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閔恆之問。
祁溶月道:“蛟珠唯有在他臨死的那一刻放入他的胸口,纔會有效用,他的時間不多了,你幫他脫去衣服。”
這麼說,她真的拿到蛟珠了?
閔恆之和吳姜面面相覷,這可是周王室的傳國之寶,怎麼會這般輕易給她?
“別愣着,快!”祁溶月無心解釋什麼,催道。
閔恆之忙上前將鄭仲文身上的衣裳解開,露出他精壯的上半身,本應光滑的皮膚上,竟遍佈着各種新舊傷疤。
祁溶月看着那些疤痕,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下,有些傷疤是那次在晉城爲了從劫匪手中救她所致,有些傷疤是獨身闖山寨救她所致,有些傷疤是爲了她護送齊弟去漠北時所致,而這些顯目的新傷,是在兩日前拼儘性命護在她身前所致。
他的每一次受傷,都和她有關。
她提刀上前,撫摸着他幾乎已經停止起伏的胸口:“仲文,來世,來世我一定會先找到你。”一刀刺下,鮮血飛濺,仲文緊閉着的眼睛突然睜開,他看見,看見她手握尖刃,刺中他的心臟。
他閉目,陷入一片黑暗,不想再醒來。
蛟珠被她塞入他已經停止跳動的胸口,再用針線縫上。
她看着他的生命一點一滴的流逝,從期待到絕望,就在她以爲他死了,他再也不會活過來時,那平靜的胸膛,突然又開始了跳動,隱熄的脈搏亦重新活動起來。
他活了,他直的活了,蛟珠賦予了他第二次生命。
在他活過來的那一剎那,她胸口的印記,再次猶如烈焰灼燒般令她難受,只要她遠離他,那種感覺就會消失,一旦靠近,疼痛便會加劇。
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天意讓他們分離!
一日,兩日,三日,七日,他始終沒有醒來,而老周王已經將婚書擬好,送到了她的手中。
以國寶相聘,求娶楚朝護國公主。
她將蛟須和國書一併裝在了包袱裡,遞到了閔恆之的手中。
“再幫我一個忙,帶上這個,還有仲文,回楚朝去,不要再回來找我。”
閔恆之一臉驚訝:“你什麼意思?你不回去?”
她苦笑,搖頭:“我不是不回去,而是暫時不回去。”
閔恆之迅速打開包袱,裡面裝着寒蛟須以及一份國書。
細看之後,他大驚失色:“這就是得到蛟珠的代價?”
她笑,眼神淒涼:“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等的代價。”
閔恆之搖頭:“不行,我不同意,仲文他也不會同意,他若醒來,知道你用一生的幸福換取他的生命,他如何能安心的活下去?到那時,他會做出直麼瘋狂的事,誰也保證不了。”
她看着閔恆之,一字字道:“恆之,我知道你已經看穿我的身份,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和你裝傻,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從前的情份上,幫我這一次。”
閔恆之心中一痛,他沒想到,這句話會從她的嘴中說出來,他以爲,她一輩子都不會說。
“溶——天瑜,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