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怎會信她,冷哼道:“好好管管這丫頭,京都可不是彭城,永春又是再在京都立足,若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於誰不利,你心裡應當掂得清。”
梁氏一直知道老太太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卻從未想到,她變起臉來,簡直跟翻書一樣快,從前她樑家對祁家還有用處的時候,幾時給過她這樣的臉色瞧?
現在她兒子飛黃騰達了,用不上樑家了,便將她棄之如敝屣,再未正眼看過她一眼,在這個家裡,她這主母,當的有如擺設,地位還不如那兩個新擡進門的姨娘。
怨誰呢?怨祁溶月嗎?還是怨自己?或是該怨眼前這本性涼薄的母子?
呵——她不知道,或許,正如祁溶月所說,這是她的報應!
祁永春見她眼淚滾滾而落,心頭十分厭煩‘啪’的一聲將那筷子甩在了桌上:“整天哭哭啼啼的,就剩這麼點好氣運都讓你給哭沒了,晦氣——”
祁永春甩袖離開,帶走了梁氏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老太太見兒子走了,也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哼道:“瞧見這張哭喪般的臉就倒胃口,走,回房吃去!”
偌大的飯廳最後就剩下樑氏一人,她氣得掀了桌子,在廳裡嚎哭了半晌,這才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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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門外。
祁溶月的馬車一出現在城門外便立刻被人攔下,雪兒鑽了出去,瞧見攔下馬車的,竟是騎着高頭駿馬的尹逸軒:“尹公子,你這是做什麼?”雪兒又驚又怒,尹逸軒這樣當衆攔車,指不定要被好事者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
尹逸軒朝雪兒道:“請你家小姐出來,我有話要說!”他的聲音很大很清亮,路過的百姓瞧見此狀,紛紛停下趕路的腳步,湊在一旁看熱鬧,也有趕着進城的馬車被堵在後頭過不去,便下車查看情況,有人認出了尹逸軒,便也沒有要求他讓路,皆立於一旁看熱鬧。
雪兒見人越聚越多,皺眉道:“我家小姐身體不舒服,已經睡下了,我們還着急趕路,還請尹公子行個方便,讓一讓!”
尹逸軒道:“我知道她沒睡,你讓她出來,我有話要親自問她。”
雪兒急道:“我家小姐真的睡了,尹公子這樣攔着我們不讓走,怕是不妥吧,還請公子莫要爲難奴婢!”
四下看熱鬧的人紛紛好奇,究竟馬車裡坐着怎樣的姑娘,竟讓眼高於頂的新科狀元郎做出這種當衆攔車之事。
尹逸軒不再理雪兒,朝着閉門的馬車高聲道:“溶月,我知道你在裡面,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你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祁溶月本不想理會他,可外頭的議論之聲一浪高過一浪,甚至有人跟着起鬨,她若再不現身,今日怕是別想走了。
車門推開,祁溶月彎身而出,她依然穿着平日常穿的素色長裙,黑髮輕挽,頭無點飾,就是這樣素淡的模樣,卻依然美的令人摒息,明媚嬌豔的臉,優雅脫俗的氣質,縱是皺着眉頭,也美的如詩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