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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做這些事之前,沒有打聽清楚溶瑜堂的規矩。
溶瑜堂診金百兩,且只賣成藥,這事很多人都知道。
可黃六帶來的這個人,衣着破爛,瘦得皮包骨似的,頭髮跟雞窩沒什麼兩樣,顯然是城裡那些要飯的叫花子一類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拿得出百兩診金?他們這樣的人,就算有一百兩銀子,也絕對不會用來治病,對於他們而言,最重要的,是一餐的飽食和一夜的無寒。
當然,圍觀的羣衆們雖然知道真相,卻沒有一個人敢當面說出來,因爲黃六的惡名昭著,他們誰也不想引禍上身。
黃六見她主動提到報官,心裡頭更是煩躁,這姑娘怎的總不按常理出牌?報官這事,不是因該由他提出來,以達到恐嚇她的目的嗎?
黃六咳嗽了一聲,高聲道:“別說這些沒用的,官府那種地方,還不是由得你們這些有錢人說話的地方,我們這樣的人進去了,能有好嗎?再說了,誰不知鄭大人是你的靠山,你當然不怕報官了。”
黃六暗讚自己的機智,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只聽祁小姐道:“所以你不報官,是想要錢嗎?”
直白,這也太直白了。
他黃六當然要錢,不止要錢,還要她無法繼續在這裡將溶瑜堂辦下去。
黃六哼道:“我兄弟被你害成這樣,你光想用錢來善後,未免把這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吧?你這可是醫館,又不是胭脂水粉店,就你這樣的庸醫,也配開醫館嗎?今兒,你不單要給錢,我還要將這溶瑜堂的牌匾帶走,免得你再害人。”
黃六的意思祁溶月已經很明白了,甚至四周左右的圍觀羣衆們也很明白了,雖心中不恥,卻無一人出言相助,只湊在一旁看些熱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黃六卻不是很明白祁溶月的意思。
這姑娘太淡定了,自打她出現在他面前,她這張如花朵一般嬌嫩的小臉上,就沒有過一絲的表情變化。
祁溶月指着黃六身後奄奄一息的人道:“這人沒有在我溶瑜堂看過病,更沒有吃過我溶瑜堂的藥,所以你想以此來訛詐我,怕是行不通的。”
黃六卻哼道:“你說沒有就沒有?現在他成了這樣,你當然不會承認了!”
祁溶月收回目光,盯着眼前的黃六道:“你說他在我溶瑜堂治過病後變成這樣,那麼,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怎麼就對他的事如此清楚呢?”
黃六想也不想便道:“他是我一個遠房表弟,之前一直一個人住,今兒早上我去找他,發現他變成了這模樣,我們是兄弟,兄弟的事,我怎能看着不管呢?”
“聽你的意思,是他告訴你他在溶瑜堂治過病後才變成這樣的?”
黃六點頭:“那當然,要不然我怎會知道?”
“也就是說,在你帶他來溶瑜堂之前,他還是會說話的,還能認識人,神志也清醒,連之前做過什麼都一清二楚?”祁溶月繼續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