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家之前遭遇大難,宮慎思父子三人被隔離審查,最後以宮慎思退休,宮千御退走西南,宮千守天南海角賣命而告終。
這座大宅子本來也被封鎖了,宮慎思索性避到A市,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次宮千守所立功勞重大,這宅子又還回來了。不過,也成爲一所空宅而已。
雲相思瞪着腳下臺階邊頑強冒出點綠意的雜草,耳邊是魏安然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鑰匙在他那,當然得等他來開門。
開門之後呢?
雲相思忍不住想下去,臉也越來越熱。
魏安然輕易掃見她泛着羞紅的側顏,沒有裹得嚴實的圍巾下,能看見一抹誘人的粉白。
他沉着地打開門,溫度的氣息撲面而來。
魏安然自然地攬雲相思的細腰,隨手插門,一把將她扳正過來,低頭親去。
雲相思嚶嚀一聲,眼睛似乎受驚般睜大。
魏安然眼睛照樣閉着,投入地親吻她。
雲相思眼裡緩緩浮現一抹安定的笑意,放鬆了身子,試探着迴應他熟練許多的吻。
像是她受不了魏安然的某種說話調調一樣,魏安然同樣受不了她的迴應,或者說主動迎合。
他悶哼一聲,一把撈起她往客房衝。
“別,大白天的,別這樣。”
雲相思微微喘息着,阻止得並不很堅決。
偷得浮生半日閒,這樣的事情本來也是無法避免的。她很怕再拒絕這男人幾次,反彈得會更激烈!
魏安然迴應她的只是狂烈的吻,還有彷彿跟敵人搏殺一般的狂猛動作。
“慢點,唔。”
顯然,男人此時並不想聽任何不合心意的話語,粗暴地以吻封緘。
一場狂風驟雨之後,落紅淒涼殘破。
雲相思眼皮顫了顫,只覺得渾身沒一處舒坦的。
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悲憤地在心裡大吼,恨不得給那個精力旺盛又不知饜足的男人喂一副藥,叫他再也不能欺負她的藥!
她雲相思難道擺脫不了渾身無力,只能癱在牀做牀板的命運嗎!
那她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她真的受夠了!
“啊!”魏安然你這個混蛋!畜生!住手!
可惜後面的話全被抖散,只留下一個與她所期望的氣勢十足相距甚遠的柔弱輕啊,不但沒有給身後惡狼一般的男人任何震懾,反而如同加油助威一般!
雲相思剛剛清明的心思很快被搖散,皺着眉眼,只剩下暈眩喘息的份兒。
等到雲相思徹底清醒,費力地睜開乾澀的眼皮,屋內一片光亮。
她呻吟一聲,不會自欺欺人地認爲,現在還是之前清醒着的那個下午。
她這個午覺睡的時間可不短。
肚子咕嚕叫一聲,她心急火燎地起牀,渾身的關節像是老舊生鏽的機器般,彷彿能聽見卡巴卡巴的骨頭摩擦聲。
擠幹了的毛巾?梅乾菜?被卡車碾過?
不,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悽慘感受。
雲相思腿軟地扶着牀,偏偏手也沒勁,順着地心引力的方向往下倒。
跌坐在棉拖鞋,倒也沒有很疼,疼的是她的自尊。
好吧,沒有這麼矯情。
她不疼,她只是很火大!
可雲相思現在沒有工夫發火。
她掙扎地起來,披厚睡衣,穿拖鞋,火燒屁股一般衝進衛生間。
解放的感覺太棒了!
雲相思舒出一口長氣,無意帶出一聲不算響亮的口哨聲。
她在馬桶多坐了半分鐘,這才慢吞吞地起來收拾自己。
減負之後,肚子叫得更歡。她到底餓了幾天啊?
家裡很安靜,魏安然應該沒在,不然不會聽不見她的動靜。
雲相思想起造成她如今悽慘模樣的罪魁禍首,恨得牙癢癢的。
他居然要留在帝都大學!
她不想自作多情地以爲他是追着她而來的,可又不能自欺欺人地半點不這麼想。
雲相思痛定思痛,做下沉重的決定。
她走!
絕不能叫自己再次陷入與牀爲伴的噩夢!
雲相思拿出全部行動力,體力被榨乾,她索性連行李箱也不拿,背隨身小皮包,買了火車票逃之夭夭。
行李箱留下,還可以迷惑魏安然那混蛋。
雲相思面無表情地擠在嘈雜的車廂裡坐着,腰痠背痛的,再也沒有來時候看山看水的閒情逸致。
臥鋪不好買,她又不想驚動別人託關係,只能先湊合一會兒,看能不能補一張臥鋪票了。
可應了那句話,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趟車乘客特別滿,別說臥鋪票了,連硬座票都賣沒了!她的座位還是付出雙倍價錢買的黃牛票!
雲相思鬱郁看着窗外緩緩駛過的景色,默默磨着牙。
明天居然已經是小年,難怪回家的人這麼多!
明天竟然要是小年了!魏安然那混蛋欺負了她三天!
雲相思再次扯扯圍巾,將下巴往下埋了埋。
這男人越來越瘋了,在她身胡亂啃吸,那麼多痕跡叫人看見怎麼辦!
雲相思越想越惱,一直沒休息好,隨着火車不規律的晃動,她靠着椅背,緩緩沉入夢鄉。
睡睡醒醒的,時間過得也快。
火車環境不好,車廂裡又陸續來許多沒票的乘客,將過道也佔滿了。
雲相思沒什麼胃口,胡亂啃了半個蘋果,扔在茶桌,繼續靠着座椅昏睡。
周圍一片嘈雜聲,嗡嗡嗡地吵個不停。
雲相思迷糊,突然感覺手裡的皮包有些不對勁的輕微扯動。
她驀然驚醒,卻沒有睜開眼,還保持着昏睡的姿態,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火車形形色色人太多,又太擁擠,可是她坐在裡頭靠窗座位,敢對她下手的,肯定不是一般小毛賊,極有可能是盜竊集團。
雲相思直覺想起後世那部有名的電影,默默嘆息一聲。
這個時代的火車監管力度不強,可以說是四處漏風,逃票的不計其數,膽大的隨便扒火車的更常見,不查身份,不查行李。
她微微震下胳膊,飛刀滑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