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面色蒼白,齊修遠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轉身帶李菁華出去,路,齊修遠停下腳步,道“我記得小時候父親很不喜我,府裡的下人也都漠視我,沒人跟我說話,但凡開口譏諷嘲笑我,有一段時間我很難過,覺得雖然沒缺吃少穿,卻覺得不如死了算了,還是去看浩然的時候,見那小子沒心沒肺的一下地亂爬,抱住我的腿往拱,我當時在想,母親已故,舅舅又遠在邊關,姨父和姨母關係不睦,如果我也死了,弟弟還能安穩的呆在範家嗎?”
齊浩然鼻頭微酸,眼睛微微溼潤,低聲笑道“這才感覺好了些,後來再長大一些,舅舅在邊關立功,升了官職,派了師傅過來教我練武,我可以經常往外走動,心的陰冷纔好了不少,不知道太妃在宮裡也這樣時,二弟和三弟是否能時常進宮陪伴。
李菁華打了一個寒顫,齊修遠這是打算鈍刀子割肉,將當年吳氏對他和齊浩然做的一一還回去?
李菁華從不知道齊修遠兄弟小時候過的是這樣的日子,一時心複雜,只能伸手去握住他的。
齊修遠低頭看了一眼,回握住她的手,笑道“我當年一直擔心娶親後對浩然不好,那小子傻乎乎的,別人的壞話當好話聽,可現在看你和阿靈相處得好,倒是我當年着相了。”
“皇。”李菁華輕喚一聲。
齊修遠拍了拍她的手道“這些年辛苦你了,填充後宮的事暫時先放在一邊,現在國庫空虛,這件事過兩年再說。”
齊修遠聲音微低,道“小寶太小了,再等他大一些。”
李菁華眼睛微溼,握緊了齊修遠的手,低聲喃語,“皇……”
她覺得,有齊修遠待她的這份情,這輩子也算值了。
第二天,宮人回稟,吳氏受涼生病了。
齊修遠只是微微一笑,揮手讓人給她請太醫,然後緩步去朝,時過經年,他再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孩子,吳氏也不是再能打壓他的繼母,他的前路很寬闊很漫長,吳氏這樣的人已不值得他多做停留。
齊修遠在早朝處理了一些重大的國事,然後才提出冊封皇后的事,讓禮部準備,問欽天監要了個好日子。
既然提出了冊封皇后,那填充後宮的事也被提起,羣臣不希望齊修遠沉迷於女色,但也不希望他後宮只有皇后一人,別的不說,皇室開枝散葉的事情很重要。
皇帝不說將妃嬪的位置填滿,至少也要多增加五六個新人吧?
齊修遠卻第一次在朝堂明確的拒絕了,道“如今國庫空虛,新皇登基與冊封皇后兩個典禮已花銷了不少,如今榮郡王還住在齊府裡,連郡王府都無錢修繕,還是節約一些吧,百姓也才安定下來,實不該擾民。”
當下有大臣站出來表示家有適齡的女兒可以進宮伺候皇和皇后,不用再花費金錢到民間選秀。
皇頓時面色一沉,嚴正拒絕,道“大周國綱混亂,但那是從高宗開始,世宗皇帝一生英明,他曾說過前朝後宮應當分開,故,所有嬪妃不得從四品以官員家選,卿進獻女兒,莫非是想辭官歸鄉?”
提出這事的臣子頓時不敢多言,他讓女兒進宮是爲他爲家族謀利益的,又怎捨得放棄官位?
齊修遠不願意在早朝談論這些小事,在他看來,納妃嬪和納妾一樣,實在不值得拿到檯面來說。
早朝一退,齊修遠將明顯沒睡醒的齊浩然拎到了尚書房,問道“你昨晚幹什麼去了?”
齊浩然撓了撓腦袋道“大哥,我連着看了幾天的賬本,發現這後勤這塊還是不通,你得給我派個後勤官才行。”
齊修遠輕笑一聲,“我讓你學着看賬本是想讓你多一項本事,以後不要被底下的人糊弄,誰讓你去管這個了?你是天的雄鷹,是要衝天而飛的,行了,既然看不懂算了,回頭我給你派個師爺去,你帶着一起任,打仗之外的事可以多問問他。”
齊浩然猶豫道“不是軍師嗎?”
齊修遠笑道“軍師是子衿,那小子對做生意不死心,我也不能把人禁錮在你身邊,所以另給你派個師爺。”
齊浩然眼睛閃閃發亮,“子衿和我一起去。”
齊修遠笑道“是讓你們去做事的,可不是去玩的,黔南一帶民族衆多,矛盾也多,你們做事小心一些,不可再像以前一樣橫衝直撞,西夏狼子野心不改,所以邊防要注意些,至於大理,這些年很是安分,可以先不動。”
“那金國怎麼辦?”
齊浩然和金國的恩怨情仇都能寫成一部書了,他本想回京兆府的,但又覺得大哥說得對,現在西南一帶沒有得用的大將,西夏對大齊虎視眈眈,更需要防範,何況,之前的屠城之仇他還沒報呢。
想到西夏屠城的事,齊浩然眼不由一寒。
齊修遠轉身回案前坐下,翻出一本摺子遞給齊浩然,道“我打算封袁將軍爲定國公,沈牧爲懷良侯,讓他們安心駐守邊關,至於京兆府三府則交給你岳父,他現在還駐守在潼川府,我會讓江澤去接替他,讓他回京兆府任職。”
齊修遠一嘆,“這樣一來,阿靈只怕不能與她父親見面了,回頭你替我和她說一聲。”
齊浩然雖然惋惜,但也知道京兆府這樣的關隘一日都離不了人。
“這次你去黔南,我不打算讓你帶着舊部去,把你新收編的匪軍都帶去吧,將領也給我留下,把匪頭帶。”
齊浩然嘟嘴道“大哥,這樣我手底下全是新人,還都是桀驁不馴的土匪,這樣去西南不是讓我被人揍嗎?”
齊修遠拍着他的肩膀道“沒辦法,能者多勞,你在練兵一事天賦異稟,替大哥多操勞一些,你帶出來的那些參將我要把他們撒到大齊各地去,將由他們來守衛我們大齊的國土。”
齊修遠眼睛閃閃發亮,將輿圖找出來在桌打開,指道“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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