自個在過,我的想法不重要。”
洛晏清牽着姜黎的手走向他們住的院落,他清冽不失磁性的嗓音透着溫柔:“你是我媳婦,我只在乎你所想,只在乎你的喜怒哀樂!”
“在涵涵他女朋友面前你可別這麼肉麻。”
姜黎嗔眼男人,出言叮囑。
“我分得清場合。”
洛晏清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