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不少發放東西也得不短的時間,太麻煩。
錢氏呢,聽見寧宴的交代,臉上沒有任何不滿,樂滋滋的問道:“只要一整個月都在大棚裡幹活的人都就有?”
“嗯,這些衣服不夠嗎?”
“應該是夠了,不過每個月都有這樣的嘉賞嗎?”
“看情況,別說死了,萬一哪個月趕不及呢。”
“明白。”錢氏點頭,眼裡帶着明悟。
錢氏辦事越來越利索了,比後世那些老總的特助都好用,寧宴心裡是滿滿的成就感。
大棚已經成型了,剩下的就是推廣。
眼看春天就要到了,推廣大棚似乎也沒有多急迫。
倒不如明年再推廣。
今年呢?
着重的就是香皂的製作,還有棉花的種植。
經過一個冬天的大棚種植,收穫的棉花種子還不少呢?
趙村長想提前退了似乎有些難度。
寧宴想到村長的執念也快消失了。
寧宴拎着木盒子往下溝灣走去。
把模具放在廠房裡,剩下的就是成批的生產出售了。
奇了怪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本來是想優哉遊哉的過日子。
現在,人越來越忙了,往商人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這……這大概就是想象跟現實的距離了。
走到下溝灣的時候,太陽都已經掛在最西邊兒,整個天都變成紅色的。
村裡嫋嫋的青煙在跟落日黃昏交合。
形成一幅大自然賜予的畫面。
這種畫面在後世是很少見到了。
“甄大娘,新的磨具到了。”
“寧娘子,你來了,正好還沒有下工,你若是來的晚那麼一點點兒,這裡就沒人了。”
“是嗎?”
寧宴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跟着甄娘子一起往外走,路過劉二黑媳婦身邊兒。
發現院子裡多了一隻小黃狗。
還真的養了狗子,是個有前途的,聽勸。
瞥一眼地上散落最爲原始的,還沒有削出尖頭的竹籤。
寧宴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轉頭問甄翠華:“甄大娘,你現在算數算的怎麼樣了?”
“這個……”甄翠華搓搓手,臉紅了一下。
這把年紀了,學什麼都有些慢。
認字還是每天費了不少心思才記住的。
算數嗎?老難了。
“我有一個能加強數數能力的法子。”
“是嗎?”甄翠華激動的眼睛都紅了,還伸腿跺了跺地面。
“嗯,教你一個加強記憶的法子,你回家之後可以教孩子玩,也可以跟孩子一起玩。”
寧宴說着,把地上散落的竹籤撿起來。
攥成一大把,灑在地上。
從旁邊抽出一根竹籤,蹲在地上將混在一起的竹籤挑起來,挑竹籤也是有講究的,必須保證其他的竹籤穩穩的不動。
動了就得輪到下一個人。
把竹籤挑完,開始數手裡的竹籤誰挑的多並且輸得準,誰就贏了。
這種帶着博弈味道的玩法很容易讓人上癮。
而且……
挑竹籤的時候還得保證手不哆嗦,耐心細心眼力勁兒都考驗到了。
是個好玩意兒。
寧宴一邊兒解說一邊兒玩,劉大妞年紀小,接受的要比大人快。
寧宴主動的手抖一下,挑起來的竹籤干擾到地面上撲散着的竹籤,於是就輪到下一個人了。
劉大妞主動自薦。
挑了五六根就輪到其他人。
一圈下來,只要不是笨的如豬一般,都已經明白了玩這個的原理。
甄翠華先跟寧宴道謝,隨後看一眼劉大妞,也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劉大妞擺擺手。
繼續挑竹籤玩。
至於上工的婦人人,都已經離開廠房。
這些女人回家之後還得給孩子男人做飯,家裡有老人的就輕鬆一些。
當然,老人是指那種主動幫家裡幹活。
而不是坐在炕上當祖宗那種。
廠房的事情搞定,就可以售賣香皂了。
程儒那邊跟喬家都得分上一些,至於自己開鋪子賣香皂,寧宴還沒有想過。
家業太大了總會有人眼紅。
倒不如直接吃抽成。
自己生產自己賣,這樣的話需要考慮的太多,吃抽成的話就省事很多。
而且還有剩餘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寧宴走出下溝灣,在村口看見了吳梅。
吳梅這次很老實,看見寧宴一句話也沒說,不過,眼神越發的陰森。
一點兒少女的應該有的活力都沒有。
吳梅跟吳懷山被趕出了溝子灣,這會兒是,落戶下溝灣了。
石村長果然是個善良的人呢。
什麼樣的人都能接受。
寧宴搖搖頭,希望吳梅能夠老實一點兒。
若是再繼續搞事情,呵呵。
吳家也沒有什麼能抵消的了。
寧宴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到家門的瞬間停了下來:“楊瘸子,你來這裡幹什麼?找打麼?”
