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但也會被你利用的很徹底，至少我現在是清醒的……”楊素素道：“聰明有聰明的負擔，卻也有着那些清醒。”
她頓一下，又笑着道：“若說天真，早在前世的時候，早已經用完了，以後我只想聰明的，卻簡單的生活下去。過些平淡的生活，有家，有媽媽在，就好……”
宙龍彷彿捱了一記悶拳，心裡悶的說不出話來。
這種感覺，很陌生，讓宙龍有點不知所措，他發現他關注楊素素實在太多太多了，這不像他，不像他以前，從不曾在意過人類的想法。
可是現在，他還是在意了，無情無理，莫名其妙的在意。宙龍閉了閉龍眼，有點不知所措的想，也許他在人間呆久了，竟然也有了一些屬於人類的七情六慾。
很陌生，但是，讓他很貪戀那種溫暖。
也許在地下呆了萬年，實在太寂寞了。重見天日後，她是自己見到的第一個擁有溫暖的人。
楊素素笑了笑，看宙龍半天沒說話，便笑着道：“是不是不敢相信，高興傻子？！放心，只要你能謹記誓言，我也會信守我做出的承諾，一定會幫你找齊龍魂碎片，你放心吧……”
她看宙龍還是不說話，便也不再多提，徑自出了空間。
宙龍卻躲進雲層中去發呆了，他想了很多很多，卻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到了十二月，這裡本是山區，天氣也冷的早，現在也冷的厲害。
剛到十二月出頭，天空就下起雪來了，但這影響不了母女倆的心情。尤其是每天看着存摺上的錢數變多，都能笑醒。
按照這樣的賺錢速度，以後再買一間輔子也是可能的。
在這兒買輔子，簡直太賺了。
楊素素其實很感激宙龍，因着他，她才能用這個空間，才能賺一些錢，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但還是很高興。
也許之前，會與他相處到死之時，她還會鬱悶，與宙龍會生氣，但是，排解到兩人一體的想法以後，將他獨立出去，她纔會真的心生感激，這些本不是他欠她的。
而是，她欠他的。
以後終歸是路歸路，橋歸橋，現在哪怕有矛盾，也只當是暫時的吧。
這麼一想，楊素素的心情自然是好得多。有時候，面對親近的人才會生氣，可是，一旦心裡隔了一層以後，其實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楊素素想，不管宙龍是什麼性子，只要他不傷害別人，他哪怕有什麼怪癖，也是輪不到她生氣的。
她不可能管着他，以後總會分開的，現在相互不管制對方，纔是好事。
楊素素並不想因此而束縛了自己。
所以她現在對宙龍很縱容，基本是三不管的態度。極爲原則，但這中間也劃了一條看不見的線。
其實是她自己警示了，她進了空間以後，與宙龍越來越糾葛深，她怕有一天抽不了身，當自己理所當然，太當自己是回事。
其實，宙龍不過是想利用自己罷了，又有什麼好高興或生氣的。
太把自己當回事，纔會與他堵氣，纔會以爲他對自己的好是理所當然。
劃了一個界線以後，她才心安理得，心裡輕鬆得多。
所以現在，楊素素想通了以後，纔會涇渭分明。
最近宙龍其實有點沉默，一直沒怎麼出來過，也不說話，一直在放空思緒在想什麼，可能還沒想通。
楊素素也不着急，只以爲他可能是偷偷高興的瘋了。所以並沒有在意。
空間裡種的花和藥草也已經早收了不少上來，一直放在空間裡，空間裡摘下來的藥草也並不敗落枯萎，能一直保存着在土裡的模樣，所以，倒存了不少可以去賣花了。
大冬天的花自然也貴了一些。
楊素素和沈靜早用金稻草編織了不少的草帽和花瓶之物，積累了不少放在空間，此時倒是可以一併與花賣，或是分開來賣。馬上要到聖誕節了，所以，她們還編了不少的蘋果一樣的藝術品，裡面再放一個蘋果來賣。
母女兩人都有點忙，沈靜是每天都要賣玉米，而楊素素卻是每到晚飯時分便會來大學城這裡來擺攤賣花。
草帽之中會放各種花，搭配着放好，賣二十塊錢一草帽，金黃色的草帽又漂亮又精緻，還不貴，買回去花可以養着留有芬芳，草帽還可以戴着。
金黃色上面託着各種顏色的小花，竟然有一種野外的味道，彷彿都能聽到踏青時的鳥鳴聲，在這寒冬裡也是獨一份的，況且並不貴，所以賣得極好。
