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走後,簡蘊的臉上浮上些許擔憂:“溶月,你說周安答應你會放你離開,可我看他的模樣,分明已經將你當成了他的妻子,到那時,他真的會放手嗎?”
這也正是溶月所擔心的,近日她發覺周安看她的眼神又有了變化,從前,他將對她的感情藏在心底,竭力與她保持着距離,讓她心安,可自打成親後,他雖未與她同牀,卻在平日裡說話行事方面,隨意了許多,有時也會當着老周王的面,做些親密的舉動,他解釋說只是不想父王起疑心,但也不排除他有私心在。
雪兒也道:“我也看出來了,他看小姐的眼神,深情又纏綿,我看他說會放你走,根本就不會算數。”
簡蘊道:“所以,我們必須再準備一條退路,不能將寶盡數壓在他的身上。”
祁溶月擡眸,對上師傅的眼睛,師徒二人皆是會心一笑,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們心裡成形。
這個計劃祁溶月早就想過,只是因身邊沒有能全心信任的人,所以無法施行,如今師傅和雪兒來了,這個計劃便能完美實施。
“你們倆笑的好奸詐,是不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了?”雪兒問。
祁溶月嘿嘿一笑:“山人自有妙計,你等着瞧好了。”
已是深春,夜晚微涼有風,風中飄散着各種花的香氣,令人迷醉。
周安回到東宮時,已經是深夜,他站在門外,伸出去欲推門的手終是縮了回來,裡頭傳來簡師傅和雪兒的笑聲,他這時進去,豈不是尷尬?
嘆了一氣,他扭身去了書房,十天便有八天是睡在書房裡,剩下的兩天是睡在地上,比起書房軟榻的舒適,他更喜歡冰冷堅硬的地面。
因爲在那裡,他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角度,一整夜都看着她,聽着她淺淺的呼吸聲,聞着屋子裡散發出的淡淡體香味。
只是那樣就好了,就夠了,他就很滿足很滿足了。
如今簡蘊和雪兒來了,這樣的日子恐怕也到了盡頭,他不會再有機會與她同居一室。
哎——又是一個孤獨難眠的夜晚。
“殿下,要不給您找個宮女來解悶?”一旁的太監實在看不下去,朝周安道。
周安瞪了他一眼,怒道:“這樣的話不許再說第二次。”
太監立時噤聲,怎麼也無法理解太子殿下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太子妃對他這般冷淡,他竟甘之如飴,非但沒有半點的怨怪之心,還鐵了心爲她潔身自好,這樣的事,在民間他是不知道存不存在啦,可在這宮裡,從來就沒存在過。。。
轉眼兩個月過去,老周王正式宣佈禪位於周安,於六月初六舉行登基大典。
簡蘊從藥房出來,攏着眉頭不高興,雪兒見了忙問:“簡師傅您怎麼了?誰惹您不高興了?”
簡蘊看了眼手中的丹藥,搖頭嘆息:“折騰了這麼久,還是不行,簡直氣死人了。”
這時祁溶月自內殿步出,接過簡蘊手裡的丹藥聞了聞,又用指甲摳了點嘗,皺眉道:“還差一味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