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門外,猶豫了很久,終是忍不住推門而入。
裡面很暗,他就着些許微弱的光線,緩步走到她的牀前,凝着榻上的人兒。
他站在牀前一步之外,不敢再靠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睡的似乎不太安穩,氣息忽快忽慢,又像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嘴中不斷有囈語。
他聽不清,也不想聽清,他知道在她的夢裡,不會有他。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突然開始下的雨,又突然停了,他轉身,正欲離開,外頭傳來一陣響動,隨即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七和?你怎麼在這裡?”
七和沒作聲,秋瑩的聲音立時拔高了三度:“安哥哥在裡面?”
七和忙道:“不不不,不在不在。”
“不在裡面你站在這裡做什麼?當本郡主是三歲小孩嗎?”
秋瑩要闖進來,七和趕忙攔住,主子好不容易來一趟,可不能讓秋瑩給壞了好事。
周安怕秋瑩吵的更厲害,忙大步來到門口,一把將房門給拉開了。
秋瑩指着周安,秀目通紅:“你,好啊,好你個周安,真沒想到,你竟然,竟然——”
周安怒道:“你別胡說,溶月病了,我來看看她。”
秋瑩掃了眼尚沒關上門的內室,冷哼:“看她連燈都不點?我看你們是剛鬼混完,那賤人還沒穿上衣裳吧。”
周安大怒,揚手便甩了秋瑩一個耳光:“你閉嘴,自己齷齪,把世人想得都和你一樣嗎?”
秋瑩捂着臉,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我齷齪?我再齷齪也沒有半夜去男人房裡過夜,我再齷齪,也不會在成親前和男人鬼混,我更不會拋棄捨身救己的未婚婦另擇高枝。”
周安被她氣的夠嗆,忙回頭看了眼裡頭,瞧見溶月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靜靜的坐在牀畔不說話,似乎在想心事,又似乎在聽他們鬥嘴。
他二話不說,拉了秋瑩便走,匆匆離開景元殿。
回到安王殿,秋瑩用力甩開周安的手,冷笑道:“怎麼?這麼怕我再說出更難聽的話?你就真的這麼喜歡她?”
周安也不否認:“是,我就是這麼喜歡她,只要是她想要的,我什麼都願意給她。”
秋瑩冷笑:“你若真心喜歡她,就該顧及她的名節,而不是半夜三更溜進她的房裡,明天全皇宮的人都會知道,從楚朝來的祁溶月,是個賤人,等不到成親就將安王子勾引到她的房中,行苟且之事。”
“啪”的一聲脆響,那漂亮的臉蛋又結結實實捱了周安一巴掌:“你閉嘴,不許你污言詆譭她,還有,我還想問你,半夜三更你不在瑩和殿面壁思過,跑到景和殿做什麼?”
秋瑩面色微變,嘴硬道:“我能做什麼?我只不過是聽到了某些風聲,怕你做出更加傷風敗俗之事,這才匆匆前去阻止。”
周安不信:“是嗎?上次毒蛇之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若再敢做小動作,我會讓你永遠的消失在我面前,絕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