同時，還有編好的花瓶，裡面配有玫瑰，或鬱金香，或是百合，等搭配的花束，也極爲好看，這一種賣的貴一些，要35，一般裡面有十朵左右的花，可以說是百菜價。
蘋果賣十塊一個，蘋果並不算稀罕，稀罕的是她編織的金色蘋果，成爲大學裡面極爲暢銷的一種送禮方式。
十分吸人注目，所以楊素素的生意特別的好。
加上她長相很甜美，一副學生的樣子，身上穿着白色的羽絨服，戴着一頂草帽，草帽上面戴了許多的小花，竟不土氣，還有點說不出的清新的味道。在這下着雪的冬天裡，有一股屬於春天的味道。
她說話語氣極好，經常有男生紅着臉來買花，付了錢以後說一句送給你就跑了的。弄的楊素素愕然以後，又覺得這些學生真的極爲可愛。
她的攤子旁邊還有很多的小盆小罐，種了不少開了的小花，都是賣十塊一盆的，也十分受歡迎，有不少學生買回去放書桌養着的，賞心悅目的很。
她還會賣花種，每天來的時候，都帶許多，滿滿的一小三輪車，在人羣中，十分顯眼。
這四所大學裡，她也是出了名的種花女。還有不少人打聽她是哪所學院的。後來得知她是高三生，還有點鬱悶，以及驚奇。
因着她的人氣，生意倒更好了些。
到了聖誕前夕這一天，楚涯便興沖沖的來了。
他知道她們母女不在家，在沈靜形容過的廣場邊上找到她們母女擺攤的地方，慢慢的走過去。
看着她的花攤旁邊圍了不少的學生，有男有女後，楚涯的笑容便僵了僵。
好幾個月未見，這份思念，竟然在心裡越沉澱越深，未減反增，現在馬上要見面，還有一些近鄉情怯的感覺。
可是看到這一幕，又有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升了上來，他加快腳步，急急的走了上去。
已經能看到她了。她身上穿着一身奶黃色的羽絨衣，有一種青春洋溢的朝氣蓬勃的味道。
頭上戴着草帽，上面還點綴着小花，有不少女生都在要買與她同款的，她正在笑眯眯的配着花。男生們在一邊也不着急，有幾個還會打量着她看。
楚涯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又加快了腳步，走了上去，看到她頭上的草帽，已經落了一些雪花，在空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宜人的味道。
“我也要你頭上戴的這一種，真好看……”有女生嘰嘰喳喳的說着。
楊素素站在花羣裡，被各種花香圍滿，那麼和諧，她身邊還有許多紮好的黃玫瑰和蘋果，許多人買了就走。
楚涯看到她花攤邊擺着的不知用什麼做成的藝術廣告，上面也是花朵，擁着的春天的說不出的味道。
上面也有用花拼出來的藝術字：花有價，心無價，買一束送給最愛的她。
楚涯心中一動，腳步加快了。
楊素素根本沒有看到他，楚涯也並不喊她，只是靜靜的看着她，並排着隊。
楊素素極忙，在大學城裡，聖誕節也相當於情人節了，不知有多少男男女女在今天過節的，所以她的花賣得更快，更好。
楊素素原先一身白衣，氣質出塵的樣子，早在不少的學生心裡留下了很多的印象。
楚涯看到前面輪到一個男生買花了，他紅着臉，笑着道：“……你是這學校的學生嗎？！”
楊素素對這些問題早習慣了，便笑着道：“不是，我才高三，不過以後會考進這兒的……”
“哦……”男生哦了一聲便沒了音，他買了花，付了錢，卻將花往楊素素手裡一塞，道：“……送給你。”
“……”宙龍呆了。
“……”楚涯怔住了，有些不舒服起來。就好像他惦記很久的重要的人竟然被別人盯上的那種不安感，在心裡激盪起來。
那男生似乎怕被拒絕，又不太好意思，便匆匆的跑了，連讓楊素素一個拒絕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其它排隊的學生都在笑。
楊素素有點無奈，便讓其它學生千萬別這麼做了。
還有女生開玩笑道：“你真受歡迎……”
周圍人一陣大笑。楚涯心裡一陣不舒服。
所以輪到他的時候，他也付了錢，將花遞過去，“……送給你……”
“……”宙龍早知道他來了，只是沒提醒楊素素。他心中十分不爽，這個臭不要臉的。比誰臉大呢？！以爲素素會收？！
楊素素的表情有點無奈，看到是他，才驚訝的笑着道：“別鬧了，楚涯，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