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知道辛安的家庭情況，辛安媽媽都親自來說了，那肯定是留不住了。
所以，於老師笑着道：“既然這樣的話，您帶着辛安去辦一下手續就好了。”
辛安媽媽笑着點了一下頭，然後道：“謝謝於老師。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了。”
起身後，她看向了辛安。
辛安眼中是不滿和隱忍，見母親用溫柔的目光看着他，又只好先出了辦公室。
喬一也跟着出了辦公室。
教學樓前有綠意盎然的爬山虎，一道一道蔓延纏繞而上。從教學樓旁的牆壁上延展出去，最後在窗前長出幾片新綠。
喬一擡頭看着那些葉子，腦中一片空蕩。
“喬一。”一道女聲喚回了她的神思，她轉過頭去，是辛安媽媽在溫柔的看着她。
辛安媽媽看着喬一，柔聲道：“很抱歉這件事沒有提前告訴你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跟着我們走。”
“跟着你們？”
喬一看了眼辛安，辛安眼裡依舊一片茫然，明顯完全不知情。
辛安媽媽點頭：“你母親走了，你父親這個人不提也罷。留下你們姊妹四個相依爲命，如果沒人照拂，會過得很艱難。”
辛安媽媽看着喬一繼續道：“你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和辛安又合得來。所以，我想力所能及的幫你一點。”
看着辛安媽媽眼中的溫柔和安撫，以及辛安眼裡的期冀，喬一有一剎的心動。
可是下一刻，她就搖了頭。
“我走了，我的妹妹怎麼辦呢？”
引娣和盼娣年齡不大，安安又還很小，她走了，妹妹們怎麼活？
辛安媽媽柔聲道：“其實把妹妹們送到一個更好的環境裡生活學習，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辛安媽媽說的很委婉，可喬一還是聽懂了她的話。
她在說，把妹妹們送人，送到家境比較好的家庭裡去。
可是……那是她的妹妹啊，她怎麼能把她們扔下甚至去送人？
喬一直接拒絕，搖頭看着辛安媽媽：“謝謝阿姨，但是不用了。”
見喬一語氣很堅決，辛安媽媽轉頭看了眼辛安，辛安忙跟上來道：“喬一，那我們把妹妹都帶上，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喬一沒有再去看辛安媽媽，笑着對辛安道：“你以爲是出去旅遊嗎？”
辛安不說話了，眼中滿是難過。
喬一往後退了一步：“沒事，你們走吧，不用管我，我能過好的，也能照顧好妹妹們的。”
辛安還想上前一步，旁邊的母親一把抓住了他，然後看向喬一柔聲道：“喬一，對不起。”
聲音很溫柔，也帶着滿滿的歉意。或許，裡面還夾雜着幾絲心疼和愧疚。
喬一笑了笑，搖搖頭：“阿姨，你不用給我說對不起的。”這是別人家的事，做任何決定都不用問她意見的，又何來對不起一說？
其實她什麼都懂，她也什麼都明白。所以，她什麼也不會說，什麼也不會做。
她願意放開辛安，讓他去追逐自己的天空。
他們本就不是一類人，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更不會是。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成爲阻攔辛安的那一塊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