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已經八點了,宋紅果喝了一杯白酒,雖不至於醉,卻也有幾分微醺,話漸漸多了起來。
霍明樓坐在她邊上,給她削蘋果吃,仔細去了皮,切成小塊,再用叉子戳着,要不是還有別人在,他就親手喂到她嘴裡了。
宋紅果一邊跟薛珍珠說着話,一邊吃蘋果,蘋果酸酸甜甜的,多少有醒酒的作用,吃了大半個,頭腦就清明瞭不少。
薛珍珠跟她商量去紅柿大隊過彩禮的日子,既得選個吉日,還得大家都能有空,畢竟眼下,工作是第一位,尤其霍明樓兄弟,工作更爲特殊,很多時候,身不由己,只能暫定了下個月十號。
若有特殊情況,再調整。
除了定日子,還有彩禮,三轉一響,縫紉機和手錶都買了,自行車跟收音機原本就有,再買純屬浪費,傢俱倒是安排上了,加起來還超過了七十二條腿,另外,就是衣服和吃喝的東西,薛珍珠原本都要攬下來,霍明樓卻說,衣服從滬市買,已經拜託了大姐,她便只負責吃喝的東西。
至於禮金,是霍家出,九百九十九,取天長地久的寓意。
這禮金給的相當闊氣了。
宋紅果看了眼霍明樓,想說,之前不是把全部身家都上交了嘛,那筆錢更多,做禮金綽綽有餘,哪裡還需要另外給。
她收的都有點燙手了。
霍明樓道,“這是爸媽給的,霍家的兒媳婦過門都有。”
聞言,宋紅果自不會再說什麼拒絕的話。
事情一樣樣的敲定,離開時,薛珍珠又拿出個精緻的盒子來,說是給她的禮物,一來慶祝倆人登記,二來,這也算是正式認親的見面禮。
宋紅果接過來道謝,在霍明樓的眼神示意下,打開看了眼,是一對老銀的龍鳳鐲子,雕琢的十分精美,而且,看樣子,像是古董了。
薛珍珠很有些遺憾的道,“這對鐲子,還是出自名家之手,只可惜眼下,不太適合戴出來,你且留着當個紀念吧。”
宋紅果很喜歡,又道了一遍謝。
薛珍珠笑道,“你別嫌棄嫂子送的禮物無用就成……”
比起不方便佩戴出去的首飾,時下的年輕姑娘更想要的多是衣服布料或是化妝品之類的。
霍明東兩口子,一直把人送到出了家屬院大門才停下。
孩子們分開時,還依依不捨的。
騎上車子走出去一段路了,凌遠道,“媽媽,三哥說捨不得我走,還想跟我一起玩呢。”
宋紅果笑道,“這個好辦,等週末你們休息了,湊一起玩便是,到時候可以來咱家裡,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凌遠笑眯眯的道,“嗯,我也是這麼說的,三哥答應的可痛快啦,大哥聽哥哥說咱家裡有很多小人書兒,大哥也想來,還想去山裡抓兔子呢。”
“都可以,你們商量着來,不過去山裡,得大人陪着。”
“嗯,嗯……”
凌志坐在前樑上,他負責打手電筒,照亮前頭的路,聽到這話,接了一句,“大哥其實最想嚐嚐媽媽做的飯菜,是不是如霍叔叔誇得那麼好吃。”
宋紅果撲哧一樂,促狹的看向霍明樓。
夜色裡,霍明樓的耳朵再紅,此刻也看不出來,他一本正經、煞有其事的道,“懷旭若是吃過,肯定不會失望的。”
凌志深以爲然的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說的。”
這下子,連霍明樓都沒忍住,撲哧樂了。 空曠的田野裡,迴盪着一家四口愉悅的笑聲,風乾冷乾冷的,每個人的心頭卻是火熱火熱的。
到了紅柿大隊,已經快十點了,這次宋紅果沒留下霍明樓單獨說話,不然等他回去就太晚了,影響休息。
反正倆人早上去登記時,該抒發的情意也都抒發了,雖然有了合法洞房的機會,但還得尊重習俗,所以留下他也沒用。
霍明樓走時,眼神頗有些幽怨。
宋紅果見了,也很無奈啊,是她不想嗎?是不能。
今晚,註定倆人都只能獨守空房了。
翌日,宋紅果睜眼時,外面天還黑黑的,她看了眼枕頭邊的表,顯示才五點鐘,如今快十一月底了,天亮的也越來越晚。
系統忽然冒出來,聲音幽幽的,“你睡得可真踏實啊。”
宋紅果納悶的反問,“不然呢?”
她自從穿越到這裡,睡眠質量就變得特別高,幾乎都是一覺到天亮,夜裡連夢都很少做,醒過來時,精神頭自然也好。
系統哼唧,“我以爲你會激動的翻來覆去睡不着啊。”
宋紅果無語,“我爲什麼要翻來覆去睡不着?昨晚又不是洞房花燭夜,你男神也不在,我有什麼可激動的?”
“你剛纔是在開車嗎?”
“……並沒有。”
系統纔不信,哼了聲,“就是因爲男神不在,你才該睡不着啊,你不遺憾?不可惜?不失落?昨晚你們本該在一起度過啊,你們可是登記了呢,是法律承認的正經夫妻,睡一張炕上,天經地義。”
宋紅果翻了個白眼,“遲早的事兒,我有什麼遺憾失落的?這大半年不是都等了,還差這一個來月?”
“可那時候,不是合法吃肉啊,現在是擺到你面前了,你卻沒吃上。”
“吃不上就吃不上唄,據說,人們在週五的時候,幸福感要遠大於週六休息的時候,這道理跟我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期待比擁有更開心。”
“那你一輩子期待,也能開心一輩子嗎?”
“……”
成功將她噎住,系統總算有了精神,聲音裡也透出了歡喜,“你別賴牀了,快起來去趙家吧,昨晚回來的晚,你還沒跟他們說要結婚的事兒呢。”
宋紅果應了聲,被它催着開始穿衣服。
兄弟倆也醒了,揉揉眼,跟着一塊起牀,動作麻利,穿戴好,就下炕各自忙活自己那一攤子事兒去。
宋紅果叮囑,“出門戴上帽子,早上冷,別凍感冒了。”
兄弟倆聽話的戴上她織的帽子,一個藏藍色,一個淺灰色,頭頂上墜着個大大的毛絨球,很是可愛。
宋紅果捅開爐子,收了一簸箕爐灰,先去了趟廁所,爐灰堆在廁所的角落裡,等到將來下雪了鋪路墊腳用,防滑倒。
之後拎着熱水壺去洗漱,天冷後,就不能直接用涼水了,多虧之前霍明樓做的那個鋁桶,懸在牆上,熱水冷水一兌,打開龍頭後,流出來的水溫和和的,洗臉刷牙正合適。
倒持利索,宋紅果纔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