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仲文也沒留他,心裡反覆想着有關這祁溶月的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連她是何模樣,是否是那個用刀刺他的人都不知道。
次日,得知鄭仲文醒來的閔恆之一早下朝後就趕到了國公府。
“晉王來啦,有失遠迎,快請上座。”鄭國公朝閔恆之客套着。
閔恆之笑道:“鄭國公您不必客氣,我今兒來,是想看看仲文,聽說他醒了?”
鄭國公點頭,嘆了一氣:“醒是醒了,可是卻認不得人了,連他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閔恆之自打回朝後,在禁宮的藏書殿中尋遍古籍,找到了幾本有關蛟珠的記載,其中便提到過這種情況,人類利用蛟珠死而復生,蛟珠與其破碎的心臟融爲一體,身體重獲新生,可心裡的那些記憶,也隨着心臟的破碎而破碎。
這種情況,他就料到。
閔恆之道:“雖然遺憾,但也未必是件壞事。”
鄭國公不解:“晉王此言何意?”
閔恆之道:“如今溶月留在周朝與周安成親,此時若仲文還有記憶在,他如何能接受得了?可溶月是爲了楚周兩朝百年邦交而允下的和親之約,如何能被破壞?後果如何,您比誰都清楚。”
鄭國公道:“可仲文他早晚都會記起的,到那時,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無法避免。”
閔恆之搖頭:“或許不會,便就算真有那麼一天,我相信,仲文也已經開始了全新的生活,定會顧全大局。”
鄭國公細想,亦覺得十分有道理,便點頭道:“言之有理,這或許真的不是一件壞事,也罷也罷,日後的事日後再說。”
閔恆之去了鄭仲文的房裡,鄭仲文依然坐在桌前發呆,桌上是一幅剛剛畫好的畫,畫中的女子手舉利刃,好看的眉頭緊緊皺着,彷彿要殺一個人。
閔恆之站在他身後,朝他喊道:“仲文。”
他回頭,望見那俊美無雙的男子,有些熟悉,可更多的是陌生。
“你是誰?”他皺眉問。
閔恆之走上前,看了眼桌上的畫,平展的眉頭立時皺起,指着那畫問:“這是誰畫的?”
仲文擡手,手上還沾着些許的墨汁,他取了一旁的溼布巾緩緩擦拭着手上的墨跡,淡聲道:“我畫的,怎麼?你認識畫中的人?”
閔恆之沒作聲,前來接布巾的三貴掃了一眼,驚道:“這不是祁小姐嗎?公子您記起她了?”
仲文冷笑:“果然是她,我還道是誰這般心狠手辣,原來是她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他皺眉,心口又開始疼。
閔恆之面色一變,沉聲道:“不許你這麼說她。”
鄭仲文挑眉,側目看向閔恆之:“不許?憑什麼不許?你是誰?”
三貴忙道:“公子,這位是晉王,他和您和祁小姐都是朋友。”
鄭仲文哦了一聲,又問:“這麼說,你也認識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閔恆之面色冷沉:“我說了,不許你說她朝三暮四,她不是。”
“她不是?她若不是,現在不該在這裡等着和我成親麼?怎麼在什麼周朝和什麼王子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