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怔忡雖然短暫,但還是沒樑立夏給敏銳的捕捉到,她先是回以一笑,看着胡文耀在白少容的招待下進去坐下後,方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簾,仿似是看了在衣襟裡的‘玉’佩一眼,然後再擡起頭來,就不再有多餘的情緒。
順着白少容看過來的眼神,她便也走過去坐下,安靜的捧着茶杯看他們兩個寒暄。
九點展館正式對外開放,所有展臺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待客人的光顧,眼見着已經有人斷斷續續的來到四號展館,白少容和胡文耀的寒暄便告一段落,提上正題。
白少容正要請他去那個特別設立的位置去先試手,卻見他直盯盯的看向了樑立夏,笑眯眯的道:“這個小同學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讓我看看?”
他這問題一出口,不僅僅是樑立夏愣了,就連白少容都是不免訝異問道:“胡叔叔爲什麼這樣問?”
胡文耀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先別‘插’嘴,仍是定定的笑着看向樑立夏,等待她的反應。
剛剛的怔忡,還有這句似是而非的話,以及那瞭然的眼神,樑立夏知道他應該已經是敏感的嗅到什麼,而想着反正待會也要找機會說,倒不如現在就順勢而下。
她回過神來後,適時的做出驚訝的神情,一邊將‘玉’佩拿出來,一邊不可思議的道:“胡叔叔你猜的也太準了吧,我的確帶了塊家傳‘玉’佩過來,想讓胡叔叔幫忙鑑定一下。”
對於她說的猜,胡文耀既不認同也不否認,只是伸手接過,先是大概的端量了一會後,便招手叫了助手過來,拿出幾樣基本工具來查看。
見他已經投入進去,明顯是不打算再回答自己的問題,白少容便不由看向了樑立夏,卻見她也是直勾勾的看着胡文耀的動作,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對此白少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卻並沒說什麼,起身去安排人開始播放視頻,以及將準備好的報紙雜誌放到那個準備好的位置,只等胡文耀看完手上那個,便正式過來開工。
不得不說他年紀雖小,但多少是曾耳濡目染過,對於管理者的心思也能揣摩一二,這會稍加效仿雖然有些不太像,可也足夠讓人對他真心尊重。
剛剛故意避開白少容眼神的樑立夏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會,然後才收回眼神,重新放在了胡文耀身上。
然而到底是有年紀有城府之人,就算心裡腦裡有了想法和感覺,也是不會展‘露’到表面,所以這會看着,他依舊是神‘色’無‘波’,平靜非常。
看不出什麼,樑立夏只好默默等待。
過了大概十分鐘,展臺附近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客人路過,白少容也重新走回來,應該是想提醒胡文耀,可想了想,還是先沒有出聲。
然而這一動靜已經驚動了胡文耀,他停下動作,面上神情仍然很是淡然,看向樑立夏問道:“小同學,冒昧問一句,你這家傳‘玉’佩可有轉讓的意思?”
她帶出來就是爲了出手,但既然編了是家傳‘玉’佩,樑立夏自是要猶豫一會:“這……”
看她沒有果斷拒絕,胡文耀便抓住機會的道:“價錢方面會很優渥,你可以放心,如果不能決定,我可以出面跟你的父母談。”
樑立夏想了想,還是選擇先避而不答,只是問道:“胡叔叔還沒告訴我鑑定結果是什麼呢?”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糾結這個問題,胡文耀還略微一頓,而後才道:“目前還不能下定論,材質看着眼熟但又不太像,更重要的是這圖紋工藝並非現代,具體是什麼時候的還並不能得知,但可以保證的是,這是一塊非常不錯的翡翠‘玉’佩,也正是因此,我纔有收藏之意。另外,也想更深入的去研究,增進我的能力。”
前面的話不出所料,後面那句就有些讓樑立夏動容了,增進能力?
按理說胡文耀已經算是非常有經驗和學識的鑑定師了,卻還能因此繼續增進,也就是說,她那塊經由空間清泉浸過的‘玉’佩,的確是價值不菲,而且還不僅僅只因爲成爲了古董。
一番思緒過後,樑立夏才道:“那我先跟家人商量一下,中午給您答覆可好?”
知道這是必須的,胡文耀自是點了頭,先將‘玉’佩遞了回去,起身道:“那我也差不多該開始工作了。”
見他終於想起還有正事,白少容方欣慰的跟着過去,而他才坐好,就已是引了看着他有些面熟的客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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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就有人看到展臺內的電視正在播放的內容,以及那幾本報紙雜誌。
“誒?這就是那個胡文耀?”
“哪個?”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珠寶鑑定大師,經過他手的水貨仿品都沒活路,聽說不少土豪想找他鑑定都很難見到一面。”
“誒,那怎麼會跑來這個繁翠園?”
“說明人家更大牌,大師纔看得上唄!”
看着他們只管討論,胡文耀不由無奈笑道:“對,我就是那個胡文耀,我只在這裡待幾個小時,你們可不要‘浪’費時間。”
他親自開口了,人羣自是就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着同一個問題
“能幫忙鑑定?免費的?”
胡文耀也不介意,仍舊笑眯眯的道:“對,不過最好是本店買的,或者價格不低,要知道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聞言並無人說什麼,反倒都是點頭贊同,畢竟既然是來了四號展館,就得做好買的‘玉’石翡翠不便宜的準備。
當下就有人遞了昨天買的翡翠手鐲來讓他鑑定,也有人進了繁翠園的展臺來挑選,畢竟款式都差不多,就看好不好和自己喜不喜歡,這家能有就最好。
看着效果不錯,白少容纔算是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轉過頭去之時,恰好對上樑立夏看過來的眼神,兩人相視一笑,其中輕鬆之意不言而喻。
而對於‘玉’石翡翠方面,白少容是還稍微懂一些,樑立夏卻是完全的一竅不通,所以想幫忙也沒有辦法,便藉故說跟家裡聯繫,又出去溜達了。
然後不知怎地就逛到了七號展館,像是記憶深刻的來到了那角落裡的塵翠前方拐角處。
偷偷的探頭往展臺裡看了一眼,見仍然只有俞容一人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的打着瞌睡,樑立夏才放心的轉頭離開。
卻不知道下一秒俞容就擡起頭來,往她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露’出含義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