“沒,沒有,那個婉兒懷孕了,孕吐的厲害,她想吃辣的,我,辣椒只有你這裡有,我……”
“……”寧婉兒是年前懷孕的。
按理說孕吐期早過來。
瞧着楊瘸子扣扣手指一點兒也不自信的樣子,寧宴嘆口氣。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之前打死兩個媳婦兒,現在娶了寧婉兒倒是從良了。
只可惜,寧婉兒肚子裡的不是他的種。
“想要辣的,可以去縣城買呀,縣城不是有鴨脖鴨翅,還有兔頭兔肉麼?”
“那些太貴了,吃不了多久,我就買,買上一些辣子,回家自己做。”
“成吧,一錢銀子一把辣椒,換不換。”
“……這個比縣城的鴨脖還貴。”楊瘸子往後退了一步。
“那成,一錢銀子一籃子辣椒。”
“可以。”楊瘸子點點頭。
他無意中聽見錢氏說過辣子這東西。
若是省着吃,一籃子可以吃上一年。
一年花費一錢算不的多。只要婉兒高興,什麼都好。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楊瘸子拎着一小籃子的辣子扭着腰一瘸一拐的往家裡走去。
瞧着楊瘸子樂和的樣子,寧宴不知道說什麼好。
走進家門,看一眼竈房裡冒出的青煙。
寧宴臉上閃過疑惑。
邁步往裡走去。
陸含章燒着火,鍋裡烙着餅。
站在竈房就能聞到香噴噴的味道、
“你還會這些?”
“爲什麼不會。”作爲將領,會經常率領小部隊的人進行勘察。
雖說勘察的時候會隨身帶着乾糧。
但是走遠了,誰還想吃乾糧。
這個時候就是考驗廚藝的時候。
陸含章的生活並不是養尊處優。
能打出來戰神這個名號,經歷過的是真的九死一生。
能活到現在,他自己也沒有想到。
不過,現在不僅想要活下去,還想要活得長久。
“怎麼做的,聞着香味就饞得慌。”
“昨兒不是燉了鴨子,上頭的一層又被我挖了下來,烙餅的時候用了,和麪的時候按着你說的用上細鹽還有雞蛋,儘可能把面活的軟軟的.”
“你嚐嚐。”陸含章洗洗手,在抹布上把手擦乾。
扯了一塊餅就往寧宴嘴裡放。
寧宴張口嚼了幾下肯定道:“挺好吃的。”
“以後還給你做。”
“嗯!”
寧宴點頭,嘴角翹起,不知什麼時候眼裡也堆滿了笑意。
一個男人主動給女人做飯,在這個念頭,講真的還真不容易。
放在別人家裡,幾乎都看不見的。
當然這樣簡單的滿足,也是寧宴自己沒有想到的。
如果沒有穿越,還生活在前世,有人對她說,未來有個男人給你做一頓飯,你就恨不得以身相許。
寧宴肯定會把那人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她會因爲一頓飯感動。
呵呵……
“你這幾天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時不時的頭疼,四肢無力。”“
“好多了,要相信薛先生。”
“嗯。”寧宴點頭。
這會兒是必須相信薛老頭的。
若是不信,那陸含章就真的沒治了。
“我去給你炒醬,烙餅沾醬,烙餅卷肉都好吃。”
“好。”陸含章折斷一根香椿木,放在竈膛裡。
炊煙瀰漫,香椿木燃燒起來,夾雜着另類的香味兒。
醬是村裡人自己悶的,夏天的時候,用發黴的饅頭還有遍地栽着的麻葉爲原料,經過半年的發酵,用豬油炒着,再往裡放些肉末,香的很。
晚飯。
小院裡僅剩的幾個人,圍着桌子坐着。
沒人面前都放着一顆大蔥,一碗炒好的肉醬,手裡卷着餅,想蘸醬的蘸醬,想就着大蔥吃的就吃蔥。
當然還砸了幾瓣蒜,滴上兩滴香油。
簡單的美味對人的誘惑最爲直白。
向來厭棄蔥所帶有的獨特味道的寧有餘學着陳禍的樣子,直接把蔥卷在餅裡,咬傷一口。
眼睛都亮了。
“好吃。”
“好吃也不能多吃。”晚上吃多了,睡覺都睡不踏實。
寧宴盯着寧有餘說了一句。
寧有餘眼神瞬間黯淡幾分。
這性子,越來越像個小孩了。
寧宴心裡很滿足。
而陸含章,則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都已經五歲多了,過了六月就六歲了。
怎麼還這麼幼稚。
他幼年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個樣子。
還是教訓的不夠。
鍛鍊量得增加。
看一眼樂十一,對安靜吃東西的樂十一非常滿意。
被人盯着,樂十一自然能夠感覺到。
擡眼看上一下。
“陸叔叔有事兒嗎?”
“沒有,多吃點兒早點長大。”
“哦~”樂十一用力咬了一口烙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