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開‘門’的動作一頓,隨即還是義無反顧的從包間離開,一直快走到飯店‘門’口,才停下來道:“白少容,你還真是賊心不死。”
“……”纔不管他會怎樣說,白少容冷哼了一聲,一邊去買機票,一邊不客氣的道,“那也比你朝三暮四的好。”
聽到這個,顧長安反倒是出奇的平靜下來:“我沒有要把機會讓給你的意思,也沒有朝三暮四,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
他越是嘴硬,白少容就越是心情順暢:“試就試,誰怕誰?”
顧長安微微一挑眉,沒有對此發表評論,而是想起什麼來的轉而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最晚這個月也得‘交’換去美國吧?還是說你早就改主意了?”
“……”白少容腳步一頓,神情有片刻的呆滯,剛剛太過沖動,甚至於忘了這一個月的忙碌,不就是爲了能儘早遵從學校安排出國麼?
家裡和公司都打好了招呼,別說不好跟他們‘交’代,就算真要出爾反爾,學校也會第一個不同意。
見他沉默了,顧長安不由‘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來:“你看,你哪裡好過我了?”
去做‘交’換生最少都得一年,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樑立夏從來就不曾將他放在心上,拖得越晚只會越無望。
白少容有些無力的靠在了一邊牆上,低聲罵了句髒話後,才接着道:“我在B市,怎麼樣,出來喝一杯?”
大概能聽到他那邊的動靜是在機場,卻沒想到他是在B市機場,意識到他多半是爲了確認這件事而特地飛過來的,顧長安亦有一瞬動容:“好,就在這邊的錦和園,你過來吧。”
掛斷電話後,顧長安想了想,還是掉回頭去回到包間。
裡面四人坐着一派和諧,更像是一個美滿家庭,而他的到來,反倒讓氣氛稍微凝滯片刻,隨即顧漢文才開了口道:“是白家的那個孩子麼?他找你什麼事?”
聞言顧長安先冷冷掃了坐在方巧玲旁邊的關瑤一眼,隨後才一邊拿起自己的風衣,一邊兀自轉頭對顧長生道:“去到學校後好好保重身體,別太拼。”
而後方對上父親那張些微慍怒的臉:“他來這邊辦事,我去招待一下,你們慢吃。”
說完也不顧幾人面‘色’如何,直接又快步走出包間,利落的帶上了‘門’。
爲免又被準確的知道動向,顧長安沒有開車,一出飯店就徑自招手攔了輛出租車揚長而去,以至於等氣過頭回過神來想要讓人盯住他的動作時,就發現一時半會找不到人了。
而顧長安早就有所準備的將錦和園的隱秘‘性’做到極好,這會進去了,整個人就輕鬆下來,不用再提防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入他人的眼裡。
說起來,他還真得感謝一下樑立夏,如果不是因爲她,他就不會去關注錦和園,更不會想着要在這邊開一個。
想到樑立夏,顧長安下意識的‘摸’出手機,試探的撥出那個號碼,聽到一如既往的忙音後,就不由苦笑一聲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從她的黑名單裡出來。
瑾墨帶他回到這邊的那晚,他其實也是跟白少容一般,衝動得想要將所有心思都白費,就這樣半途而廢的去到她身邊。
然而忍了又忍,還是忍了下來。
爲了以後她和他都能安生,爲了不再生‘波’折事端,他只能忍。
而慢慢的,他也想通了,也不怪她爲何非要分手,亦是想通再耐心等一等也無妨,等到不再只需給她蒼白無力的承諾,而是真正的默默去做到所有,讓她看見。
按下想法,顧長安打通內線電話讓人準備酒菜到時送過來,隨後就將房子裡的燈都打開,電視也開了,光亮和吵鬧才總算讓他心裡涌上來的寂寥慢慢下沉,情緒也平定下來。
白少容被人引着過來進到房子裡時,看見的就是顧長安有些頹廢的陷在柔軟沙發裡,面無表情的看着電視裡播放的無聊廣告的畫面。
看着那帶他來的人悄然退出去,轉而又有人動作乾淨利落卻又安靜悄然的送了酒菜過來,再然後院‘門’就被關上,沒有人再出入。
這一會的動靜雖小,但還是驚動了顧長安,轉過頭見是他來了,就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的起身道:“坐吧,不用跟我客氣。”
白少容倒沒有跟他客氣的意思,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此刻見他自顧自的走到餐桌邊坐下開始倒酒,就乾脆直接問出了口:“那個什麼Dean是你安排的人?”
顧長安聞言不由一笑:“是我。”
這話乍的一聽像是在回答問題,但往深了聽,就是另一個意思了,白少容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端過他倒好的酒禮貌的道了聲謝後,就突然福至心靈:“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個Dean?那你是怎麼瞞過我哥的?”
“有一個Dean出面跟他談,”顧長安一句帶過,不想多提的轉而道,“這種事你自己知道就好。“
“讓我給你保密?”白少容慢悠悠的抿了口酒,嘲諷道,“你是不是昏了頭,竟然覺得我比我哥可信?”
顧長安卻是並不在意,有些話他說了就好,不是可信不可信的問題,而是看個人堅持,相比起白少羣,他倒是更加覺得白少容不會這麼好心去告訴樑立夏。
畢竟這件事,只會給他加分而不會減。
他不說話,白少容也沒特地強調什麼,安靜的喝酒,不時看一眼窗外的風景。
而也是十分難得,在沒有別的家人在場的情況下,他們兩個人能夠好好的坐下來一起喝酒聊天,而不再三言兩語就不合的針鋒相對。
或許是因爲……兩人出奇的淪落到同一個境界?
思及至此,白少容就還是開了口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既然不是推掉機會,也不是朝三暮四,但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
顧長安看了他一眼,卻是不答反問:“你知道之前我們是爲什麼要分手嗎?”
那一次麼?白少容還是在過去好一段時間才大概知道以及猜到原因,這會聽顧長安提起就更確定,他一挑眉問:“你要動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