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媽你看,這些都是過年的時候,凌雲給我買的,這個擦臉的,擦了皮膚好。這個擦了,香噴噴的,臉色看着還精神。這個,蚌殼油,手上腳上開了卷口都可以擦。還有這些,都是他偷偷買的,我都不知道。”
薑母瞪大眼,瞧着眼前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覺得眼花繚亂,都分不清姜淑蘭說的什麼跟什麼。
“這麼多,得花多少錢啊?他可真是,這大手大腳的,怎麼不知道節約點呢?”
姜淑蘭嘿嘿一笑,“我也覺得,我說他了。可是他說錢掙來就是花的,我能花,他以後就能掙。媽,你不知道,他前兩年上班都是住在單位的,禮拜天回來也不幫我做什麼,現在啊,天天回家,家裡的水都是他包了的,每天回來還要和我一塊兒去割豬草呢。”
姜淑蘭滔滔不絕的數着沈凌雲好,無非就是想讓薑母知道沈凌雲真的對她很好,讓她可以放心。
但是數着數着,她就有點飄飄然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沈凌雲已經對她這麼好了嗎?
“割豬草?你們還養豬了?”
薑母又被閨女的話震驚到了,還割豬草?
她實在是有點無法想象沈凌雲穿着中山裝衣冠楚楚的樣子,蹲在地裡割豬草是個什麼場景?
說起豬草,姜淑蘭纔想起,自家的豬今天晚上還沒有糧食呢。
忙不迭的跳將起來,“啊,我差點忘了,我們家的豬仔今天晚上還沒有吃的呢。哎呀媽,我怕是不能陪你說話了,我得趁着這會兒有空去把豬草打回來去。”
說着,作勢就要往外走。
薑母也攔着她,跟在她後面起身,跟在她後面往外走。
出門的時候還替她帶上了房門。
再一轉頭,姜淑蘭已經不知道跑進了後院,她擡腳就要跟過去,恰好這時候沈凌雲走了過來。
“媽,淑蘭呢?您這是要去哪兒?”
薑母擡手指了指姜淑蘭的去向,“她說要去割豬草,我也沒什麼事,跟她一塊兒去吧。”
“哦,我也是想起來豬草還沒割,正想去呢。”
“啊?”今天這個時候,他也還要去割豬草啊?
“你不去跟他們那些人玩會兒牌,下下棋嗎?一年忙到頭,家裡可難得有這麼熱鬧的時候。”
看看姜成,進門之後那眼珠子就沒從那些下棋的人身上挪開過。
沈凌雲搖了搖頭,“我不太喜歡湊熱鬧,況且四隻豬仔雖然小,也挺能吃的,淑蘭一個人割我怕她忙不過來。”
四隻!
“你們……你們怎麼突然養那麼多豬?之前還沒聽淑蘭提起過呢。”
四隻啊,他們村子裡養豬養得最多的人家也就是三四隻了吧?
可那些人家,家裡的男女都可能幹了,人口也多,淑蘭他們一家就三口人,怎麼忙得過來?
“淑蘭早就想了,初六的時候纔去隔壁鎮上的村子裡買回來的。我本來說養兩隻就夠了,可淑蘭說一隻是養,四隻也是養,就多抱了兩隻。”
不過雖然辛苦了一點,但每天能夠跟她一塊兒幹活,一邊說話一邊忙活,也挺好的。
總比以前兩個人各忙各的沒空交流好多了。
薑母驚訝了一會兒,有些不敢置信。
“養豬倒是個好事情,可我只怕養得太多了回頭她自己辛苦。你們還沒有孩子呢,萬一有了孩子,這幾隻豬回頭也長大了,食量也得長,到時候可咋辦?”
薑母隨口一聲嘀咕,沈凌雲聽了之後卻眸子一閃。
好像是有那麼幾分道理啊。
“咦?媽,凌雲,你們倆站在這幹什麼呢?要說話,找個地方坐下說多好,我先出去割豬草,回來我再陪你啊媽。”
說着,揹着簍子提着鐮刀就要越過二人。
沈凌雲卻把手一橫,伸手接過了她身上的揹簍,“你去再找一把鐮刀來,我跟你一塊兒去,時間也不早了,廚房那邊都開始炒菜了,趕緊去割了回來趕飯吃。”
“也給我找一把吧,我陪你們一塊兒去。”
就這樣,三個人頂着衆人的目光揹着簍子拎着鐮刀離開了家門,朝着田地裡走去。
豬草嘛,只要是田地裡的野草都可以割,本來姜淑蘭以爲只能去山裡或者荒地裡面割,沈凌雲卻非要在那種沒來得及翻過的地裡面割。
“他只說了上工時候拔的草要拿來漚肥,又沒說這地裡的草都要漚肥,憑什麼咱不能割?”
明顯地裡長得草要肥嫩一些,小豬仔吃起來也歡得很。
從倆人嘴裡聽到張海那個決定的時候,薑母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
“怎麼還有這種人?那麼見不得別人好?”
連幾把草都還要強制管,她活了幾十年,真是頭一次見。
薑母並不知道去年那件事,沈凌雲和姜淑蘭也極其默契的沒有提,何必讓她跟着擔心呢。
“其實也無所謂,就是晚上辛苦一點而已。”
薑母撇了撇嘴,不贊同的嘆了口氣。
“你們啊,都想得太輕鬆了。這四隻豬仔現在纔多大?十來斤吧,一天就要嚼上這麼一簍子的豬草,那等到他們長到五六十斤,或者上百斤的時候,一天只怕是三簍子四簍子都不夠,這草拋得很,一簍子看着很多,其實折頭大,到時候你們別說倆人,就是全家出動怕都忙不過來。”
這麼一想,還真是。
姜淑蘭和沈凌雲同時陷入了深思。
一邊割草,一邊想着各自的事情,直到簍子裝滿了一簍子壓得踏踏實實的嫩草,三個人又才齊齊往回走。
回到家的時候,酒席已經開始了。
村子裡擺酒,因爲傢什物件有限,都不是一輪就能坐下的,尤其是這個念頭吃酒席都是全家出動,恨不得能把送出去的禮給吃回來那種,人就更多了。
沈家從村子裡借了八張方桌子,院子裡六張,二房三房堂屋裡各一張,一張桌子坐八個人。
姜淑蘭瞄了一眼,桌子上已經上了六七個菜了,盤子幾乎都空了,不由得吐了吐舌頭。
幸虧重生回來他們的婚事已經過了,不然看着這麼個吃法,她肯定覺得肉疼。