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真像!”他突然說道。
祁溶月心頭一跳,眼神立時變得警惕:“和誰很像?”
她警惕的眼神將他拉回現實,眼前的女孩是祁溶月,只是祁溶月。
天瑜從來都不會用懷疑和警惕的目光看他,從來都不會。
“沒什麼,一會到了地方,不要亂走亂看,跟着我就行。”他錯開目光,不再看她,淡聲道。
“嗯!”她輕聲應,側身將車簾撩開,看着外頭的景物,從前沒有細看過的楚宮,今日再次落入眼底,原來楚宮竟是這般的巍峨雄壯,原來楚宮,竟然這麼大,大到駕着馬車也繞了半天才到崇德門。
馬車在崇德門前停下,再往前,便只能步行,文武百官每日前來上朝坐的馬車,也都會停在這裡,剩下的路只能靠兩條腿去走,當然,也有例外的,比如攝政王楚廉,他就是一個例外,唯一的例外,唯有他的馬車,可以直接去到金殿之外。
這是他的殊榮,是他自己給自己的殊榮,雖也有朝官心中不滿,卻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的楚朝,命脈皆握於楚廉一人之手,誰敢不服?
越往裡走,景物便越熟悉,便越接近她從前生活過的地盤。
她跟在閔恆之的身後,一步步走的小心又仔細,眼睛沒有放過行路中所能見到的任何一絲景物。
她要記住這些,將之烙印在心裡,這些都是屬於她和弟弟的,而不是楚廉。
“前頭就是御和殿,皇上就住在裡頭,一會進去了,要行宮禮!”閔恆之的聲音突兀的傳來,令她遊離的心神猛然一顫,忙道:“好!”
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卻什麼也沒說,只繼續往御和殿走。
御和殿外守着幾名侍衛和宮女,見閔恆之來了,紛紛行禮:“參見晉王殿下!”
晉王揮手:“免禮,這位是本王請來給皇上瞧病的大夫,皇上現在可在裡頭?”
一位宮女皺眉道:“回晉王,皇上今早起就開始鬧脾氣,早飯也沒吃,一直在裡頭鬧着呢。”
鬧?祁溶月皺眉,她的弟弟打小便有帝王之儀,從來不會鬧脾氣的。
裡頭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晉王朝那宮女又問:“皇上最近常常這樣嗎?”
那宮女點頭:“每天都這樣,情緒很不好,御醫也來看過了,也沒瞧出什麼病,只讓他多休息。”
晉王不再問話,徑直領着祁溶月進了御和殿,穿過重重帷幔,她終於見到了那個年僅十歲,個頭卻已經有她高的男孩。
他瘦了,從前圓潤的臉頰變得尖削,個子雖高,卻很單薄,可見他在這宮裡的日子,並不好過。
她不斷的深呼吸,再深呼吸,將心頭的萬千情緒狠狠壓下,作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隨在閔恆之身後,行面聖大禮。
楚天齊停下摔東西的動作,側目看着伏地而跪的兩人,跪在一步之前的男人,正是他從前無比相信,將他當成除父母姐姐之外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