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終於醒了。”徐貝剛乾了的眼淚又流了出來,那是激動的淚水,還好爹爹醒了,否則以後嫂嫂當家,那她在這個家裡面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待及笄時,嫂嫂定然不會幫她尋得良婿,肯定會哪家聘禮多,就把她嫁到哪家去。若是爹爹做主,定然會爲她尋得好夫婿。
因此當徐老爹醒過來的時候,她特別的開心,那種喜極而泣。
“爹,我們扶你進屋,地上太涼了,你身子不大好。”徐初扶起徐老爹說道。徐母一聽趕緊的,生怕徐老爹身子再不好有個什麼萬一,大兒媳婦連大夫都不願意請好在三丫頭把徐老爹給救醒了,否則她還不知道怎麼辦了。
現在徐初說要扶徐老爹回房間裡頭去睡覺,她自然就隨着徐初的話。
“嗯。”徐老爹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或許是剛剛暈過去被救醒後,腦子裡頭還有些不清晰,有些渾濁的讓他頭隱隱地發脹。
因此徐初說什麼他便也跟着徐初。
徐貝也跟在後頭。
她不敢看黃靜那扭曲的面容,她心裡面非常清楚嫂嫂定然是希望爹爹去世,這般,她就可以在徐家作威作福了,而她這個女兒就倒黴了。
而此刻黃靜確實狠狠地盯着他們三個的背影,臉色早已變得鐵青,那張精緻的五官早已扭曲了起來,令人看了確實有些恐怖。
她的手捏起了拳頭,眼神兇狠的望着徐初的方向,嘴裡頭唸叨着。“徐初你放心,我遲早會把你趕出徐家的。”
“三丫頭,你會不會怪爹?”他們進了屋子,徐老爹那雙滿滿是繭子的手抓住了徐初的手,眼中充滿了愧疚,愧疚着他瞞着徐初她其實是抱養來的,又愧疚徐康竟然如此的不講理直接就說出了徐初的身份。
他怕徐初心裡頭有想法,或者是離開他們去找自己的親身父母。
他也希望徐初能夠找到自己的親身父母,但人非草木,動物皆有情,何況是人,十三年的養育,他哪裡捨得這個女兒離開。
若是徐初實在要走,他也知道留不住,只能當做是女兒早兩年出嫁了,嫁去了較遠的地方不再回來了。
他看着她的眸光中還帶着一抹深深的憂愁。
徐初也明白徐老爹的想法,從他那充滿愧疚的雙眸中帶着那抹深深的愁容就知道他到底在愁些什麼東西。
“爹,不用跟我道歉,我永遠都是徐初,徐家的三女兒,我也不會離開的。除非爹爹不要女兒了,否則女兒就一直待在家裡頭,哪兒也不去。養育之恩遠大於生養之恩。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爹爹如此辛苦的把女兒養大,女兒不會離開爹爹的,爹爹不要擔憂了好不好?”說道最後徐初有絲絲的撒嬌意味了。
她是個重親情的人,徐老爹和徐母如何對她,她還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沒有他們那就沒有徐初,她也不會到這裡來。
徐初的一番話說的徐老爹和徐母雙雙落淚,他們沒想到徐初竟然是如此懂事,心思細膩,即使他們沒有說,她也細膩的發現了他們心裡頭的那一抹擔憂。
如此優秀的女兒,究竟是誰家如此狠心不要。
但或許也是他們的狠心,纔會讓他們老徐家能夠得到如此聰慧伶俐的女兒。
“姐姐。”徐貝抱住了徐初,她也爲徐初的那段話給感動了。姐姐不是徐家的女兒,所以她更要好好的幫助姐姐。
但是一方面又爲自己擔心,還有六年時間她才及笄,萬一爹爹有個什麼萬一,那她的婚嫁之事豈不是都要靠嫂嫂來,如今和徐初如此親近,徐初還有兩年便及笄,到時候哪還顧得着她這個妹妹。
如此一想,便心覺還是要和徐初稍微保持點距離。
抱住徐初的手給送了送。
徐初也感覺到了徐貝的想法,從她剛開始抱得緊緊的,後來慢慢鬆開,這是一種讓人能夠察覺的心理想法。
或許她還是擔心黃靜對她的影響。
她也不好強迫徐貝必須要對她好或者什麼,畢竟往後她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她這個姐姐幫不了她什麼忙。
人性本自私,她也沒什麼好怨好說的。
“三丫頭,爹怎麼會趕你走,你可是爹的心頭肉。”徐老爹身子還有些虛弱,話音中還帶着些許的哽咽,那是方纔哭泣導致的。
“娘也不會趕你走,你是孃的孩子。”徐母也一把抱住了徐初,她之前卻是有些怨恨過徐初,因爲徐初纔會讓徐老爹打她疼愛的兒子。
但如今徐初的一番話讓她心底裡頭的那番怨恨早已隨風飄逝,不再現。三丫頭是她從小帶大的,她能不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麼。
大兒媳黃氏和二兒子徐康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裡也是有幾分明瞭。
奈何一個是黃村長的最小的閨女,她也無法去責怪,一個有時自己的兒子,終歸有了些許的偏頗。
“娘,莫哭。”徐初安慰着徐母,她也感受到了徐母對她的愛,雖然有時是偏頗了些許,但她也無法責怪,畢竟她是養女,況且生在這個重男輕女的農村,自然就沒什麼好怨的。
“老婆子,聽三丫頭的,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徐老爹看着妻子和女兒如此,心裡頭的石頭也是落下了。
徐初又是如此的懂事,讓他甚感安慰。得女如此,乃徐家之幸。
“爹,你常年勞碌,日後女兒爲你多熬一些養身食膳需要多養養,莫不然身子日益漸差,農活也少幹一些。”放開徐貝和徐母后,她轉向牀上的徐老爹對他說道。
“嗯。有三丫頭在,爹不怕。”徐老爹眼中充滿着信任,不管女兒說什麼,他內心依然是相信的。
對徐初而言徐老爹對她如此的信任,她心裡面還是異常的喜悅。
“爹,明日是否要去趕集?”她準備要把一些東西去賣掉,好多一些銀錢,她想少賣些米糧。
“要去,村中許多人都要去,朝廷下來了收稅的消息,自然也要儘快用糧食換得銀錢好繳稅。”說道這裡徐老爹面上一片惆悵。
“爹,我們多留一些米糧吧,我想吃大米,我去山裡頭採了許多的草藥,可以賣出去,也能換得許多銀錢。”她撒嬌似地說道。
她真心不想吃那些糙米,實在是難吃得很,她就喜歡吃大米。
“那爹爲三丫頭留一些。”徐老爹並不大相信,草藥不能換的許多的銀錢,就算能換得也不夠繳納本次的賦稅及人頭稅,但看着徐初如此模樣,心有不忍,但又不能直接點明,他也心之女兒一片好意。
他心裡頭也想着徐初說的草藥也大概山裡面隨便弄的野草。況且他們又沒人懂醫術,也就是小孩子家家瞎玩玩的。
卻不知道徐初說的是真的。
徐初聽到徐老爹的話,心裡頭也清楚其實徐老爹還是多有不信,她也不勉強徐老爹一定要信她的。萬一還真是信了,那她也無法爲自己說明爲何自己會懂這些草藥,會懂醫術,都是難以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